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画(二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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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新艺美遇到的问题可能还真不小,没见郑宜人都撞到苏音手上来了?

这分明就是病急乱投医啊。

苏音转动着手里的名片,一脸地高深莫测。

还别说,郑宜人这歪打正着地,居然正中靶心。

以苏音如今的段位,她还真有可能就是那个治病的良医。

不过,这一点,郑宜人却是毫无所觉的。

与苏音应酬了一番,将该递的话递到,她便匆匆跑去卸了妆、换上便服,随后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辽城人民医院。

公司旗下艺人在片场受了伤,她身为新艺美的老总兼《夜珑》制片人,自是需要亲切探望病人的,而救人英雄小娄同学,也在此次探病之列。

郑宜人给两个人送去了公司的慰问,花果篮都是千元起步的,又与他们合拍了几张宣传照片,旋即便掉转头回到公司,处理其余大小事宜。

投拍《夜珑》让新艺美面临着资金链断裂的风险,虽然这部剧的预估是能赚钱的,但远水救不了近火,她急切地需要一趣÷阁快钱。

一直忙到暮色降临,郑宜人才终是打完了所有电话,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了东北美院招待所。

《夜珑》剧组将这里包了下来,二楼的餐厅还提供一日三餐。

她很累。

她并不想回到那个冰冷而豪华的家。

这廉价的小旅馆里世俗的热闹,能够抵御孤独,让她有活着的感觉。

因为剧组有烤肉大餐,几乎所有人都跑去凑热闹了,故招待所里很是冷清,餐厅亦是空落落地,前来用餐的剧组成员两只手数得过来。

郑宜人根本没什么胃口,勉强扒拉了几口饭,便独自回到了房间。

未几时,她的房门便被人敲响了。

“郑总,您在吗?我……我是小郭。”

郑宜人的房门外,小花郭凯琳局促地绞着手指头,神情极是不安。

恰此时,电梯“叮”地一响,两个住同楼层的剧组勤杂工勾肩搭背地走出电梯,一眼便看见了杵在郑宜人房门口的郭凯琳。

她此时正背朝着电梯的方向,肩膀轻轻地颤抖着,看上去像是在哭。

二人飞快地对视了一眼,各自会意,一个人马上熟练地蹲下去系鞋带,另一个则装模作样在旁边等他,两个人四道眼风,如四道明晃晃的探照灯柱,不停地往这个方向扫视。

郑宜人很快打开了房门,也没听见她说话,郭凯琳小心地走了进去,而后,房门“咣当”一声又关上了。

“喂喂你知道不?郑总好像是这个。”佯作系鞋带的勤杂工甲嘴皮子不动,说话声却是又轻又快,一面屈起食指,以嘴型比出“啦啦”二字。

另一个满脸“就这”的表情,不以为然地抄起了衣兜儿:“这有啥?我听说进屋的那个是个双。”

“真的假的?”系鞋带的马上来了兴致,两眼放光地跳起来一把搂住后者的脖子,强拉着他往房间走:“走走走,边走边说,我请你喝酒。”

两个人一阵交头接耳,不时爆发出“嘿嘿嘿”的贱笑,很显然聊到了男人最感兴趣的话题。

随着他们回到房间,走廊里重又变得安静起来,很长时间再无人出入。

当晚十时许,几个武替自烤肉店乘兴而归,醉醺醺地在招待所后巷放水,却看见了郭凯琳。

确切地说,是看到了一个很像郭凯琳的女子的背影。

那背影窈窕而又纤柔,长裙飘飘,推着行李箱,消失在了辽城微凉的夜色中。

…………………………

“啪”,扭转的LED灯管明灭了一下,幽蓝与暗红的光影在墙壁上间错交织,幻化出一道道怪异的曲线。

这是一间地下室,微北的光线照出前方长长的阶梯,老式的条石阶梯狭窄且陡峭,在光线的末端,拐过一个九十度的转角,没入黑暗。

虽然身处于地下,但这里的空气却并不潮湿,反倒有着几分干爽。

四周的墙面贴着厚厚数层用来吸潮气的报纸,有些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刮蹭过,露出被水汽浸透的、黑黢黢的砖块。

地面也同样地干燥且洁净,大块青条石的缝隙间填满了黄色细砂,应该也是用来吸潮的。

然而,这并不能抵消地下室本身的闷热,一股霉味混杂着工业原料的刺鼻气息,以及另一些莫可名状的味道,在空阔而阴暗的房间里弥散着。

一只手蓦地自黑暗中探出,划过红与蓝交错的光线,按动了墙壁角落的某个开关。

“啪”,房间的正中,骤然亮起了一束明亮的灯光。

犹如舞台追光效果般的暖黄色光束,自挑高极高的屋顶投射而下,在地面上形成了一片温暖的、宛若阳光透过天窗洒下的光晕。

光晕中,美丽的少女戴着堆花软呢帽,一袭华丽的明蓝色欧式宫廷礼服裙,雪白的手臂安静地交叠于膝盖,姿态优雅地端坐在一张装饰着花朵与蕾丝的沙发上。

在她的脚边,放着一只落地的大编织藤条篮,艳丽的红玫瑰如泼洒的鲜血,在光晕的边缘怒放。

这少女看上去不超过二十岁,化着精致的妆容,眉眼娇丽、红唇薄润,秀致的鼻梁侧翼生着一粒鲜艳的胭脂痣,那双形状极美鹿眼被帽子上垂落的细网纱遮住,迷离而沉醉的眸光,正望向斜前方的某处。

一个穿着连帽黑胶雨衣的黑影,便站立在她视线的尽头。

那黑影有着高挑的身材,半边身体被LED灯管的错乱光线笼住,另半边身体,则完全被黑暗吞噬。

这奇异的光线让他看上去犹如一幅立体的、充满魔幻现实主义风格的肖像画,与斜对面古典主义风格的玫瑰花少女,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黑影居高临下地看着光束中的美丽少女,隐在兜帽下的眼睛幽深如古井,没有一丝波动。

在黑影的侧前方,放置着一具半人高的画架,画布上已然涂抹出了黑暗的底色、鲜艳的玫瑰花篮与那束明亮的光晕,唯有居中的少女人像,未曾落趣÷阁。

“嘀嗒”,不知何处传来了滴水声,似是一粒石子投入湖面,击碎了弥漫在地下室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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