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牛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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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画安自是不知道有人惦记他,吃饱了饭,早早上床安睡了。

第二日清晨,照例被上工的嘈杂声吵醒,他下了床,第一件事便是抱出瓦罐,伸手往里面摸去,嗯,有了,两个圆圆的东西,拿出一看,竟是两个鸡蛋。

李画安有些失望,但总比石头强,当下便煮来吃了,从未觉得白水煮蛋也会如此香甜,吃完鸡蛋,李画安拿出昨日未用完的信纸,那妇人走的急,却是便宜他了。

拿出炭条,摆好姿势,然后心中默念“一、二、三”。

“天杀的”,突然一阵高亢的嗓音穿透茅屋,进入了李画安的耳朵,“天杀的小贼,那个不长眼的敢偷老娘的鸡蛋,若被我抓住定要打断你的狗腿,送去官府点天灯。”

李画安一个激灵,这么狠毒的么,外面的妇人依旧骂骂咧咧,估计没有半天停不下来。

李画安在信纸上写道,赵大爷压缸石头一块,李大姐剪刀一把,王婆婆糙米半袋,李婶鸡蛋两个。

李画安还是张进步的时候,就喜欢推理,更是没少看推理小说和影视剧,自认为是半个侦探的水准,他写下这些一是做个记录,总归是他的鬼偷拿了人家的东西,等以后自己发达了,找机会加倍归还,这样自己用起来会心安不少,就算个心里安慰吧,二是他不太信盗鬼真的是随机偷东西,想看看这其中是否有联系。

望着纸上的四条记录,李画安想了半天毫无头绪,看来线索还是太少了,再等一段时间在看吧,正要收起信纸,突然门外李婶的叫骂声让他脑中灵光一闪。

他打开信纸重新审视起上面的人,赵大爷?和我说过几句话;李大姐?我盯着人家看时,被骂过两句;王婆婆?因为我碰坏了她家篱笆,被他堵门骂了半日;李婶?我昨日归来,因为高兴随脚踢起一块石头,砸到了她家的鸡,被她骂了两句。

嗯,有了,被偷这些人都是和我有过交集的人,或善意或恶意都与我产生了交流,赵大爷是正常与我交流,无善恶之意,所以被偷了不值钱的石头,而其他皆是对我心怀憎恶之意,被偷的都是有价值的东西。特别是王婆婆,她对我憎恶最大,骂我最多,所以被偷的是价值最大的半袋糙米。

发现了这个规律,李画安有些兴奋起来,搓着手,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与自己有交流或交集的人中,谁对我有憎恶就偷谁的东西,憎恶值越大,偷的东西越贵重?

嗯,再试试,看是否真是这样规律,李画安回想了一下,又觉得不对,昨日与自己冲突最激烈的,憎恶值最大的应该是马伯进,盗鬼应该偷他的东西才对,莫非和距离也有关系?李画安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但又无法验证,只好暂时作罢。

看看天色已然不早了,李画安出了门,躲着正在叉腰大骂的李婶,匆匆往萃珍巷而去。

到了萃珍巷,那马伯进已经支起了摊子,见到李画安到来,冷笑一声,便要出言讥讽,李画安哪里给他说话的机会,抢在他前面道:“马不进,昨日回家可想明白了,马粪进这个名字真的适合你啊,若是不满意我再赠送你一个,马上进,如何?多吉利的名字,保你这次童试,保你马上进。”

马伯进冷哼一声:“李画安,你休要逞口舌之利,你虽比我早中童生,但你沉迷赌博,败了家门,气死老母,真正是不孝之人,你有何资格在此羞辱于我,我羞与你为伍”。

说罢,竟真的将摊位向旁边挪了一挪,李画安一看,这人今日是有备而来啊,他对我知道甚多,我却对他知之甚少,信息不对等,反击有些难啊。眼睛转了转,算了,先忍下这口气,一会找机会给他个难堪,便不再说话,径自走到墙角去了。

那马伯进见李画安不敢还嘴,低眉顺眼的走了,浑身就如捡了二两银子一般舒泰,正要继续羞辱李画安。

这时一个年轻女子走到他的摊位前,要写一封家书,他赶忙热情招呼,骂走了仇人又来了生意,今日当真是心情舒爽。

信写到一半,突然觉得身后有人拽他的胳膊,回头一看却是李画安,当下怒道,“你要做甚”?

李画安不慌不忙的指指他的下身,用只能三人听到的声音道,“你裤子破了”。

马伯进赶忙低头去看,那年轻女子却是羞红了脸,呸了一声,也不要写了一半的信,转身走了。

马伯进低头才想起自己穿的是长袍,即便裤子破了也不是外人看得见的,又见那女子羞的走了,顿时明白是李画安戏弄自己,坏了自己生意。

李画安装作无辜相,“马兄,是我看错了,但我是好心提醒啊,万一真破了,岂不有伤风化,毁了马兄你的清名啊。”

马伯进被李画安一阵歪理气的不轻,指着李画安,嘴唇哆嗦却说不出话来。

李画安溜溜达达回到了自己的墙角,看着马伯进嘿嘿直笑,让马伯进心里毛毛的。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个妇人走来,似乎想要来到马伯进的摊位前,马伯进心中暗喜,但回头一看,李画安也向这边迈出了一条腿,他赶忙大吼一声“休要过来。”

这一声将那妇人吓了一跳,厌恶的看了马伯进一眼,转到别家摊位上去了。

马伯进又被搅黄了生意,气的几乎发疯,心想这李画安变的如此无赖,我还是离他远些,他不在乎,我却还要做生意呢。

狠狠的瞪了李画安一眼,马伯进搬起摊位,去了李画安斜对面,心想,迟早有人收拾于你,我且看你还能嚣张几天。

李画安见这讨厌的苍蝇走了,也不再去招惹他,比竟自己也还想招揽生意呢。

夕阳西下,李画安收起东西,心情不错,今日赚了四文钱,晚上加餐,看了一眼正在收拾摊位的马伯进,又是笑了。

这厮搬去了自己对面,也不知是否风水变了,这一日竟未接过一个代笔,还白白损失了一张信纸,如今正黑着脸,估计把自己恨了个透。

嗯,不错,今日多加一个肉包子。

马伯进黑着脸收拾了摊位,心中气愤难平,看着李画安的背影,恨的几乎把牙都要咬碎了,不行,今日之事必须去告诉陈管家,说不得还能有钱拿。

天色黑透,马伯进出了陈府,心中又高兴起来,任你李画安奸猾无赖,我却又因为你赚了二十文,算起来,你也算我的福星啊。

此时的李画安正吃完了肉包子,翘着二郎腿欣赏这黑夜的点点灯火,倾听着人间的喜怒哀乐。

深夜,李画安照例喂了盗鬼三滴血,自己今日回来,小心翼翼的没有惹大叔、大婶们生气,就是想印证自己对于盗鬼的猜想。

一夜无话,第二日,李画安摸了黑罐,发现里面空空的,看来盗鬼偷窃的时间并不受憎恶值多少而改变。

来到萃珍巷,马伯进照样早到一步,今日直接就摆摊在了对面,看样子不打算继续和李画安纠缠了,李画安也乐得清净。

一天下来,李画安收入六文,马伯进收入五文。

马伯进却是很着急,这小子今日不曾找茬,我如何与陈管家讨那二十文钱,看来明日还是要挑衅于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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