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地铁(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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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家,发现吉米不在,估计去外面工作去了。在现在这个城市情况之下,虽然食物配给是每个人都是必有的,但是并不代表可以不劳而获。

所有未成年人都会根据原有文化水平强制分配上学,实施六年强制义务教育,而每个从学校毕业的人都会被强制分配到很难自愿挑选的固定工作岗位上,比如守卫,比如巡警,比如公车司机,同时进行在岗二次六年强制教育。

每个岗位都是经过管理层仔细的规划的,来维持这个保护区内的正常运作。

吉米分配的工作是什么我从没了解,也并不太想去知道。总之他有时候白天在家,晚上不在,有时候就颠倒过来。我感觉他个人作息非常混乱,但是我也懒得操心了。

撬棍我是没有,但是手电我有的是,各式各样的都在我手,大概是和吉米工作有关的缘故,照明的工具就像是过节必备的糖豆,我们家从来就没有缺过这种东西。

就柜子里随便挑了一个红色的头灯,塞进书包,从压箱的旧物里择了一身老旧耐脏的衣服。

这反正又不是去约会,既然是搞一些偷偷摸摸的事情,那就随便揣一件破衣服就可以了。

相约三点在学校门口碰面。小胖,老毕都按时到了,日天稍微晚了一点,大概是因为他家住的离学校比较远。

四方刚刚在学校“会师”就没有再作停留,车站是我们的目标,西城区是我们目前的行程的终点。

路上,老毕和我就开始一起调侃日天,说是不是和“嫂子”在一起“乐不思蜀”,然后忘记时间了。

我们这般挑逗他,只因在我们几个之中,也就日天是个“有家室”的人。

日天“嘿嘿”一笑,用一种古怪然后看起来特别欠揍的挑了一下眉毛回了一句“对的呢!”

这表情和语气!除了敷衍,还有的就是潜藏在眉眼缝隙之中的得意!瞬间我们就没有人想和他继续这个话题了。

我们称呼这种行径为“盲道”的最高境界。

“还不是你教的好。”老毕开始把“矛头”对准我。

接来下的时间,就是他们几个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家伙轮流腌臜我。

在车上说说笑笑东扯西拉,即使是没有座位,也很容易就忘记站着的劳累。时如流水,游于指缝之间,不知不觉已经人去车空,旁边的空座已经闲置了许久,而公车喇叭里已经开始催促乘客有序下车,终点站的站点提示在我们几人耳边诈起。

以往保护区尚未建成之前,公交线路贯穿整座庞大的城市,一个站点与下一个站点起码有十多分钟车程的距离,而现如今,不知是天地缩水了,还是时间冗长了,我感觉还没起步就已经抵达了下一站。

西区那个破楼距离终点站还是有一段不短的距离。这段距离没有什么可以代步的东西,只能靠我们的“11路”——自己走,然而我越走越感到吃惊。

这一片靠近防御墙的整个片区都被清空,没有居民,也没有幸存的居民楼。大多数的居民楼房都被那个停在远处“休眠”的怪兽——砸地机锤过。好好的楼房从一侧开始,整个都被砸掉,钢筋骨架耷拉在外面,龇牙咧嘴,好似人被打断大腿儿露出的筋骨,里面的房间还有遗留下来的陈设,像是裸露在空气之中的内脏,可以在外面看的一清二楚。

整个环境,看起来都是一副破败不堪的样子,一点不像是防护区里面的景象,太荒凉,风不愿来此造访,鸟都不愿以此筑房,这里难道被遗忘?

倒像是外面的情形,一副“人迹罕至”的模样。

我们路过一栋五层的公寓楼,这栋楼从中间被生生砸开了。五楼到三楼的天花板全部都给砸塌了下来,颤颤巍巍的搭在楼上,很危险,感觉随时都会掉下来砸在头上。

我看着这栋黄楼总觉得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我转头拍了拍小胖,问他这栋楼他有没有印象。

他站在原地端详了一整子,然后恍然大悟般“哦”一声,说他和我都曾来过。

这是先前陈哥搬迁内城之前住的房子。

“这栋黄楼嘛,有印象么?那是你来这上学大约...两年的时候,我们不是还来他家一起联机玩‘罪恶都市’,记得么?”

我点了点头,脑海里的记忆似乎有了点似曾相识的景象,可是这种“似曾相识”却与面前的大相径庭。

什么时候,这片区域被拆了?保护区建立至今,也不过短短的数月,怎会破败成这样?

再扭头端详这座残破的楼房,看着他已经破败的表象之下还镀有过往的影子,不禁有点感慨时间消磨下的沧海桑田。

果然,时间是这世间最厉害的武器,什么都能够销毁,真的是什么都能在它的摧残下变得面目全非。

我们继续往前走,沿着道路向前延伸视线,可以看到那堵大约三层楼高的黑色的水泥防御墙。

防御墙紧贴着楼层旁边穿过,墙根建成了一个圆滑的斜坡,墙顶上面还拉上了应该是通了电的铁丝网。

监狱。

这是我看到围墙,脑海里蹦出来的第一个词。

不对啊,我应该感觉到底是安全,是平常。不应该感觉到的是没有由来的恐慌。

“就是那栋。”

我顺着老毕手指的方向,可以看到一栋紧贴着围墙,然后保存还相对完整的四层红楼。

红楼虽然略有些残破,但感觉上仍旧与周围的废墟显得有点格格不入,加上那种有了年代的大红色外墙,涂层的破败之中透露着一点点视觉上的热烈——破败的火焰,燃烧在枯骨之上。

越看越不对劲,让人有一种莫名的不安。

我们穿过面前的废墟残楼,来到了那栋红楼下面。

红楼的大门是木质的,看起来已经是经历了很长岁月的侵蚀,上面的孔洞洼痕已经遍布其上,两扇木门就像是脱臼了一样,松散得耷拉在一边。门框上镶嵌着的玻璃已经消失不见,但是在已经积满灰色的尘埃的卡槽之中,尚且还能看到遗留在里面未被自然抹去的玻璃残片。

楼道没有光,略微有些漆黑。

我把头灯从背包里取了出来,然后按开开关戴在头上,淡黄的灯光从头顶直射而出,打在了混凝土台阶表面。上面真脏,感觉光的拳头打在地上都能激起风才有资格携带的尘土。

老毕和日天也各带了一个手持手电,都各自点亮,白色伴随着我黄色光芒纷纷射入,不相融的光将我的幻想打散,让楼道瞬间敞亮了起来。

“撬棍带了吧?”小胖回头问。

日天从书包里取出一根刷了红漆的铁撬棍,撬棍很重,可以看到它从背包转移到日天手上的时候,让他的胳膊微微下沉了一下。

没事,物理学的圣剑,那不比雷神的锤子更为沉重。

小胖点了点头,就领头推开吱呀不堪的木门,我们几个也紧跟着上去。

楼道的墙漆早就已经脱落了,只剩下灰黑的墙体。同时楼道里面还伴随着一股难闻的灰尘的味道,充斥着一股荒芜的气息。

我们几个跟着小胖一直上到了顶楼,好似随便推开了一间房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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