妹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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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半,初夏不算晚的时间。

篝火走弱,燃烧掉大截,剩着半人高样子通体乌黑,猩红火光缠绕。

人人脸上印着火光,似真似假。

车内,小魔五官皱在一起,纠结万分。

该不该下车?

她现在睡着或许可以直接载回去?

“到了……”后座却突地发出声音,沙哑,带着全然的醉意,尾音勾绕,无所顾忌。

音落,自行推门下了车。

小魔低呼一声,“当当!”

她身子摇晃,长发随着弯腰动作往下垂了垂,弱柳一般。

山色撩人。

“各位坐,别客气,我找我哥……”她满面绯红,眸光如火星子一下下在夜色中炸开,跳跃,燃烧,我哥这两个字抑扬顿挫,绽放风情,又在旁人措手不及中悄然敛去华采。

偷偷藏住。

直奔楼上。

“当当!”小魔扶着,拽着东倒西歪的她,神色焦虑,“你慢点,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

“我憋不住……”她醉意的嫣然一笑,望了小魔一眼,“好开心啊,我现在就要去说……”

小魔无可奈何,按不住。

其他人来帮忙,问怎么就喝这么多了?还是在外面喝了又回来,不如和大家伙一起,有个照应之类。

小魔头疼,解释一通后,场面更加混乱。

“吵死了!”明当当皱着眉,将扣在自己胳膊上一只手掌甩开。

李惟哭笑不得。

明当当指着楼梯下那帮人,到底有谁她也看不清,只觉得好痛快,喝完酒后那种醉醉的晕眩像在云端,她可以为所欲为,于是对着那帮人说,“谁都别上来……打扰我和我哥……谈事情……”

转身,把小魔也甩开了,一边上楼,一边喝,“都别上来!”

“她要干嘛?把时郁生吞活剥吗?”有位仁兄发了言。

小魔简直哭笑不得,喊,“我才担心好吧!她毕竟是女孩子,把大老板惹急了,吃亏的是她!”

李惟闻言眸光跳了跳,笑地意味深长。

……

整个楼层都在晃。

明当当摸到三楼,叫了几声门却发现走错地儿了。

幸好这层住的老年旅行团,对她这张明星脸不大熟悉,不然当红女歌手醉扰宾馆旅客,马上就会惊爆热搜。

“对不起,对不起……”她咯咯抱歉笑着,又和对方摆手,跌跌撞撞上了四楼。

这回没错了。402。

她抬手,“哥!”

里头好久没反应。

她失望,高声,“你在干什么!”

如果被发现他正在和瞿颖搞,他就死定了!

“开门!开门!我来了!”她气怒,使劲砸门。

终于,门自内倏地下打开。

她跌进去。

跌进一个怀抱,赤.裸的,冒热气的,有细密水珠轻微滚动的。

“哥……”她抬眸,视线一路火烧,从一开始的起点,她的视线所在的腹肌,往上,到那颜色.诱人的……

浴袍倏地被拉起,阻挡她视线的进犯。

“小气鬼!”她嘟囔了一声。

时郁脸色黑了。

“为什么喝酒?”

“好喝呗!”她呵呵笑着,自己挣脱他怀抱,不请自入他房间。

时郁站在门口,神色阴暗半晌,关上门。

他刚才在洗澡,没听清她声音,直到门板被猛烈敲击才恍然大悟不是自己幻觉。

打开门酒味冲天,她俨然在酒缸里泡了一遭。

他一手抓着自己衣襟,一手在换下来的长裤口袋掏手机,这期间,她已经在他房间翻箱倒柜,从床铺到衣柜,行李箱,还有热气未散去的浴室。

连马桶盖都掀起来查看。

“喂,老板!”

号码接通,时郁尽量和声,“她喝多少酒?”

