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你像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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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说,娘娘如是可以,就杀了他,别动我呗?”分明是极致柔软,极致可人的笑容,但落在一众宫人眼中,却是有些冷酷无情的很。

就是连慕容氏见着,也忍不住为之一愣,好半晌,她才忽然嗤笑起来,眉眼落在莫长安的脸上,杀意顿时消失了几分:“小姑娘倒是牙尖嘴利,识时务者。”

她不轻不重的说了那么一句,也不知是褒是贬,但很奇怪的是,她看着莫长安的眼神,多了几分趣然,仿佛眼前的小姑娘是这深宫中她好不容易寻得的玩偶那般,犀利的眸底洋洋洒洒皆是暗芒。

“不过,本宫再问你一个问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慕容氏弯唇,皮笑肉不笑道:“你方才说你帮了本宫……何意?”

她令人将那婢女拖出去时,曾问过莫长安是否害怕,而小姑娘的回答却是……不怕,理由是她帮了她,所以不需要害怕。

她倒是想看看,这个伶牙俐齿的姑娘,究竟是不是真的有些聪慧。

“这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其实不方便讲。”莫长安看了眼四下,示意道:“娘娘若是当真要听,不如遣了这么些个人?”

深宫内院,最是讲究礼数与教条,尤其一举一动都要备加小心。而这一次,莫长安瞧着慕容氏时,心中便存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只要她得偿所愿……如今的周旋都是值得。

莫长安的话音一落下,在场宫婢和太监便皆是面面相觑,有些欲言又止。

慕容氏好歹也是一国皇后,如此贸然便与来历不明的女子单独共处,未免太过危险?若是这莫长安所为是杀她呢?那么只要慕容氏出了事情,他们这些个奴才,便都要给尊贵之人陪葬!

就在众人心中不安的节骨眼,就听慕容氏扬唇一笑,回道:“好。”

一个浅浅淡淡的好字,让莫长安心中愈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与猜测。人人都说,伴君如伴虎,但现在她以为,若是要真正触到离开灵虚宝镜的法子,唯独可以做的,便是接近权力的中心人物,接近慕容氏,从慕容氏的身上,探究一切。

她寻思的一番功夫,在场宫婢和太监都已然退下,既是慕容氏都开了口,他们又有什么胆子不退下呢?只望着这莫姑娘是个要命的,否则她行刺获罪,连累他们也跟着失了性命!

“都走了。”慕容氏抬眼,懒懒出声:“说罢。”

她一边说,一边顺着软塌坐下,大大的裙摆如凤凰的尾翼那般,金丝灼灼,巧夺天工。

“娘娘不是早就想杀那宫女姐姐了吗?”莫长安天真无害的笑着,没心没肺道:“既是娘娘想杀的,我刻意给她扣一顶大帽,娘娘不就不必寻着理由去杀她了?”

她这会儿,没有与她绕弯子,反而直接的便点名自己的意思,半点不拖泥带水的爽直模样,怪乎的竟是与方才那鬼灵精怪似的丝毫不同。

慕容氏下意识眯了眯眸子,长长的睫毛卷成柳絮之状,却依旧高贵冷艳至极:“哦?你从哪里看出来……本宫想杀她?”

她似是而非的勾着指尖,指了指桌上的杯盏,示意莫长安给她倒一杯茶水。

“那宫女姐姐,是这一众人中,除了娘娘以外,最是配饰昂贵的。”莫长安云淡风轻的走过去,兀自为她倒了杯茶,顺势又给自己也来了一杯:“我猜着,能够得到不同待遇的,除了娘娘的心腹,想来便是旁人的心腹。”

她说着,将手中杯盏递给慕容氏,转而竟是自己也跟着坐了下来,虽说不是落座于慕容氏的身侧,但却也极为大胆的坐在了她的对面。

茶水烟气灼灼,她兀自吹了吹,才轻抿一口:“我瞧着那宫女姐姐并不是娘娘的心腹,那无疑便是旁人安插的心腹呗。”

这件事,其实从头到尾莫长安都看的清楚,方才被拖下去的宫女,发髻上插着流苏昂贵,手上戴着的玉镯也价值不菲,她自己本就是个财迷,哪里会分辨不清这些?

