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何去何从（1 / 2）

大三上学期，我完全是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极其自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想干什么就不干。和以前相比有变化的就是干活赚钱变得频繁，口袋里鼓鼓的才有自由的底气。看着同学和他们的女朋友都对未来充满了不安，单身的我反而对自己的生活非常满意。

最惬意的时光很快过去，寒假期间，父母表达了毕业后希望我回老家发展的想法，而我的回答是到时候再说。依旧和高中死党旭东和清明疯玩，他们目标明确，以后就准备考研，这俩人和我正好相反，我是巴不得赶紧进入社会工作，一点都不想继续上学，他俩反而对进入社会有所恐惧。

人各有志，自己的路自己选。进入大学最后一个学期，已经没有什么具体课程，唯一有的就是学校组织的一些就业辅导，再就是和校外培训机构合作，提供一些技能培训的机会。

我们宿舍，老大已经到了专升本考试前的冲刺阶段，每天都泡在安静的图书馆；老二他姐已经在广州给他找好了一份工作，很快就可以去上班；其他人也有各自的安排，而我还是不知道以后干什么。

老二的工作是在广州一家大型食品生产企业做销售，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二哥，你做销售？”老三充满好奇的问道。

“是啊，怎么了？”

“你这身高、这块头不得把人吓死啊？还怎么谈客户啊？”老六问道。

“这有什么？谁说长的又高又壮就不能做销售了？说不定还能给对方安全感呢。”老三不在乎的说道。

“你们懂什么？”我看着其他人说道：“凭二哥的酒量，就适合做销售。懂不？”

“对对对，我们怎么把这忽略了，这是最大的优势啊。”老四抢着说道：“二哥，你在那边探好路，我和老七很快就过去找你。对了，你什么时候去啊？”

“这个月底吧！”老三说道。

一时间，宿舍里鸦雀无声，这时大家才意识到，一直朝夕相处的几个兄弟马上面临的就是分别。这让正值青春的我们无所适从。

我想了想，说道：“我们都别伤感，总有这么一天，以后大家好好发展，无论天南海北，抽时间聚聚呗，毕竟又不是生离死别。而且想想看，拿我自己举例，以后回陕西老大和三哥在，去安徽六哥在，去广东二哥、四哥、七哥在，去山西五哥在，再加上各地的其他同学，祖国遍地都有我的兄弟朋友，多好啊。”

看着每个人都若有所思的表情，我继续说道：“宿舍里我最小，我提个建议，从现在开始，每一个离开的兄弟，我们送时只送到宿舍楼门口。”

“为啥啊？”老五着急的问道。

“因为送的再远也得分开，怎么送都是万般不舍。”大家看到我说话时眼睛里已经隐隐有泪，一个个都喊着同意这个想法。

很快，老二收拾好行装，到了他要离开的时候，毕业证委托给老大和老三代为领取。走之前的晚上，兄弟几个在宿舍全都喝醉了，连老二这样的海量都醉的不省人事，满地的酒瓶让人无从下脚。喝酒时回忆着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大家笑着、哭着、抱着，说着傻乎乎的话，嘲笑着每个人的糗事。

老二嘲笑老三，说道：“老三才是我们宿舍的人才啊，你们还记得不？这家伙为了追女朋友，天天陪那女同学去图书馆学习，结果把人追到手了以后，课本就忘在那了，自己居然一直不知道，都到了期末考试了才想起来，结果还去图书馆找，哈哈哈，早就找不到了。”

“对对对，记得。”所有人都喊着。

“可不是吗？三哥，你咋那么猥琐？”我笑着说道。

“滚，那时追女朋友是最重要的，那个学期考试我不也都及格了吗？这就是兄弟的实力。”老三连忙继续说道：“二哥，你还敢嘲笑我？你说说你都实在成什么样了？”

