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红颜薄命(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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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个可能?

莫长安微微一愣,一个突破的可能,会是什么?

“师叔说的,我有些不太明白。”摇了摇头,莫长安蹙眉看他,心中仍旧细细思量着有可能的突破口。

夜白睨了眼她,冷飕飕道:“情感。”

情感?

莫长安顿住,霎那之间便明白了夜白的意思。

在夜白所见到的那一幕里,合欢与赵瑾之间有了隔阂,虽不知究竟是怎样的隔阂,但至少可以悉知两人先下的感情其实存着一道裂痕。

而莫长安透过赵琳琅的梦境却得知,十年之前,合欢对赵瑾可谓倾全力爱之,毕竟当年若非元帅府的鼎力相助,赵瑾如今能不能够坐在赵国至尊的位置上,也未可知。

如此看来,想要弄明白合欢身上究竟有没有镜花,还是要揭开她与赵瑾之间的隔阂。

只有如此,才可窥见事件的起承转合。

“师叔这话倒是有些道理。”莫长安沉吟,凝眉深思:“不过合欢那处想来师叔是再不能暗中去探查了。”

何止是去不得,就是他想去,合欢也未必答应。那样一个骨子里倔强的女子,说出口的话俨然不是随意之言。

“这次换你去。”夜白淡淡道:“明日你只管明目张胆的过去,以拜见治病的名义即可,至于赵瑾那处的通行令,我会帮你拿来。”

莫长安不解,问道:“师叔不是也可以明目张胆过去?怎的这次将这样重的任务委派给我了?”

夜白闻言,不动声色回答:“你舌灿如莲,我没有你会忽悠。”

“忽悠?”嘴角一抽,莫长安道:“师叔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

要是他说夸,莫长安想,她定然难以置信。

也不去回答她的问题,夜白只漠然抿唇,低沉的嗓音没有一丝起伏:“事成之后,给你银子。”

“多少?”面上装出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莫长安心里头忍不住微微一动。

夜白:“五百两。”

“五百两?”咽了口唾沫,小姑娘点头,灿烂一笑:“成交!”

反正这事儿本就是与她师父的嘱咐分不开干系,平白得个五百两银子委实让她好一阵得意。

……

……

次日的时候,莫长安难得起了个大早,懒洋洋的便从夜白那处拿了赵瑾给予的令牌,来到了长生殿。

经过一番宫婢的通禀,她很快就随着来到了大殿,踏入屋内。

香炉氤氲,有温热气息荡于鼻息之间,莫长安缓缓看去,就见合欢彼时正坐在矮凳之上,手中捏着金丝银线,仿若在绣着什么。

“娘娘今日可真是好兴致,”莫长安熟稔的开口,宛若故交旧友那般,恣意而从容:“听人说娘娘女红极好,不知可否教我一番?”

说着,她凑上前去,兀自坐到了合欢的对面,一双上挑的眸子弯成月牙儿模样,瞧着天真而讨喜。

瞧着眼前的小姑娘,合欢心中微微一动,却还是淡淡笑着,直入正题:“王上说莫姑娘是来给我看诊的。”

“看诊?”莫长安闻言,稍稍凝眉一思索,就立即摇头笑道:“看什么诊?王后娘娘无病无灾的,我还真不知道从何下手。再者说,我一个妙龄小姑娘,哪里会什么望闻问切?”

只是,她的话音一落地,周围一众宫婢便齐齐怔住,一个个皆是看着她的方向,有些难以置信。

昨夜王上遣了人来,说是今日与夜公子同行的莫姑娘会单独前来为王后诊治,可这会儿莫长安却是说不会医术,可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愚弄天子是大罪,就是一万颗脑袋,也不够掉!

“莫姑娘知道欺君是什么后果么?”纵然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这时候,合欢还是忍不住想瞧一瞧,眼前的小姑娘,究竟是如何打算。

“据说欺君是死罪。”莫长安煞有介事,回道:“不过娘娘若是要治罪,尽管下令就是,左右声称看诊治病的不是我,是夜白。”

言下之意,便是要杀要剐,就拿夜白开刀,一切与她无关。

如此一副‘小人’嘴脸,本该是君子所不耻的,可不知为何,见她似模似样的言说,不仅没有丝毫令人厌恶的感觉,反倒是让合欢深觉失笑。

“莫姑娘素来就是这样么?”放下手中的针线,合欢定定然瞧着莫长安,莞尔道:“还是说只是在我面前才不得已如此?”

“我在每一个人面前都是不太一样的,”莫长安指了指自己,耸肩道:“比如在夜白那处,我就是日日与他作对,最喜看他气的跳脚。”

嗯,纵然这么多次,夜白没有哪次真的跳脚,但她的人生格言就是:不把夜白作死,她就往死里作去!

