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污秽地尽聚肮脏人 邋遢人甘做腌臜事(1 / 2)

加入书签

第二天一早,我们醒来起了炕玩笑几句之后又是神采奕奕的,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青春阳光的味道。

我们三个人走着路去上班,孟肖看我和苗亭穿着发的军装眼神里肯定是羡慕的,虽然他不说,因为天气热的原因就敞开了上衣让领带随着步伐和微风左右摇摆,潇洒极了,吸引行人的目光是必然的,谁不喜欢去看美好的事物呢?

只不过我们走进的是酒店,做的是保安,如果走进去的是部队大院儿,那该有多好呢?我在心里默默的发着梦。

当最后一步踏进了酒店之后,我就知道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的生活。

保安队长叫曾图,给我的印象最深,一米八多的个子,彪膀的体格得有200斤,但绝对不是肥胖,也不是练健身那种大块的很假的肌肉,他让人看上去就是非常的威风,短发国字脸儿透漏着霸气,穿一身白色的衣服和皮鞋恰好在人们的审美观点上,放在古代也一定是打仗将军的材料。

上岗之前有一个简短的培训,曾队长教我们站军姿和跨立,还叫人额外的演示正步,最后以大家一起做俯卧撑而结束,拿这套流程来说在民间是非常规范的。

“南海渔港”的门面特别的气派,横向要有七、八十米长,高度好像是四层楼,四层再往上就是住宿的地方了,借助于前面的转盘而成的独特的地理优势,面朝西北方像一个大的扇形更显得气宇轩昂,“气宇轩昂”这几个字我用的很是吝啬,因为我总是认为这个词就是给我预备的,来形容我自己的。

门前广场很大,超级大,大概能停下一百多辆车,当时去那里吃饭的都是所谓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在包厢里吃饭动辄就上万了,开的车当然不会差,我也借着这个机会饱了看豪车的眼福。

别的地方的保安干什么我不知道,而他们那儿的主要任务就是在酒店门口的停车场上站岗,在客流高峰时来引导进入的车辆,可能如果有闹事的也归我们来管吧,这是听同事们说的,我在那里没有遇到过,正所谓店大压人,我想并不是那个时候缺乏闹事的人,因为大部分的人都是势利眼,也包括我,甚至这是人人都难以逃出的一种人性上的缺陷,所以那些所谓有脾气的人挑选这个地方来闹事并不是一个特别的明智选择,自然就没有了。

有的保安还肩负着检查别的部门岗位状态和环境卫生的责任,苗亭好像跟着他们那个组检查过,一时间给我也羡慕坏了,谁不愿意检查别人呢,谁不愿意对对子的时候出上一联呢。

后来我就在想,为什么人们都拿着同样工资的情况下却十分的钟意检查别人的工作呢?为了少干一些吗?为了得到些恩惠吗?为了得到些人情吗?都不是,或者更为准确的说,重心不在这里。在我想通以后我将它称之为“优越感”。

我在那儿就是很单纯的站岗,在停车场上相隔多少米就安排一个人站着,半个小时一换,两班倒,保安这支队伍在当时还是很壮大的,足有接近20人之多,我们在闲下来的时候互相吹捧着保安的好处相比于其它的部门,比如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可以提前去食堂吃饭。

提前去食堂吃饭确实可以值得一提,因为我比较馋,我认为他们那吃的很好,因为有很多肉。

我并不认为馋是一件不堪出口的坏事,只有不适合的条件,没有不适合的本性。

食色性也,人的本性所决定。只有会装的,没有不想的。谁装不好,谁露馅了,谁就完蛋。

<a href="https://www.qidianxin.com">新笔趣阁</a>工作应该算是非常认真的那一种,让我站半小时我绝对不会在29分钟的时候离开,或者旁边就有阴凉的地方,我也不会挪过去半步,就在烈日底下干晒着的我有些傻里傻气的。

站岗、休息往复循环,单调的生活正好给了我检视、思考自己的时间和空间,我好像在惩罚着我自己。

如果做错了的事都能及时得到相应的惩罚,或者这样说可以更加清晰一些,可以用惩罚自己的方式来弥补曾经那些做错了的事,该有多好啊。

我啊,是一个非常积极且乐观的人,一天总是乐呵呵的,只不过当泛着愁绪的浪花儿扑面而来的时候,难以抵挡。

我和苗亭在休息的空当去找孟肖,看着他半身是水的在海鲜池边捞螃蟹而被夹的满手的伤口,再看着他作出那带些委屈和无奈的苦脸模样,不禁哈哈大笑,但孟肖也在话语上非常的倔强来反驳我们两个,一来不用在外边站着,并且说他们海鲜档的老大对他超好。

