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听说……你要办喜事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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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讲了一个鬼故事,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来得快,去得也快。更何况,放羊老头儿去世后不到一年,他的老婆子也追随他而去了。打那以后,人们对这样一件怪事儿也就没有了再传下去的劲头儿,被人们慢慢地淡忘了,反而不及那个针鼻儿的小故事传得更久远。日子该咋过还得咋过吧,但总得找个有滋味儿的谈资做佐料才更加的有滋味儿。

自打乌云嫁给了杨成龙,小两口儿恩恩爱爱,甜甜蜜蜜,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他和她打小时候就青梅竹马犹如嫡亲姐弟,结了婚成为夫妻后就更是如胶似漆了。对于乌云来说,虽然婆家的日子过得比娘家差很多,可她随她妈,又勤劳又贤慧,每天喂猪喂鸡,端饭送水老不闲着。自打家里多了这个帮手后,老杨铁匠腾出手来到外面多揽点活儿,收收账。铁匠老婆也能忙活着多养几只鸡,房前屋后再多栽种些茄子、辣椒、角瓜什么的。富有富的活头儿,穷也有穷的过法儿,家和万事兴,这一家人的日子过得火蓬蓬的。

一年后,乌云生了个大胖小子,取名叫杨石柱。这下子老杨铁匠公母俩更是骑毛驴啃豆包乐颠馅儿了。

但天下的事情好多都是怪怪的,同是一件事儿却有不同的结果,就像是同一件衣服穿在你身上你觉得舒适满意,穿在他身上他却觉得难受讨厌。与杨成龙和乌云的日子相比,桑杰扎布的情形就大不同了,不管旺其嘎梅林和大夫人怎样夸奖乌兰,怎么讲乌兰可是百里挑一挑的好媳妇儿,可乌兰在桑杰扎布的心里就是热乎不起来。从小,桑杰扎布的心就被诺音吉雅填得满满的了。

自打色勒扎布留学日本后,桑杰扎布的伴读差事也就结束了。但他仍然天天从家里骑上马往王爷府跑一趟,不为别的,只为见上诺音吉雅一面。只是,天生的尊卑有别,让他无法也不敢用语言去表露对诺音吉雅格格的爱恋之情。诺音吉雅实际上也从桑杰扎布瞅她的眼神中看到爱恋的光彩和火焰,但她生性懦弱,大小事情不敢自己做主,更别说婚姻这样的大事了。倒是诺音高娃摸准了桑杰扎布天天来王爷府的时间规律,总要抢先跑出去和桑杰扎布纠緾几句话,还说她从小到大就愿意听桑杰扎布唱歌,夜里睡觉做梦也梦见听桑杰扎布唱歌,听不见桑杰扎布的歌声吃饭都不香甜。

不过,没过多久,诺音高娃因为顶撞了大福晋遭到家法的惩处,一赌气就跟着在北平做事的舅舅走了。不久,她捎信儿回来说又到北平的一所什么学校去读书了,接着说上了燕京大学。

人生啊,关键就那几步,走对了就对了,走错了也就错着走吧!只是那时候,我们这本书的主人公们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啊。实际上,从这一刻起,他们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话说农历七月初七那天,也就是大马倌布和朝鲁嫁女的头两天,桑杰扎布的脸上没有一丝的喜色,而是心情沉重地骑着马独自一个人跑进了小腾格里沙漠的柏树洼。

到了柏树洼,桑杰扎布把马缰绳往马鞍子上一搭,便一头躺倒在一个沙梁坡上的一片白杆柳的阴影中,任由马儿在沙坑里自由地吃着肥嫩的绿草。白杆柳不像红柳和灰柳那般长得一墩一墩一簇一簇的,而是一棵一棵地直挺挺地向上长着,细细的枝杈上长着扁扁的小叶子。在白杆柳丛中,还伴生着一种被漠北人叫做“老瓜瓢儿”的蔓生植物,长长的、细细的蔓儿转着圈儿地缠绕在白杆柳的枝干上。老瓜瓢儿结的是一种小小的只有手指肚儿大的绿色的尜样的果实,吃在嘴里有一种甜脆的感觉。桑杰扎布抬手从附近的白杆柳上捋下一只老瓜瓢儿的果实,看都没看就填进了嘴里。但随着牙齿的磨动,他的那两道充满英气的眉毛不禁拧在了一起,一股又苦又涩的味道充满了整个口腔。原来,桑杰扎布将一只老了的老瓜瓢儿果实塞进了嘴里,嚼着像棉絮一样无感。但他并没有将它吐掉,而是嚼了好一阵子,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我的生活啊,不就是这样的滋味和感觉吗?”桑杰扎布在心里默默地叫着苦,闭上眼睛,想眯一会儿。当他再睁开双眼时,强烈的阳光直直地射过来,感觉十分不舒服。于是,他坐起身来,漫无目的地四处张望起来,希望能够找到一些能够<a href="https://www.qidianxin.com">新笔趣阁</a>神经的东西,哪怕是一只最不起眼的毛毛虫也好呀。

这时,桑杰扎布发现在沙梁下边还有一块一铺炕大小的黄沙土空地,四周长着绿绿的骆驼蒿,还有浅灰色的雪里洼和绿色的苇芦草。有两只兔子,一黑一白,黑的如墨,没有一根杂毛;白的似雪,也没一根杂毛。它们正在那块空地上打架,直立起身子,相互用两只前爪飞快地击打着对方,可能是两只公兔子在为争夺一只母兔子而一较高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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