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莫长安不是你能肖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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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长安闻言,忍不住扬眉。

姜衍说的‘东西’,若是她没有猜错,是指镜花。

“不好求得又何妨?”夜白云淡风轻的转身,眉眼冷的惊人:“不是求而不得便足矣。”

他语气很浅,可言词中的张狂却是不言而喻。

不是求而不得,那么便意味着他求而必得!

这样的自信与沉稳,便是莫长安闻说,也不忍不住一怔,私心里难以置信这会是夜白说出来的话……一如方才他如此寻常的唤着她——长安。

姜衍弯唇,笑道:“夜公子好自为之。”

说着,他意味深长的最后望了眼莫长安,才辗转消失在了屋内。

“关门。”夜白神色淡淡,就好像堪堪他与姜衍之间没有半句搭话一样,嗓音清冽而无暇。

这会儿功夫,莫长安虽翻了白眼,却是难得温顺,就见她一挥衣袖,雕花门‘咯吱’一声,无风自掩。

“师叔要那厮的血做什么?”她一边说,一边上前,质疑道:“合欢当真是病得厉害?”

接连两个问题,正是莫长安心中不明所以的,且不说姜衍的血有没有用处,但合欢突然的病倒,未免太过蹊跷。

夜白不去看她,只凉凉道:“你过来。”

他低着头,顺手拿了一旁的莲碗,眼尾泪痣如墨,平添贵气。

“看来当真是病……”莫长安絮絮一说,话还未落下,眸光便触及了合欢那张苍白如薄纸的如画脸容,眉头一蹙:“巫蛊术。”

彼时,合欢双眸紧闭,眉眼暗沉,那毫无血色的唇角抿成一个凄冷的弧度,周身隐约有紫黑色的郁气浓浓缭绕,怎么也无法散开。

下意识哼了一声,她喃道:“原来如此。”

难怪乎那日钟暮筠和江临烟提起什么机会就要到了……依着她所见,不是机遇问题,而是合欢身上种下的巫蛊术,已然悄无声息被勾起!

“没想到钟暮筠那姑娘还真是手段了得!”凉凉一扯唇角,莫长安眉眼难得有冷意划开。

“钟家主母是巫族人。”夜白薄唇微抿,神色难辨。

钟家的主母,钟暮筠的母亲,乃是巫族之人,因着这般缘由,钟暮筠会巫蛊之术,倒也不是奇怪的事儿。

“师叔一早就知道?”莫长安蹙眉:“怎么不提前阻止了她?”

若是他能够早一些阻止,他们现如今便不会对此束手无策,毕竟巫蛊师一族,是三界之外,六道之内的独特存在,这与神妖之间,有着极大的区别,故而在术法的破除上,亦是全然不同。

“我并不是一早就知道,只是现下才揣测到罢了。”他云淡风轻,容色很是寡淡:“更何况,这双魄蛊种下已有半年之久,便是我早些时候知晓,也未必能够改变什么。”

合欢身上,的的确确被种了双魄蛊,这种蛊就像是凡人所言的毒一般,侵入四肢百骸,蛰伏皮囊之下,半年破茧,蛊虫成形。

双魄蛊一分两体,雄蛊为大,雌蛊为小。相较于寻常的巫蛊术,这种双魄蛊是借着蛊虫蚕食中蛊者的三魂一魄,用雌蛊的魂魄,养育雄蛊的肉体,只要时日一到,中蛊者的三魂一魄便会入了雄蛊的体内……就如现下,合欢体内雌蛊已然将她三魂一魄吸走,辗转被钟暮筠移到了雄蛊肉体承载之人身上,而若是她没有猜错……那雄蛊肉体的承载之人,除了江临烟,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

这就是为何,合欢分明完好无损,就是她和夜白都探查不出身体抱恙,却每况愈下,日渐消瘦。一个三魂一魄日日被蚕食的人,怎么可能精神济济?容光焕发?

想到这里,莫长安忽地便想起合欢言笑的模样,一时间眉头紧锁:“她想让江临烟夺去合欢身上的镜花神力?”

双魄蛊最终的目的,不在蚕食魂魄,而是交换魂魄!钟暮筠借双魄蛊,不知不觉便夺了合欢身上的精魄,堪比食人魂体的妖鬼来的更为隐晦神秘。

等到蛊虫成形那一日,她只需将雌蛊召回,用术法将三魂一魄喂养到江临烟的身上……这掉包两人魂魄的事儿,自然水到渠成。

显然,莫长安的猜测,正是夜白所想,只是听闻她的话,他却是没有回答,只冷冷转身,拿了一旁莲碗上前。

“师叔要姜衍的血做什么?”她挑眉,忍不住问:“难道是要用来逼出双魄蛊?”

可即便是逼出双魄蛊……那雌蛊早已离了合欢的身体,再逼又能逼出什么?总不能还可以把江临烟的魂魄给闹出来不成?

夜白睨了一眼她,声音很低很沉,却意味深长:“你就没有怀疑过姜衍的身份?”

莫长安很不应景的翻了个白眼:“怀疑了许久,可惜光怀疑也没有用,还是得讲究蛛丝马迹。”

比如她,就是什么蛛丝马迹也找不到,没有办法只好老老实实不去探究。毕竟眼前合欢的事儿还尚且棘手,她是没有再多的心思去缠着姜衍不放。

不过,这倒是不妨碍夜白对此有些悉知,至少他一人‘得道’,她也可以跟着升天不是?

