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卫凤娘请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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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读书人的通病。”文二爷横了眼李信,“当初太祖开国,六大死,唯独没有劫掠民财者死这一条,当兵打仗,说白了,就是提着脑袋升官发财,官不是每个人都能升的,这财,却是人人都能发。这事,不能细想,更不能细说。”

文二爷轻轻叹了口气,“要不怎么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竟然是这样。”李信听的堵心难受。

“我祖上,曾经给袁大将军做过幕僚,统管袁大将军粮草辎重,极得袁大将军信任,据说,当年金子都是几车十几车的往回拉,我们文家也阔得很过。”

文二爷双手搭在肚皮上,脸色阴暗,沉默了好半天,才接着道:“我叔父曾在都水监沈理衙门里做钱粮师爷,我跟着叔父学习钱粮,就是在沈理的水务衙门里。”

李信看着声音低沉的文二爷,静听他说往事。

“沈理这个人,是开国以来……不光开国以来,照我叔父的说法,是古往今来,能数进前三的懂水之人,当时的两江水务,在他治下,事半功倍,做了不少利在千秋的工程。”

文二爷停了停,茫然看着廊下灯笼垂下的长长的流苏,好一会儿才接着道:“人无完人,沈理极爱奢侈,名利心重,挪用河银,被查了出来,水务贪墨是大罪,沈理下了大狱,眼看性命不保,我叔父性情中人,爱沈理之才,就拿出他那一半家产,替沈理退赔了贪墨的河银。”

李信惊讶无比,张了张嘴,却没敢出声打断文二爷的话。

“没想到……”文二爷苦笑摇头,“沈理出狱之后,却将所有罪责推到叔父身上,为求起复,和人密谋,将我父亲也陷入死地。”

“沈理……不是因为贪墨河银杀了头?”李信觉得喉咙都是干的,人心若此,真是让人骨子里都是冷的。

“嗯,我求遍故人,舍了所有的银子,没能救下亲人,只能报了仇。”文二爷声音清淡里透着浓浓的悲伤。

“二爷,你该成个家了。”好半天,李信憋出了这么句话。

“成个屁!”文二爷突然跺脚骂了一句,“老子都是多活的,这辈子吃好喝好,临死一伸腿,一了百了,多少自在!”

卫凤娘站在软香楼下,仰头看着返朴归真、一片清雅的软香楼,这楼和这名称,可一点也不相宜。

阿萝的丫头胖多多掂着脚尖从楼上下来,低眉垂眼冲卫凤娘曲了曲膝,“这位姐姐,我家小姐说了,她这会儿不得劲儿,不见人。”

“嗯。”卫凤娘应了一声,伸手推开多多,抬脚上楼。

“唉!这位姐姐!我家小姐是说不见你!不是让你上去,这位姐姐你快下来!姐姐你不能进去!”多多呆了一呆才反应过来,急忙提着裙子追上去,可她哪儿追得上卫凤娘,等她气喘吁吁冲到楼上,卫凤娘已经背着手,站在正站在长案前画画的阿萝面前。

阿萝倒和这软香楼的名字极其相宜,个子不高,瘦不露骨,腰肢极细,身材婀娜动人,眉眼间妩媚流淌,整个人一眼看上去,就觉得是一团要小心呵护的红香软玉。

这会儿的阿萝一手提笔,半转身怒目着卫凤娘,看起来似嗔似喜,让卫凤娘一点不想生气,只想轻柔的拍一拍爱怜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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