晚上九点钟左右的时间我们三个人在广场上等着相互下班,也到了一整天之中身体最累而心情最放松的时间了,孟肖一定是会依着我们两个打会儿台球的,等到了约定好了的一个小时的时间到了后又是被我们两个耍赖一样软磨硬泡的再玩上一个小时,那时候孟肖还不会打台球,就坐在一旁看着我们两个玩儿,时不时的抱怨一句之后边叹着气边自言自语地嘟囔几句“跟你俩呀,没招”。

因为钱是在他的手里,所以不能让他走,还要等着他来结账呢。

回到出租房里后又是喝酒,我又是攒了一瓶子。

七八天之后,情况发生了变化。

队长曾图在一个傍晚依次把我和苗亭叫到了一边,位于锦州的“南海渔港”总店因夏季生意火爆严重缺人,他们那边缺的就是假期工,一时间招收不上来,就想把我们三个调了过去,为什么选择我们三个就是因为别人不愿意去,说那边岗位不仅轻松还能在一起工作,而且不用担心宿舍的问题,又告诉我们“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好说歹说的把我们忽悠过去了。

我们三个想着的是“本来干的时间就不长,换个新环境也没有什么坏处”,很是单纯。后来想想如果这是一件极好的事,自然轮不到我们,总之那一次算是人生初体会到了江湖中的险恶。

当天晚上,我们和房东讲半天情儿要回了100块钱。次日的下午,收拾好了行李之后回到了酒店的广场上,和货物一起坐在了一个封闭的车厢里面,是拉雪糕的那种货车的车厢,上下前后透不进来一丁点儿光亮。仗着我们是三个人,相互壮着胆子,要是单个人的话,一定会害怕的。

假如给我们拉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卖了换钱,肯定会得手的。不过这担心也实在是有些多余,因为我们并没有什么市场价值。

下了车以后,阳光渗透进入到了眼睛里像加了辣椒水一样。

到了宿舍后,一个四十左右岁的大哥映入眼帘忙前忙后的给我们分发衣服,修理床铺,左右忙活的满头大汗。

“敬业”是很直接的能够让人感动的一种方式,但这也影响不了我对于那里环境的不满意。

我们住在酒店上面的一个破旧的楼房里面,在三楼楼梯拐角的地方有一个类似于套间那样里外各摆放着五六张的上下铺,左右的栏杆拉了无数条线挂满了刚捞出来的滴着水的衣服,地上全是食品袋子和烟头不知道在哪里落下我的脚,屋子里面脏的呀,我的鞋底都不愿意踏上去。

人们光着膀子半靠着垫高了的枕头倚着床上的护栏吸着烟头也不抬一下,下面铺着的床单不知是汗液或者是尿液留下来的渍一圈套着一圈,有的还没有来得及洗脚就脱下了鞋甩开了四肢躺在那里闭着眼睛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没有,空气中弥漫着咸腥酸臭和潮湿发霉的味道,像乌云似的浮在半空,积蓄在那里好像在等待着一道闪电。

摆放在凳子上的小风扇摇晃着头卖命似的要把笼罩在人们头上的这团雾气吹散,昏暗的灯光照射在灰黑色的墙壁上把这里的景象渲染的像极了南非的难民窟,其中不时穿插着从二十岁到五十五岁不同年龄段的人们相互开着半荤的玩笑,全屋子的人哈哈大笑的同时仿佛在告诉自己已经找到了活着的乐趣儿。

这一切啊,似乎要把这房间胀开一样。

我们新的队长叫“高雨竹”,一个中等个头和身材的干练男人,30岁左右,和葫芦岛的曾图队长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外貌,如果说曾图是林中的猛虎,他则是翱翔在天际的雄鹰。

不仅是环境,这里的所有条件都很不让人适应。

两天过后,孟肖和苗亭和我提出来他们的想法,说吃不下去饭到外面买“老干妈”什么的,打算离职。

这完全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