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十八：旋转世界（2 / 2）

“海深多少？”

“亦未知。”

“那你怎么知道有比天还高、比海还深的存在呢？”

“我不知道，是它展现给我的。我因身为它怀中的一粒微小分子，才得以稍微窥探到它的一维，已是有多么广阔深邃。那无尽绵延的回声，源自跨越了不可计数的岁月与距离的一颗陨星爆裂出的炽烈光芒，每隔几百年，便会从我的思绪中一闪而过。”

“它是谁？是人？是兽？还是灵体？”

“在你的认知中，世界只有这三种生命形态，但事实上你未曾了解到的委实太多～不单单是你，更是你们———这世上千万亿的生灵，都无法了解到的宏观存在，又怎能领会到它的磅礴与浩瀚呢？”

“只有你能感知到它吗？”

“从现在的时间来讲，是的。”

”什么叫‘现在的时间’，那过去呢？”

“过去，有一部分幸存的生灵，有幸观摩到它的宏伟，但也仅仅是那极小的一部分。”

“那些幸存生灵，可留下什么痕迹了吗？”

“历经岁月的打磨，即使有痕迹也很难被发掘了。”

“你说的过去，是太古之时？”

“不！那是比太古更久远的时光，久远到对你们来说可能无法追溯的时光！也可以说，是太古的太古。”

“那真是———太久了啊！！！我终于明白为何秘界生灵都得称您一声‘元尊’了！！！”

“是啊。”

“可否告诉我这只外来的小麟，您的本质是什么？”

“我本是一块因撞击留下的碎片，在吸收‘灵’之后拥有了自我意识，在你们的划分中，我算是质灵。”

“碎片？您原属什么？”

“一块燃烧的天外来石。”

“！？！我可以叫您‘火石’吗？”

“随你，不过你这么叫，倒是让我还想起了之前帮过的一块小金石。”

“这个空间里还有别样的石头？！”

“这空间里的星体，不都是别样的石头吗？只是它们太过庞大，在你们眼里很难看清它们的全貌，便难以将它们等同于那些地上相同性质的微粒。实际上，若有一个宏大的视觉从极高的位置俯瞰这些星体，那么在那个视角看来，这些星体与地上的土石又有何异？”

“会有那样一个宏大的视觉吗？？”

“这只是我的猜测，众星在此空间升降起落，我每天看着它们不分上下，旋转不休，便联想到那些地缝间的砾石和扬尘中的沙土，故有此参想。”

“既然这里都是庞大且能自行旋转的星体，那您刚说的小金石是从哪里来的？”

“那大概是个人为的意外……”

“人为？意外？”

“……呵，早年之事，无甚重要。”

“哦？元尊不打算与我讲讲？”

“我再花些时间陪你聊，怕是你族那只小黑麒就要和我的小话友打起来了。”

“哎？我都告诉它别惹事了，看来它还是没忍住。那我先撤了，元尊，多谢您留我在这，希望以后还有与您攀谈的机会！”

“呵呵呵，好啊，看来我的话友又多了一位~”

————————

秘界，通明湖走廊大门。

“你看我干什么？！”

“你管我看你干什么！”

“你什么意思？！！”

“你管我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找揍？！！！”

“你管我……我用你管啊！！！！看好你的门得了！！”

“要不是元尊同意你们进来，我早就把你……”

“要不是瑞首非要进来，我早就对你……”

“你想怎么的！？”

“你想怎么的？！”

“我要咬掉你的鼻子！”

“我要挠瞎你的眼睛！”

“来啊！！！”

“来啊！！！”

“你过来啊！！！”

“你给我过来啊！！！”

……………………

（一段时间后）

“你别怂，过来！！！”

“你怎么不过来！怕了？！！”

“要不是元尊能看见，你现在已经残了！”

“要不是瑞首不让，你现在已经瞎了！”

“你怎么这么招烦！”

“我看你还烦呢！”

“当初要不是因为你，我和鸾主也不至于有后来那样的尴尬和麻烦！”

“哼，你们自己做过的事不敢说，还好意思怪我天赋异禀正巧揭露了秘密？！你要知道，世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

“什么气？”

“运气！我的鼻子天生灵敏，运气就总能被我给嗅到，所以凡与我交好的，运气都不会差，反之像你们这种事多的碰上我，就会失去好的运气，这就叫‘走背运’！”

“少在这瞎扯！运气是会轮转的，你别高兴的太早！说不定等会你就要挨骂了！”

