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新世界（2 / 2）

一路观察过后，阳炎发现自己跟着荷范来到了一处交易所，正是白天他试图帮忙卸货的地方。

那辆马车还停在门口，马车主刚和交易员谈完价格，正在口干舌燥地叫仆人去拿水壶。

“注意，看仔细了。”拍了阳炎一下后，荷范忽然笑着走上前。

在阳炎诧异的目光中，荷范伸手便召唤出一个水球送到了马车主嘴边，后者一脸的受宠若惊，然后十分乐意地吸掉了这团水。

喝完一团魔法的马车主变得满脸堆笑，这种表情是阳炎从未见过的。只听马车主恭敬地问荷范：“尊敬的法师，您是一位水元素使？”

“您的见识真是广博，看来我并没有找错人。”

“哈哈，不知道一位尊贵的法师看上了鄙人的那一种货物，既然命运之神指引我们结识，我可以给您提供一个优惠的价格。”

“您不必这么拘谨，我只是一个被贫困折磨的流浪佣兵而已。”荷范开着玩笑：“我相信您的货物一定都很诱人，但在买东西之前，我得先搞到一点闪闪发光的银币。”

马车主的笑容没有任何消减，反而热情地指路道：“可惜我刚跑完一趟商路，最近不需要护卫，但你可以去佣兵工会碰碰运气，报上我商会的名号，他们会给你提供一个好任务的。”

荷范用一个贵族式礼节结束了这段宾主尽欢的对话，然后便回到了阳炎身边。

“需要这么震惊吗？”他指着阳炎瞠目结舌的脸：“你是不是被人按下暂停键了？”

虽然伸手将下巴托了回去，但阳炎眼中的惊异之色却久久没有消除。过了好一会儿，阳炎才捋顺了舌头：“在这个世界……说话要这么复杂的吗？”

“不是复杂，而是真实，你强调过的真实。”荷范毫不客气地指出来：“就算在你原来的世界，你去应聘打工职位也要注意着装礼仪吧？也要注意措辞礼貌吧？哪有你这样上来就问‘有什么活儿干’的？”

和之前一样，阳炎还是一点反驳都做不出来。

接下来，荷范说了一句阳炎再也没有忘记的话：“你把他们当NPC、发任务领奖励的工具，他们也只会把你当异端。你把他们视为一个人来对待，他们才会敬你一丈。”

阳炎沉默了很久，终于郑重地点点头：“我明白了，等会儿去佣兵工会的时候，让我来和他们交谈吧。”

“不要急，你现在还没准备好。”

这一次，阳炎果然耐下性子，这一次荷范带着他回到了海滩，还特意找了一片礁石区，似乎是想避开所有原住民的眼线。

阳炎一直耐心地没有多问，此时他已经摸到了世界规则的皮毛，自然也收起了那股焦虑。正如荷范所说，“偏向真实”本就是他的选择，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如此有个性，阳炎不但不会觉得厌烦，反而对未来的穿越生活更加期待。

在耐心等待的同时，阳炎也准备好了学习的心态，他以为荷范接下来会上“语文课”，教他一些这个世界说话时的礼节，谁知等来的却是一套衣服。

“这是……我的真言铠？”手中那套破旧的皮甲散发着令人熟悉的感觉，阳炎哭笑不得问道：“怎么变这么破了？”

“是你说要从1级开始的，新手哪来的高级装备？有这么套皮甲给你就不错了。”荷范说着便解开禁制，黑色皮甲犹如有生命一般自己附到了阳炎的身上。

一条黑色披巾围住他的脖子，阳炎伸手一拉，一个刺客兜帽遮住了他的光头。

“如果没有传合适的服装，没有携带武器，没人会相信你是个职业者，工会当然会拒绝你的佣兵注册。”荷范解释道：“现在再去搞一把短剑，你就有点盗贼的感觉了。”

“明白了。”调整好肩胯肘膝各处的护具，面目一新的阳炎转身一笑：“原来这里也是个看脸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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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个生面孔走进了魔渡港佣兵工会的大厅，他们不再是穿越者和穿越之神，而是两个普通的职业者——阳炎和荷范。

有荷范的正确案例在先，这一次阳炎没有再吃闭门羹。他先是主动承认自己失忆被救的事情，又跟着周围的人痛骂了几句水贼，分分钟便和工会人员熟悉了起来。再加上荷范这个“流浪佣兵”给他担保，佣兵注册的手续当场就办了下来。

柜台后的大叔将一枚新的佣兵徽章递给阳炎，还细心嘱咐了一句：“你现在身体刚恢复，又记不起自己的战力等级，我劝你一开始不要接太难的任务，找几个老手组队比较好。”

显然，这位大叔对阳炎的好感度已经很高了。

身为一个现代人，阳炎的嘴皮子功夫本就不差，只要戒骄戒躁，按照规矩说话，他的语言能力完全不弱于这个世界的高官贵族。

不过……作为一个佣兵，最后还是靠刀剑吃饭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