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朋友（2 / 2）

“嗯，这个我记得，但是过后几年，我们胆子又肥了，晚上去抓青蛙可没瞧见了啊。”我笑着跟猴子说。

“嗯，确实很多年没见了，但是直到08年的夏天，我又瞧见了，不单是我瞧见了，很多外村的晚上从那里过，都瞧见了。这件事还在我们这个地方传播起来了，大人都不让孩子晚上去河边。哦，说到这个，后面还有呢。这件事传播出去后，过了一段时间，隔壁村养鱼的赵麻子给村长介绍了个老板，说是来投资农民养殖的。那老板绕了村子两天，然后看上这条河，找到村长拿出二十万，说要承包这条河中间一段，要搞鱼类养殖，这二十万就是一年的租金。村长觉得这个人是不是傻子啊，当时河里面全部是水葫芦，污染也严重，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养鱼的环境。但是村长看到二十万现金就这么摆在桌子，想着每家都能分一点了，就召集了村里面的人开了个会。大家都觉得这二十万算白捡啊，也都同意了。”

“还有这事，奶奶怎么没给我说过。”我好奇的问道。

“这有啥好说的，主要是当时村里面就两家反对，一家是你爷爷，还有家是三爷爷。再说二十万看起来不少，可是村里面几十户人家，每户也就分了几千块钱。你奶奶可能觉得钱不多，也就没给你提过吧。”猴子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把车停在路边点燃一根烟，然后接着跟我说道：“后来啊，那个外村的人说河浅了，要挖深一点。正好又碰上旱季，就断了上游的水，然后找了个工程队进来开始挖河床。过了好几天，有天早上，这边村里的人同时听到了什么爆破声，村里好多人都出来说觉得耳鸣，于是顺着爆破声跑到河边一看，发现工程队挖出一块漆黑的像棺材一样的大石头。当时我还在想，莫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个口棺材，可是仔细一想，哪有能飘在河里的石头棺材啊。”

我听到猴子对那个大石块的描述，我的心突然嗖的提了起来。我赶紧问道：“猴子，你确定是黑色的像棺材的石块？”

猴子见我突然这么紧张，于是说道：“肯定啊，好多人都看见了。怎么，你也见过这玩意吗？”

“没见过，但是听说过。别人给我说的一个故事，也有这么一块像棺材的大石块，说是邪物，害人的。那后来了，挖出来之后呢？”我赶紧问着猴子。

“后来啊，三爷爷来了，他看见那个石棺材后脸色就难看的厉害。他跟众人说，这个东西邪门的厉害，不能见天日的。趁着今天日头不高，赶紧埋回去，或许还有补救的办法。可是21世纪了，谁还信这个啊，再加上大家也是见钱眼开，为了分这二十万，也都没有人管三爷爷。现在的村长见状，也一边呵斥着三爷爷迷信，一边叫了两个大小伙子把三爷爷连拖带拽的送了回去。而那个外村人也得了消息，不一会提着个皮箱子过来了。到了河边他打开箱子露出里面的钱就跟大家说，大家放心，这个就是个普通的石头，既然有人觉得不吉利，他就让工程队把这个拖走，然后这里还有十万，也由村长分给大家，让大家压压惊。”

“看样子这个外村人不简单啊，知道用钱封大家的嘴。可是这么看的话，完全就是冲着这个石头棺材去的，养殖什么的完全就是个幌子。”

“呵，这个不是明显的么，就我们那个河，十多米宽的小河沟，养什么鱼。大家都不说穿，还不是为了钱。”猴子说完这些，撇了撇嘴又继续说道：“大石块被工程队送走没几天，那个外村人和工程队就再也没来过，村子里的人又等了几天，见上游一直堵着也不是个事，便又把水放了进来。后来村里人一琢磨，这个外村人就是为了这个石头棺材来的，那个石棺材别是什么文物吧。大家这么一说，村长担心是有人盗窃文物，便拿着那个人的身份证复印件去报案。结果派出所那边拿着复印件查询，根本就没有这个人。随后派出所那边也把这个事往文物局那边报了，那边还派了几个专家过来实地考察了一番，结论就是这边没有文物。至于后事，反正大家都分了钱，也就不了了之。”

说完这些，猴子扔了烟屁股又把车开了起来。而此刻的我，感觉脑子已经完全不够用了，而直觉告诉我，昨晚的出租车司机和猴子，似乎冥冥中在告诉我什么。而我，似乎也在冥冥中被安排着要去做什么。

猴子见我脸色不好，打趣道：“不是说个故事就把你吓到了，胆子啥时候这么小了。”

我沉默了一会，然后又开口说道：“猴子，你昨晚为什么给我打电话，找不到我还打了一晚。”