“一斤白的,七瓶啤……”小魔战战兢兢,仿佛要就地融化,被对面男人的气场烧死。

“没有下次。”他只给了四个字,俨然触犯他底线的程度。

小魔跟明当当许久,大错小错都接二连三犯过,但时郁一般不怎么管,只有赵立楠出面,这回,小魔算是撞枪口上,听他声音,小魔羞愤的简直想投墙自尽。

“对……对不起……”

他结束通话。

扔下手机,将她从床沿底下拉上来。

“你找什么?”他一双浓黑眉紧拧,眼神犹如海底深渊,漆黑,不可测。

明当当顺势搂住他后颈,整个人几乎就趴进他怀里。

他在后退。

与她保持距离。

明当当紧逼,直到把他逼退到桌沿,红唇热气,洒在他喉结,她视线以喉结为起点,向上仰望,眸子迷离半磕,“为什么猎鹿?我不喜欢鹿,我喜欢山鸡。”

时郁眼睛闭了又闭,嗓音发哑,“没有山鸡。”

“是没有还是你故意的?”她眼神突然如浪汹涌,爆发着,“我看你故意的!鹿大补啊,壮阳,你吃了很多对不对?”

时郁焦躁,单手搂了搂她腰,虚虚拽出来,“喝多了先休息。”把她往床上哄,“有什么事明天再谈。”

“你为什么不看我?”她好奇盯着他,“我是猛兽吗?”

“当当。”他垂首深吸一口气,再抬起时,目光像掺了火焰,“哥是不是对你太柔了,嗯?”

她目无尊长,言语轻浮,已然玩过界了。

“哥的忍耐有限度。”

他的警告毫无效果。实际这算时郁对她很严重的语气了。

但对于醉酒的人而言,不会感到害怕。

她愤怒,指着他好看的鼻梁大发雷霆,“瞿颖呢!你把她藏哪儿了!”

“没有人在。”他深呼吸到旁边稍拉开了玻璃门,只一条缝,楼下篝火噼啪声便传入,时郁顿时皱眉,不耐重重地摔上。

她踉跄走过来,扯住他拉门的手腕。

几乎如触电,时郁低吟了一声,“当当……”

她做了一件重逢以来早就想做的事就是滾进他胸膛,醉意中目的明确,“我得闻闻有没有她的味道?”被他低喝推开后,她再次入侵,战斗力强悍,对他发火,眼睛通红,“你搞那么多鹿肉不就为了壮阳,和她大战一夜吗?”

“……”

“默认了,默认了!”把他震惊当默认,明当当气急败坏,倏地搂在他颈后的两手绕进他长发里,一下抓紧了,往死里扯,一边扯一边嘶声,“把她交出来!交出来!谁都不准跟你在一起!谁都不准!”

她形状宛如发疯。最气人的是他一言不发,哪怕挣扎解释下也好啊。

明当当将他头颅按低,在自己唾手可得的范围内,以理智不存在的情绪中,直把他头皮要扯下来。

终于,他动怒,那声音寒凉到明当当与他认识以来前所未闻,使她在酒意中都开始本能颤。

“放手……”咬牙切齿,大概要将她碎尸万段。

明当当意识不清,一方面觉得怕,一方面又勃然大怒,胡言乱语嚷着,“不放!不放!你敢睡她我就杀了你!”

话音落,一阵天旋地转。

她被人拦腰扛起,在肩上颠簸一秒,紧接着被甩到床上。

“……”明当当想吐,脸色痛苦到惨白,不过无能为力,她身上随即压下来一个人,火热的气息滾过她唇瓣,她下意识张唇,好似想抓住什么。

扑空。

那股火急火燎热息过唇不入,只撩了一阵令人心痒难耐的风,又四处点火别处,叫她难以捉摸、判断他具体停留。

“唔……”夜色在白色纱帘外,无数初夏衍生的飞蛾撞着玻璃,向往有光屋内。

外边儿热闹,里边儿同样热闹。

她拽了拽自己衣领,莹润指尖拉扯,粉白锁骨暴露,明目张胆,吐息低哝,一下下挑拨身上男人神经。

“不准跟她……”

“跟谁?”他嗓音嘶哑到像受过伤,完全不像他素日,一双眼也自下瞅着她热意的脸,仿佛是猎人长途跋涉饥渴后的第一顿美餐,放在眼前,诱惑难挡。

仍在克制。

强行的。

气息吻过她所有,却是触也未触,像高原最虔诚的朝拜,心在动,未触及神袛又何妨?

时郁闭起眼,因为自己龌龊,他根本不虔诚。只想自私占有。

煎熬。

在那根弦断掉前。

“瞿颖……不要喜欢她……不要为她吃鹿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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