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仟贰佰贰拾伍章 虚无煊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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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机自然高兴,因为他知道一早上皇上不上朝,对朝堂的信心打击很大,原本不过是被一种奇怪的,升官发财的欲望支撑住的超常,瞬间人心涣散了,蓝笔批阅的奏章,也没有人再当一回事了,而如今皇上散漫了一天不到就再次亲政,说明男法宫帝国纵然不堪,但还没有散架,他们这些科甲之斗士,还是有机会的。

正在此时,薛无痕却又磕了个头,轻声道:“皇上,臣还有一事需要禀告,如若不然,臣不敢告退。”

“讲。”越皇能从薛无痕平淡无情的语气中听出来,他多半是要给他传递个重要的信息,毕竟那语气中事不关己的意味也太明显了些。

“义军未尽全功就班师回朝,将士们怨气横生,终于不幸在增口渡酿成兵变……”

“然后呢?搞定了吗?”

“桑大人果然不负众望,将义军之中有用之才全部叫去训导,同时暗中通知早就在附近的虎茂将军攰英豪设下伏击圈,以威慑叛军,此战,军中忠勇刚烈之士未尝损失一人,至于其他的哗变愤懑之卒嘛……还请皇上恕罪!”

“怎么?留下首尾了不成?”越皇的语气中裹挟着浓浓的不满,但他并没有动怒,因为他知道薛无痕和桑天亮素来不和,当着他的面发脾气斥责桑天亮,不是一个有理智的君上能干出来的事情。

“是微臣……私自将神剑门的孩子们叫走,去剿灭附近的一处叛匪了,除此之外,其他所有人,都已经埋在了增口渡附近的增山上了。”

薛无痕的语气中没有丝毫喜悦,更没有邀功的意思,他此时不过是奉命来给越皇叙述一件事情的经过而已,从头到尾,这场剿灭义军的“轰轰烈烈的大战”中他就没有多少戏份。

“这么一来,朕也放心了,朕命令那些听朕指挥的血滴子,粘杆处的好手们渗透进巡防营,勇营,总算也不是白费了一片苦心啊!朕知道,南方,总也有那么一股子势力,盯着朕的大位,甚至盯着北面的皇城!朕,如今也只能用这样的手法,将这股隐患去除了。”越皇说到最后,隐隐得意起来,只不过他的得意和薛无痕透过灭魂圆钢感应到的得意并不相同。越皇心里,对北边也隐隐有些堤防的,这不是他的帝王术,而是他身在帝王家的本能。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爆公公临死前的话,言犹在耳,不过能力只有这么多的越皇,也只有备下几十万的巡防营大军为自己的退路,也根本不管这个巡防营大军究竟是怎样一群乌合之众。

对付义军这种连正儿八经的锁甲都不能全员装备的超轻装部队,40万打13万,还是伏击,还事先调走了近乎所有的将领,最后居然动用了国之重器佛郎机大炮才解决,这种所谓的胜利不是一个有追求的将军能启齿邀功的。

这种胜利和失败比起来一样窝囊。

但越皇不会计较这些,他只觉得能将十三万大军在肘腋生变之前解决掉,就是最大的胜利了,此时,年幼而愚笨的越皇还不知道,他其实只要将这些义军的将领们收拢起来一网打尽,甚至不需要杀掉多少人,就能让这十三万大军自然解散,消失得干干净净,根本犯不着杀死十三万敢为国运冲锋在前的魔道勇士。

屠杀自己的军队,这是只有奴才道的笃信者们才会考虑的事情。

而他这么做的后果,是整个天下的离心离德。越皇此时还没有意识到,当他失去了统治南方领土的能力时,才是被杀掉下锅的那一刻,而不是像爆公公说得一样,有能力统治南方会招来杀身之祸。

爆公公有一点没算计到,纵然卧榻之侧,他人酣睡,也要考虑实际情况。建州奴儿们其实还不具备统治南方膏腴之地的能力,只能扶植代理人遥控,他们除了找越皇,没有别人可选,不说赵光怡,就是那些赵家的叔伯辈的所谓亲王们,都不是他们愿意去控制的。

越皇的地位,此时稳如磐石,因为他自己就无可替代,而他,很不幸地将这种无可替代的作用,一点一点亲手削弱。

当然这些都不是薛无痕要考虑的问题,他此时要考虑的只有建州大帝赏赐给他的未来。

他将成为白龙榜的天下第一高手,官方认证的天下第一高手。

他将再次拥有御赐的神剑门。

而他的作用,就是监视越皇。

既然是监视越皇,那么他就不能和越皇多说话,否则有监守自盗之嫌疑。

想到这儿,薛无痕就干脆趴在地上不言语了,越皇出了一会儿神,才陡然想起来薛无痕还在地上听候圣意。若是以前,没当皇上的时候,他还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如今他当了皇帝,也就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了。

他慢慢呼出一口气来,感觉到内心之中懒洋洋的满足感,便用一种很敷衍的口气问道:“还有别的事情么?”

“回皇上,没有。”薛无痕的声调依旧恭敬。

“那你下去吧。”

“嗻。”

薛无痕退下了,大殿之中又变得空荡荡的,越皇坐在宝座上,看着空无一人的大殿,感觉不到孤独,只感受到了由衷的寒冷和恐惧。他知道自己的生命此时此刻就捏在了潘兴城那边的那位手中了。他手下曾经最为倚重的能臣薛无痕,如今成为,或者说被迫成为了那位的死士。而他的朝堂上,只剩下一群乌合之众,连一个稍微能够替他分忧的人都没有。

他忽然想起,他的国土之上,还有一位拿着他的密诏,并且成功将他寝食难安的十三万义军带入包围圈的能人,这位能人还有一座巨大的门派安放在他越皇的统治疆域之内,可谓一家老小都在他的手上,这个人他应该可以放心,可以信任,尽管此时,他已经完全没法子制衡这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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