“我咋了？”老二笑着问道。

“还咋了，兄弟们记得不，他们专业组织去其他学校交流，回来时一个女同学下车把脚扭了，他居然主动抱起人家，还用的是公主抱，直接抱着往医务室跑，同学们和老师都在后面追，边追边喊‘背着同学就行’。医生给了点跌打损伤的药以后，你又公主抱把人家送回宿舍，一直把人家放到床上才走。”

“哈哈，那不是公主抱我能用上力气吗？”老三哈哈大笑着说道。

“后来发生什么事兄弟们就都知道了吧？”老三坏笑着说道。

我们几个笑的腰都直不起来，老六正在喝啤酒，直接笑喷了出来。

其实，那件事确实弄的“满城风雨”，同学们都到处传谣言，老二倒是完全不在乎，不过那女同学当真了，居然疯狂追求起他，最后两个人只相处了两天女孩又不干了，说是受不了老二这直来直去的性子。从那开始，老二对于男女朋友这件事倒像是开了窍，后来又谈了两个女朋友，但最后都是因为性格问题分了手，毕竟谈恋爱时哪个女孩子不希望男朋友多陪陪自己，谁也受不了男方我行我素不懂温柔。

虽然我们的大学只有三年，严格说也就两年半多一点的时间，但是兄弟几人除了老大以外都有很多丰富多彩的故事。

比如，老六会弹吉他，加在一起他也只会弹六七首歌，但是就是这样的特长，他在大学最不愁的就是女朋友，甚至有好几个都主动献身，让人佩服，而且也有女同学为了抢他大打出手。因此，我经常在宿舍里说上个大学别的不多，就六嫂多，有几个我都记不清谁是谁。

老大虽然是生活最单调的一个，但是，有一次一个主动追求老六的女孩写了一封情书，让我们隔壁宿舍的同学送过来，最关键的是这情书还没写称呼，开头只写了两个字：你好。

同学阴差阳错的把情书给了老大，老大看了以后很是困惑，不知道是谁，也不认识。出于责任感，他主动按照信里留下的联系方式打电话过去，他本来普通话就不是很好，再加上紧张，和人家解释自己只想好好学习，大学期间不想谈恋爱，这些话说的吞吞吐吐，结果对方说他是神经病，后来才搞清楚是怎么回事。等老六回到宿舍就被老大一顿踢，边踢还边说：“你在外面沾花惹草，还把我牵扯其中。”弄的老六欲哭无泪，一直喊冤枉。这件事我们私底下嘲笑了很长时间，老大内向而且爱面子，我们只能私底下进行。

这些糗事发生过太多太多，老四、老五、老七，包括我都不例外，每件事都是我们美好的回忆，估计十年、二十年以后我们聚在一起时还会提到。

第二天送别时，每个人都是强忍着眼泪送到了宿舍楼下，老二没有回头直接走了。大家都知道，宿舍里没有人能比他更重感情，大学这几年，无论什么事老二永远都为兄弟们着想，有人心情不好他主动安慰；有人与其他人发生口角他主动站在前面为其出头；有人想喝酒他主动请客；有人开玩笑说句想吃什么水果，他马上就能买回来给大家吃……宿舍里打热水的活永远不用其他人惦记，他每天晚上都会把整整八个热水壶灌满，就连不善言辞的老大，都经常对老二竖大拇指。

老二去广州后仅仅一个月，老四和老七就接到了让他们去的电话。

那个企业最近在招人，老二将他俩分别介绍到了生产部和研发部，当然都是从基层做起。得到通知后，这两人兴高采烈的安排一切，短时间内就出发前往广州。其他人也为他们高兴，一是没想到这么快他们俩就能马上过去，二是他们三个毕业后还能在一起工作。离别依旧依依不舍，临走时老四提醒我考虑考虑以后也去广州。

老四和老七走了以后一个星期，老五就离开学校回老家准备公务员考试。临走时，他是宿舍唯一一个泪流满面的兄弟，这让其他人更加难受，最后我喊了一句：“五哥，努力成为政界的精英，坚强点。快走吧！”