“哦，这个啊，那说起来就更悬了。”猴子一脸神秘的跟我说：“我啊，昨下午回家的时候路过你奶奶那边，你奶奶就跟我说你今天要回来，我就想着今天中午提两瓶酒来找你叙叙旧。可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昨晚去镇上吃了饭后，回家倒头就睡着了，睡着睡着就梦到我舅爷了，他老人家就坐在床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同时还一直跟我说你有危险，让我赶紧给你打电话。梦到这里我就醒了，我琢磨了下，这是个什么梦啊，也没管，就继续睡了。可是刚睡着，又梦到我舅爷了，依然坐在床边，可这次是双手抓着我的双肩不停的摇，也还是不停的跟我说你有危险，让我赶紧给你打电话。摇着摇着我突然就清醒了，想着这事不对，赶紧找出手机给你打电话，可是打了两三个小时都没人接听，后来干脆就直接语音提示我对方关机了。我琢磨这事有点邪乎，也没继续睡觉了，等天一亮就开车出来找你了。”

等猴子说完，我似乎想起了那个检票员是谁，怪不得这么眼熟，于是就问：“猴子，你舅爷是不是铁路上工作啊，就是出站口检票那种？我记得以前小时候老去你舅爷家摘桔子呢，还被你舅爷拿藤条打过，说我俩光摘不吃，浪费水果。后来我去读大学，基本就没见过你舅爷了吧。”

“对啊，他以前就是出站口检查有没有逃票那种。不过那都是在老车站，而且多少年的事了，现在哪还有检票的，都刷一下就出来了。不过我舅爷。。。”

我没等猴子说完接着说道：“我就说脸熟嘛，昨晚我那班车不知道怎么的在老站停的，出站口那检票的时候还碰到你舅爷了，我没车票，身份证也刷不开，还是你舅爷放我出来的呢。我还说今天看了奶奶再去拜访他的。”

吱，猴子一个急刹车，然后一脸痴呆的望着我。幸好被安全带勒着，不过也我是被勒的心气不顺，太吓人，这猴子搞什么。见猴子还是痴呆呆的望着我，我张口就骂道：“你是不是疯了，幸好这条路上特么的没车，不然就被人追尾了。还好老子系了安全带，不然就飞出去，昨天没死成，你今天你送我上路是吧。”

猴子肯定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只是看了我许久，接着哆哆嗦嗦的问我：“你昨天真见着我舅爷了？”

“屁话，我不是跟你说了么，刚开始冷冰冰的，估计也是久了没认出来，还问了我奶奶门口种的什么树。后来我说种的核桃树，你舅爷估计确定是我，就热情多了。”我见猴子这样，还一脸纳闷的回着他的话。

猴子听我这么一说，又把车开了起来，但是越开越快，好像有有天大的急事要赶一样。我见猴子不说话开着快车不禁在旁边骂道：“你小子开慢点，我可不想今天真被你送走。”猴子听见我这么说，只是车速降了下来，可是依然抿着嘴不说话。

过了一会，眼瞅着要到我奶奶家院子了，猴子开口道：“元满，先去我舅爷家，有事给你说。”

“行。”我也不着急，就答应上了。

过了奶奶家没多远，猴子舅爷的房子就在马路边上。把车停在了他舅爷家的院子里，猴子见屋内没人，就熟练的从猪圈旁边的石头缝里摸出一把钥匙然后打开了门。

我跟着猴子进了屋，猴子看了看我，然后打开了屋内的灯，又用手指着墙上挂着的一张照片问我道：“元满，你看清楚了，你说昨天看见的是不是这个人？”

我顺着猴子指的方向一看，照片上是个微笑着的老人，可是我熟啊，特别是左脸颧骨下的那颗痦子，就是昨晚我遇到的检票大爷。

“对啊，昨晚我遇见的不就是。。。。。。”话没说完，我冷汗唰的就流了下来，因为这张照片是黑白。用黑白照片挂在墙上，对于这个年代来说意味着什么，我肯定是知道的。我又看了那张照片一眼，想到猴子他舅爷对着我一边笑一边翻白眼的场景，不禁抖成了筛子。

猴子见我这个样子，赶紧把我拉出屋。站在太阳下，我逐渐感受到暖意，身子也没那么抖了。猴子关上门，又把我拉回到车上，然后递了根烟过来。我把烟叼在嘴上，摸出打火机，却哆哆嗦嗦的怎么也打不燃。猴子叹了口气，摸出打火机给我点上，然后对我说：“舅爷已经走了半年了，你昨晚到底出了什么事，我第一次见你怕成这样，到底遇到了多大的事？”

直到此刻我才知道什么是后怕，我默默的抽完烟，开始对猴子讲述昨晚发生的一切。猴子也没打断我，一直等着我断断续续的把整个事情全部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