“师叔看来是知道姜衍的身份了。”她耸了耸肩,凑上前去:“几滴血就能有些特别的,估摸着并有些与众不同。”

夜白神色不变,料峭的眉梢微微扬起,唇似寒冰:“若他的血是鳞族的血,怎么会不够特别?”

冷冷的一句话坠落,就像是沉静的湖中被投了一颗石子那般,掀起一阵波澜。

“师叔觉得姜衍是鳞族的人?”她喃喃出声,眉头忽地舒展开来:“呵,难怪乎他如此在意镜花。”

自己族中的圣物,如何能够不在意?

说到这里,莫长安忍不住嗤笑:“知道合欢身上有镜花的,无非是合氏夫人的长姐,那依着现在看来,指不定姜衍会是合欢的亲族表兄。”

“这就得看他的血能不能融进合欢的体内了。”夜白没有多言,只淡淡扬手,如玉的指腹气息缭绕,下一刻就见莲碗中的血丝凝成一团,缓缓漂浮了起来,宛若羽毛,轻盈却诡秘。

若是他与合欢同族同根,这血必然能够唤醒合欢身上一半的鳞族气息……而这样一来,合欢那丢失的三魂一魄,便能够寻回一二。

望着那如血莲一般绽放的鲜血飘到合欢的眉间,莫长安难得瞧得仔细,屏息而待。

只不过,就在那鲜血即将融入她的眉心的那一瞬间,原本浮着的血珠倏地仿若遇到了屏障一般,四散溅开,落到床帏。

“姜衍的血……没有用?”看了眼夜白,莫长安神色微凛。

如果没有用,那姜衍就不是鳞族出身,亦或者……

“无妨。”显然,夜白对此很是平静,他只淡淡抿唇:“左右并不指望他的血能有什么效用。”

模棱两可的说了那么一句,夜白将莲碗递到她面前,示意她接住放到一旁。

这一次,莫长安依旧配合,识相的接过那莲碗,很快走了一个来回,复又到了夜白身旁:“师叔是有法子的,对不对?”

她静静瞅着他,望着那张禁欲冷情的侧颜,有一瞬间心神荡了荡,深觉夜白这厮着实好看。

他垂着眸子,长长的睫毛,像只蝴蝶卷翘翩飞……如是只以皮相来说,夜白容色当真极盛。他和姜衍就像是两个极端,一个冷的像冰,一个柔的像水。

“没有。”然而,就在这时,夜白毫无起伏的声线骤然而起:“现下这两人已然换了几缕魂魄,暂且这样过着罢。”

“暂且过着?”莫长安嘴角抽搐,有些对夜白的心大感到奇异:“师叔这是不打算要镜花了?”

现如今,合欢……或者说,侵入合欢肉体的江临烟虽瞧虚弱至极,但其实并不致命,只要一两日时间,她便可苏醒过来,成为‘真正’的合欢,赵国的王后!

“你当镜花真的那么好觊觎?”夜白冷哼,漠然的脸容看不出点滴的喜怒:“那是上古神物,既是与合欢融为一体,经年累月的蹉跎,怎么可能只是肉体使然?”

夜白的意思,镜花不是嵌入合欢的肉体,那么……是魂魄?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的瞳孔下意识一缩:“所以说,江临烟即便占了合欢的身子,也无法将镜花纳入囊中,供钟暮筠取得?”

她的话音落地,夜白却没有说话,只是一挥衣袖,顿时有银色虫儿泛着明光,自四周缓缓飞来。

莫长安见此,忍不住挑眉。

夜白这狗东西倒也是厉害,连灵虫这等子物都能召来,且还只是挥一挥衣袖的功夫,实在让她有些羡慕。

也不知是她觊觎的眼神太过赤裸裸,还是夜白实在犀利,下一刻,就听那厮不紧不慢开口,语气冷淡:“你如今的修为不足,召唤灵虫就不要想了。”

这世间,万物皆是有其灵性,就如灵虫,大地养育,蛰伏极深。它们专门吸食浮梦,故而对幽魂缕魄很是敏感。

但召唤灵虫,需得修为上乘才能做到,否则依着灵虫难以捕捉的状态,根本无法触及,更别说唤出。

“哼,这个自知之明我是有的。”她不忿的甩了一记飞刀眼过去,扭头道:“等过两年我年纪同你一般大了,召唤灵虫亦是手到擒来!”

夜白要用灵虫做什么,她心知肚明,故而这会儿她没有多说什么,只不服的回了两句,便再没有出声。

那一头,夜白没有回应。周边灵虫愈渐密集的飞来,那不足指甲盖大小的灵虫,一只又一只,几乎将昏暗的室内点燃,光芒熠熠。

随着汇聚而成的灵虫增多,四下萦绕的幽幽气息也愈发浓厚,直至整个床帏之内银白色的灵气布满,夜白才拿出一块巴掌大小的玉色玄石,置到合欢肉体的枕边。

“什么时候可以将合欢的三魂一魄收齐?”望了眼幽光阵阵的玄石,莫长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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