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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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灯光柔暗,空气中还浮着言卿身上的暖香,是霍云深日夜贪恋的味道。

她入睡前,乖软蹭他手心,答应着醒来给他庆祝生日的语气和神情,仍然鲜活地历历在目。

但此刻,一切都像梦,被最残酷的方式打碎,冻结成冰。

几个小时前说爱他,会给他一个家的人,现在举着枕头,重重砸在他肩上,枕套两边装饰着女孩子喜欢的钉珠,有一小片刮过他的脸侧,划出一道鲜红的血痕。

霍云深感觉不到疼。

他一眨不眨盯着言卿,嗓音发颤,又叫了她一声:“卿卿。”

“不是说过别这么叫我吗?”言卿瞪着霍云深脸上那道血口,眼睛睁得很圆,里面满溢着慌张和警惕,把失手伤人的歉疚淹没过去,“你怎么能这样——”

她刚醒过来,太阳穴里针扎一样刺痛,神经仿佛错乱地缠在一起,互相拉扯,折磨着她的意志。

言卿费力望着眼前的男人,屏住呼吸。

她记得,她才刚跟他领证住进这个别墅,提前讲好了各睡各的,他绝不会越界,怎么一睁开眼,他居然躺在她身边,紧紧抱着她,更过分的是……好像还被他亲了。

这个人完全没诚信吗!

随随便便就这么对她,把她当成什么了,亏她信任他!

言卿抓着被子把自己裹紧,拼命往后退:“霍云深,你私自上我的床,说好改口又乱叫这个名字!你要是这么没分寸,那咱们婚前签的合同有什么用?不如等天亮就赶紧去离婚!”

她的脸上是拒绝,排斥,不喜,拒他千里之外。

她说离婚。

本以为再也不会经历的痛苦,眨眼之间重来,化作嶙峋的巨石,全部压向霍云深,碾得他血肉模糊。

他愣愣看着她,浑身冷到彻骨,十指是僵的,一丝也抬不起来。

“老婆,”他张开口,嘶暗地哀求她,“别吓我,我经不起了。”

言卿迎着他爬上血丝的眸子,隐隐透着猩红的狂乱,她恍惚以为回到了当初救下他的大桥上,他也是这么偏激的眼神,能把她拆吞入腹,又哀戚得像个被遗弃的病人。

她有些怕了,心底却涌起不知名的酸疼,眼泪无意识地流下来。

……疼?

她疼什么,快点躲开才对。

霍云深明显不正常,明明他破戒在先,结果一副受害者的样子,好像要对她发疯。

“是你在吓我!”言卿唇色泛白,防备地怒视他,“我就不应该相信你在合同上写的那些,我更不适合和你住一起,你今天太过分,也太可怕了!”

刚在一起就潜进卧室又亲又抱,被指责之后满眼的癫狂,下一步呢,是不是要用强了?!

言卿不敢再和他讲道理,跌撞下床,拖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往外跑。

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带着战栗,在身后极度危险。

她刚跑出几步,还没摸到门,就被骤然起身的霍云深一把扣住,他五指钢铸一般,勒着她的腰往回带,她惊得急喘,转瞬跌回床上。

霍云深按着她,冷透的手掐紧她的下巴,逼她跟他对视。

他脸上流的血滴到她耳畔,嗓子彻底扯裂:“言卿!”

言卿感觉到那一点温热的红。

只是轻微擦过了她的皮肤而已,却犹如烧着高温,把她身体都要灼穿。

“你放开我……”这种感觉太不对劲了,言卿惶恐地极力推他,“放开我!你变态是不是,哪有出尔反尔欺负——”

“唔”的一声,她所有说不完的话,都被吞入男人的口中。

他狠狠吻她,手臂把她箍在怀里,湿热嘴唇带着绝望和无措,近乎凶蛮地索求,他在喘,每一呼一吸,都搅起似哭一样的气音,重重碾磨她的唇舌。

言卿半睁眼,一下看得清他,一下又模糊。

她睫毛濡湿,身体在发热,甚至发自本能地想去搂他的脖颈迎合。

疯了……

他疯了,她也是。

言卿狠心咬他,尝到咸涩的血腥味,哪知道他丝毫不停,像没有痛觉,她咬得更重,等到他不得不松了一丝,她立刻挣扎起来,泪眼朦胧朝走廊逃。

她没办法心平气和跟他说话!

想走,先离开这儿,回《巅峰少女》节目组,去哪都好,反正不能留下。

言卿进了走廊就被逮住,她根本拗不过男人压倒性的力气,被他强行抱起来。

“霍云深你这个疯子!你正常点行不行!”

霍云深盯着她,嗓子哑到说不连贯:“我是疯子,我不正常,我变态,可怕,不能信我,不能理我,不能和我住在一起……”

每个字都是言卿说的。

但被霍云深一个一个亲口重复,言卿狂震的心脏像被重锤捣烂。

霍云深托着她,指尖陷入她皮肉里:“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从以前,到现在,没有好过,可你要我,你说你爱我。”

言卿呆怔,头脑忽然眩晕,反射性挣脱。

霍云深膝盖弯折,搂着她直挺挺跪在地毯上,他汗湿的额头埋入她颈窝间,咬着她的肩膀,牙关颤抖:“卿卿,你想想,想想我是谁。”

“你别忘了我,”他死死拥着她,要把她骨头握断,“别走,别再扔下我!今天是我生日,你答应你睡一下就会醒的,醒了要对我说生日快乐,会告诉我,这一天有多好,不是地狱……”

他全身冰冷:“卿卿,求求你,别让我下地狱。”

言卿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哭到止不住,她耳中洪钟般异响着,眼前渐渐发黑,想攥住霍云深的衣服,又无力地放下,瘫在他胸前。

“霍……云深。”

“云深……”

“……深深。”

她含糊地嗫嚅了几声,很快安静,软成一团。

霍云深抱着她,咬紧的齿间终于泄露出一丝哽咽。

他把他送回卧室,用被子裹好,擦干她脸上的泪痕,一只手严丝合缝地攥着她,另一只手吃力地按亮手机。

电话接通的时候,何医生先张嘴:“霍总,我已经在回国的航班上了,马上关机,明天落地后联系您,给太太做检查。”

“她的记忆,”霍云深尽力说得稳定,“在短睡之后回到了几个月前,现在失去意识。”

何医生失声:“什么?!”

霍云深渐渐无法克制:“她有没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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