“我听的出你这是嫉妒！天生独特———难道是我的不对？像我这么出众的灵兽，能理解你们这种平庸灵兽的心理，不要太羡慕，毕竟羡慕你们也是得不来的，有的时候连我自己都会被自己迷到，所以奉劝你听我一言：运气啊，就是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尾巴！！！谁咬我？？！！！瑞瑞瑞首？饶命啊——————”

“都跟你说了，运气是会轮转的,让你显摆，自己走上背运了吧，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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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大陆，某海域。

“唉~唉~唉~”

“那罗延，那罗延~这位年轻人，何故独自在海边连连叹息？难道眼前的壮阔海景不足以让你忘却烦恼吗？”

“你说对了，我叹息，正是因为感觉不到生活的快乐！啊，你是那罗陀仙人？！！！”

“那罗延，那罗延~没想到你如此不开心，还能注意到我的身份。”

“哦那罗陀仙人，有谁不知道您的特点呢？怀中抱琴、四处游走、传话报信，口中时常念颂着莲花眼上主的名号———我想注意不到都难啊！”

“那么可以和我说说你的烦恼吗？或许我能帮你排解。”

“仙人啊，我总是觉得我的时运不好，好像很多麻烦都会毫无征兆的找上我，我实在感觉太郁闷了！既然您向我问了，在我说出我的境遇之前，能不能允许我先向您提一个问题？”

“你尽管问，年轻人。”

“为何您的敬奉者、世之护持者、莲花眼上主———毗湿奴大神，总是面带微笑？无论碰上何种情况，他从来都是含笑面对，难道他总能感到快乐而心满意足吗？”

“呵呵，我可以告诉你，上主他———是上天赐予这个世界的温柔～他维持善与恶的平衡，保护正义之人，引导他们遵循正法，他也会亲自铲除危害众生之人，但不会抛弃和歧视那些只是生于阴暗之处的人们。哦，礼赞那罗延，目如莲花，面似柔月，宝相庄严，王者衣冠的大神～哦，礼赞那罗延，他是社会的稳定与守护者，是兼具智慧与美貌的男神～哦，礼赞那罗延，他为社会带来喜乐，因为他正是喜乐的温柔乡~若说在有耐心这点上还有谁能与他比较的，便只有那位长年在雪山上冥想的苦修者了……”

“仙人，我明白了，不如，您先把琴给我拿着吧？”

“为什么？”

“我感觉您再说一会就要弹唱起来了，那样的话我怕您把我忘在这。”

“你就这么害怕被人遗忘吗？年轻人，你站在我的面前，我如何能将你忽略？我又不是那位苦修者，会为了进入冥想而对世人闭上眼睛。事实上，我觉得你的困扰并非完全由外界带来。”

“仙人，您是什么意思？”

“我认为，你感觉生活不快乐，麻烦经常找上你，有可能是你自己把自己困住了。好好想想，那些让你心烦之事，真的有那么挥之不去吗？是它们没有放过你，还是你不放过它们？年轻人啊，你可知，我走过无数城池，听到的无论是来自富人还是穷人的诉苦声，内容大抵是相同的。如果你认为只有你一个人碰上了什么倒霉事，那是你错了———其实你并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比你碰到的事更倒霉，只是别人不说，你就不知道，你不知道，就会认为别人都没有，事实上，你需记住，你遇到的麻烦，可能之前已经有很多人都遇到过，所以不必觉得窘迫难堪。试着敞开心扉，向别人诉说你的困扰，说不定在那个过程中你就会找到和你遭遇相似的人。而如果你一直像现在这样把事情憋在心里，别人感知不到，时间久了他们都觉得是你有问题，而你便会觉得是他们不理解你，于是，你的烦恼越积越多，就变成了现在这种连快乐都感觉不到的颓废状态。年轻人啊，你正值身体健康、精神旺盛的年纪，何必关闭自己与外界的感知，将自己封锁在煎熬的边缘？你问我，上主那罗延为何总是对世界微笑，那是因为他心容万物，会因一朵花开而愉快，却不会轻易为另一朵花败而伤感，在他眼里，一时的枯萎只是开始为再生而做的准备，主动释出烦恼，喜乐自来心中，这便是上主微笑的原因。生命，从出生，到绽放，再到终结，皆是这个规律，而事情，从产生，到过程，再到结束，又何不是极其的相似？循环往复，生生不息，如同上主指尖转动的时轮，再多的郁结最终都会随时间流逝而消散，所以年轻人，你还为何而纠结呢？”

“我懂了，那罗陀仙人，我现已知道要如何去解决我的麻烦了，感谢您的开释！！！”

“哈哈哈，礼赞那罗延~我便就此告别了，年轻人，愿你顺遂~”

“感谢您的祝福，仙人！礼赞，那罗延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