合欢低眉,叹道:“莫姑娘很是特别。”

“娘娘眼光甚好,可我虽特别,娘娘也不要爱上才是。”若当真是爱上了,恐怕赵瑾不死不休也要剥皮抽筋,置她死地。

一想到有这样的可能,莫长安忍不住抖了抖身子,深觉恶寒。

“爱上?”这一刻,合欢倒是当真有些错愕,好半晌她才笑了起来,眉眼生辉:“莫姑娘可是当真要学女红?”

“自然认真。”莫长安撑起下巴,笑嘻嘻道:“好歹以此接近了娘娘之余,还可以圆了我年少时候的梦。”

莫长安的话,极致坦诚,仿若她给人的表象一样,出乎意料的坦荡,出乎意料的古灵精怪,同时也出乎意料的让人欢喜。

这样的小姑娘,当是合欢这么多年来,从未见过的趣然,尤其入宫之后,便更是难得一见。

“莫姑娘年少时候的梦想倒是简单,竟是想着要学习女红?”脸上的笑容难得愈深,那张苍白的毫无血色的容颜,濯清涟而不妖,徐徐盛开。

点了点头,莫长安回道:“我十二三岁那会儿,师父便告诉我,年纪尚小就该筹谋着嫁一个如意郎君。他说夫君要从娃娃抓起,我既是没法子和师兄弟们青梅竹马,只好将就将就调教一个。”

“论说调教,少不得是要与人定情,我师父说啊,趁着男孩儿晚熟的劲儿,抓紧蒙骗一个。到时候送出一个帕子什么的私密物什,今后的事情,自是顺理成章,再简单不过。”

“因着这个缘由,我也算是努力学习女红。只我门中皆是男儿,师父连个师娘也没给我找,委实让我惆怅万分。”

她倒是想过无数次,学女红,绣帕子、绣香囊,然后顺利拐骗一个小相公,可到头来,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于是,在某个乌云闭月的晚间,因着窥见十一师兄含羞带怯的送出一个精致香囊给十五师兄后,她不得不暂时中断下人生大事的筹谋。

“你师父竟这样有趣?”合欢听得入神,不由下意识出声问道:“那他可还教过你旁的什么事情?”

“教过太多了。”莫长安摇摇头,老神在在道:“我十四岁生辰,师父特意锻造了一……一条玄铁链子与我,娘娘可是知道有什么用处?”

“不知。”合欢凝眉,思量许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师父说,将来我若是看中了谁家儿郎,不必遮遮掩掩,更不必藏于心中,只需拎着那条链子上前,往他脖子一栓,径直就可以表白心中感想……”一边说,莫长安手下一边比划着,学了她师父的口吻,继续道:“咳,小兄弟,我很欣赏你,做我的走狗罢!”

回忆起那时候她师父怪腔怪调的语气,莫长安便觉得脑袋有点疼。也亏他想得出来,专门锻造一条千年玄铁的链子,让她用来栓男人……而且还是如此威武霸气,说是只要她不解开,链子就弄不断……

“咳咳……”合欢实在有些没法子,一时间笑意上来,想忍住又忍不住,只好假装咳嗽,掩唇弯眉。

“娘娘若是想笑,就笑罢。”莫长安红口白牙一咧嘴,像个娇艳欲滴的红果子:“我那时候可是也被笑了好久。”

咧嘴笑了笑,莫长安又是唏嘘又是怀念,眼角溢满了无奈之色。

因着师父送她玄铁链子的事情传开,门中上上下下便都知道,莫长安手中有一条……狗链,专门用来栓男人。于是乎,整个子规门的师兄师弟,个个规避一二,谁也不想成为裙下……哦,不对,应当是链下之臣。

合欢抿了抿唇,如莲的眉眼舒展开来:“既是听了你的故事,作为回报,我会教你女红。”

说着,她望了眼身侧的宫婢,示意其去准备新的针线和布匹。

不多时,那宫婢便捧着一个小金篓子,里头远远可见是装着一些布条针线。

“拿与莫姑娘罢。”合欢淡淡吩咐着。

宫婢颔首,毕恭毕敬便将金篓子递到了莫长安的面前,放置在她的桌前。

“多谢娘娘。”莫长安笑着伸手,就在她即将触到篓子里的绣线之际,门外忽地传来一声通禀,打破了这一室的宁静悠远。

“王后娘娘,”宫人站在屋外,隔着紧闭的木门,低声道:“少将军在殿外求见。”

少将军,合欢的弟弟——合煜!

------题外话------

师叔今天立了个flag,表示不会管长安命数,要死要活与他无关,同志们来下注,看看这家伙啥时候打脸自己~哈哈。另外,合煜小哥哥就要出场,激不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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