所以,从第一见着那宫女开始,她就想着,这宫女究竟是不是慕容氏的心腹。

可很显然,慕容氏对那宫女没有多大的信赖之意,她举止行为,皆是疏离而冷漠,只一眼便可知其中诡异。

既然不是慕容氏的心腹,那么谁安插进来的心腹,让慕容氏没有轻易动她呢?

莫长安想,除却慕容家与吴王之外,再没有人敢如此行事。

慕容氏手中茶盏一顿,却被她捏得很稳,就见她笑容依旧,语气幽幽入骨:“那你觉得,是谁的心腹?”

轻飘飘的几个字,已然震人心魄,莫长安的确很难想象,这个女子究竟在这深宫之中,怎么才被磨成这般模样?

心下斟酌,她已然开口道:“慕容府。”

吴王病重,朝政几乎都捏在慕容氏的手中,又哪里有心思安插别的眼线?所以,思来想去,除了慕容府,再没有第二个人选,够胆敢这般做。

富贵人家,哪怕是母族氏族,有时也尔虞我诈,堪比深宫之中的厮杀。

“小姑娘莫非不知,我未出阁时,也是备受宠爱。”她不咸不淡的开口,似乎是试图让莫长安知道,自己其实不必防着慕容府,所以提及的宠爱一说,自然是来自慕容府的‘宠爱’。

的确,世人都说,皇后慕容氏一生荣华富贵,最是命途顺遂。她未出阁时,便是慕容府中娇养着的姑娘,后来辗转嫁给了当今天子吴王,由贵胄小姐,成为了一国之母,如此命途,早已超乎寻常的顺遂可喜,令人艳羡不已。

“娘娘大抵不知,我这人呢,从不信人言。”莫长安一笑,眉眼弯弯,如月璀璨:“我信的,只是眼前之人。”

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看过风起云涌,莫长安已然不相信所谓的传言,更不相信那些外人以为的善或者是恶。毕竟有些时候,人言皆是虚妄,唯独当下眼前才是真实。

许是莫长安的话有些与众不同,又许是她太过通透而超脱世俗,就见慕容氏手中微颤,一滴水渍落在她那涂满了蔻丹的指尖,落在她的裙摆之中,融入绛紫色的绸布之中,消失不见。

她盯着她,唇瓣染了三分寡淡之意:“那你觉得,本宫是怎样的人?”

怎样的人吗?

莫长安想,若是先前她没有见着慕容氏时,大抵会道一句不知,可如今见着了,也说过话了,她忽然觉得,慕容氏这妖后的身份,其实有些出入。

“我不知娘娘是怎样的人。”她望着慕容氏,扬唇笑道:“但我知道,最初的最初,娘娘并不是这个模样。”

“你这姑娘,有些意思。”好半晌,慕容氏才淡淡敛眉,喜怒不知:“今后便来本宫身边伺候着罢。”

她摆了摆手,显然对莫长安有些满意。如此一个通透的姑娘,其实陪在她的身边,也是不错。

莫长安颔首,却笑眯眯道:“那娘娘,我不做宫女要做的事情,可否?”

宫女要做什么?自然是伺候主子。

“你不愿伺候本宫?”慕容氏眯起眸子,漆黑的瞳孔一片冷厉。

“娘娘矜贵,我也是矜贵。”莫长安百无聊赖道:“我这人呢,怕吃苦,许是苦日子过多了……”

慕容氏冷笑一声:“那便摘了你的脑袋,也就没有苦日子可过了。”

“其实罢,苦日子过多了,也是不能太过安逸。”莫长安扯出一个狗腿的笑来,识时务者为俊杰:“所以,这贴身宫女一职,娘娘既是看得起我,我自是乐意至极。”

慕容氏:“……”

这小丫头,倒是知道见好就收,惜命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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