八个人，已经离开了四个，宿舍顿时空荡荡的。剩下的老大自然是每天复习，老三除了陪女朋友逛街就是准备公务员考试，老六反而悠闲自在。

看着他每天非常潇洒，我忍不住问道：“我说六哥，你家人不是给你安排工作了吗？你怎么不着急回去呢？”

“咋？你希望我赶紧走啊？”

“哪儿能啊，我只是很奇怪。”

“不着急，我准备一直等到毕业证下来再走，早走晚走没什么区别。而且女朋友的事我得处理啊。你这种单身汉不懂啊！”他略带无奈的说道。

“哈哈哈，对对，这是大事，哈哈哈哈。”

临近毕业，身边有伴的同学几乎都面临这样的问题，工作去向和男女朋友之间的矛盾，恐怕也只有老三这样的情况不用愁，他女朋友和他是老乡，都留在西安发展。

“毕业时大家一起失恋。”这句话也有一定的道理。几乎每天晚上都能在操场上、宿舍楼下等众多地方看到哭泣的女同学以及殷勤安慰的男同学。我很庆幸自己没有再谈女朋友，要不可能又伤害一个女孩子。

老大专升本考试来临，我这样一个无所事事的人专门陪着他去考试。他考试我就在考场附近逛逛，考完一科我就问考的如何，仿佛陪孩子参加高考的父母一样。当所有考试都结束后，感觉他西安交通大学的梦想肯定没问题。

兄弟们一个个都有了着落，而我偷偷买了回老家的车票，临走前的晚上才和他们说：“我明天要坐车回老家了？”

“什么？”听到我的话，老六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大声的喊道。

老三也喊道：“瓶子，你怎么不早说？为什么这么突然，你怎么打算的？”能感觉到他声音里似乎都带着哭腔。

老大也瞪着眼睛看着我，仿佛要把我吃了似的。

“呵呵，我也是考虑了一段时间，这次回老家不是说以后就在老家发展了。”看着他们三个吃惊的样子，我连忙解释道：“我想先回家把驾驶证考下来，然后再定去哪发展。”

“哦，那你早说你要走啊，我们起码一起吃个饭、喝点酒啊。”老六埋怨的说道。

“哎呀，别弄的那么依依不舍了，都是男人，洒脱点。等我最终确定以后的路，我会告诉你们的。”

老大看着我，说道：“考驾驶证？也对，这也是个技能，那你怎么不在这边考呢？”

“一是因为我家亲戚就是开驾校的，练车比较方便；二是也想在家仔细想想以后的发展，三是回去时路过我们那的省城，也想和我高中同学了解一下那个城市，为以后多个选择。”我认真的说道，这也确实是我最近一直考虑的事情。

“嗯，也好。”老大说完以后就沉默了。

老三想了想，说道：“也对，我们也应该抓紧时间把驾驶证考下来，迟早都要考。”

当晚，兄弟四人聊到很晚……

第二天离别时同样是在宿舍楼门口，我故意一直笑呵呵的，回头向他们挥手，最后抬高手臂，猛地握紧拳头，意思是：兄弟们，我们一起努力。

回家的火车上对面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从上车就一直拿着一本书看着。车上人很少，我对面也只有这一个人，闲来无事，我也拿出自己带的书看起来。

火车进入河南境内，对面的男人应该是看累了，准备靠在车窗旁边闭目养神。我问道：“大哥，你那本书能不能给我看看。”

“嗯，行，看吧。”他把书递给了我。

之前我只是被这本书的封皮设计所吸引，并不知道是本什么书。

拿在手里才看清这是一本小说，描写的是几个人在深圳奋斗的各种故事。

小时候看电视里的小品，其中就提到深圳是改革开放的窗口，但从小在东北长大的我，对于深圳这个城市只是听说过，仅此而已。

开始仔细阅读这本小说，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只听对面的大哥说道：“小兄弟，我要下车了。”

“哦，书给您，谢谢。”

整本书我只看了大概三分之一，但其内容对我有很大的吸引力，所以决定等回家就去书店买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