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风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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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步行前往,不知要走到何年马月才能去到嵩山少林派。下了神山寺后,五人找到了邓太延的那辆卡车,以它作为脚力,径向西北方出发。

路上没怎么耽搁,花了两天时间,离开涂中,连续驶过州来、颍州、陈国、许昌,终于即将到达豫州故市境内。虽说此行是要去揍澹台儿子一顿,救出黄蔻姑娘她们,但途中并没有多少紧张感,反而一边乘卡车一边互相开心说笑,比如路过州来的寿春县时,五人谈笑风生,说西汉时候有个叫刘安的人,汉高祖刘邦之孙,厉王刘长之子,祖居于此,中国的“豆腐”正是此人所发明;“华夏第一相”管仲也是颍州人等等。

五人驶于大道之上,离嵩山少林寺已只有二十余里的距离,将卡车停在一个合适之处后,开始步行,准备徒步上嵩山。

来到少室山脚下,杨诣穹微笑道:“待会咱们上山后,要不要先进寺拜访一下大师们?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少林的和尚弟子呢。”曲叶琦笑道:“我也没见过。”黄诺丰道:“咏安方丈为人公平正直,常年居寺,不见外人,但我们此番前来,有着大大的善意,帮他们护寺抵敌,应该不会排斥我们,先进寺吧,正好瞻仰一下武林泰斗门派的庄严风范。”

五人行在少室山路间,来到山腰的一片空旷之地,走累了后,见林旁不远处有座亭子,就暂且进了那亭子里歇脚乘凉一会。蓝媚琪眼望山下,喜道:“总的来说,是比那几个崽子先到了,我、杨诣穹、关大哥,还有黄爷爷,咱四大高手联手,谅他们也不能敌。哼,竟敢抓我黄姐姐她们,非得好好揍这些崽子们一顿不可。”杨诣穹简单笑笑,没有言语。关居钰道:“就怕他们打不过,又会使什么暗算人的诡计,比如他们对付梦霄部时,出其不意而用的驱兽之法。”蓝媚琪嘴一扁,笑道:“那又有什么了不起了?畜牲来了,照打不误,黄姐姐她们一时大意,我们又岂能也粗心陷阵?再说此处乃是武学泰斗少林派的所在,他们有多大胆子敢胡来了?”杨诣穹劝道:“还是提防一点的好,这些家伙既然决定要来此处,肯定是有备而至,不一定非要在武学上见个高低。”

正在此时,突然山道下有三人踏步上山来,一对中年男女和一名少女。那少女十六七岁的年纪,颇有病容,脸色苍白难看,嘴唇破裂,貌如僵尸,眼睛半闭半睁,精神萎靡,枯瘦如柴,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生命垂危的样子。那对中年男女将她搀扶奔跑,神色大是焦急。他们朝去的方向正是少林寺山门,路过看见亭子里的杨诣穹五人,只稍微一瞥,没作注意,继续上山奔跑,但没跑多远,突然停步,互相说了几句话,掉头向亭子这边过来了。

杨诣穹五人站起身来,出亭相迎。中年男子上前抱拳道:“各位气质不凡,是武林中人吧?”杨诣穹谦道:“不敢,不知各位有何见教,这位姑娘为什么这副样子?是患了什么疾病吗?”中年男子脸色凄然,说道:“她是我的女儿,叫韩不兰,在下韩泊衡;这是我夫人。我们是从荆楚过来的。”

黄诺丰道:“哦,你是荆楚檀烟派的韩泊衡韩掌门。”

檀烟派坐落于荆楚东南的一座村庄,门派专修拳掌功夫,因为镇派掌法“清烟十三打”需要靠檀香的烟迹来循着练功,所以就以“檀烟”作为派名。檀烟派与世无争,学武只为强身健体,韩泊衡掌门收了三十多名徒弟,一直和其它江湖门派和平交往,不管白道黑道,都没得罪过。没想到韩掌门此时却带着夫人和性命垂危的女儿,来到了这少室山,脚步紧促,像是有什么急事。

韩泊衡道:“啊,是我,不知老先生您是?”黄诺丰道:“我是齐鲁摩霄洞的黄诺丰。”韩泊衡抱拳道:“原来是摩霄洞主,久仰久仰。”黄诺丰看了一眼韩不兰,见这小丫头状态很是憔悴,心下奇怪,问道:“客气了,你女儿怎么回事?何以病成这样?”韩泊衡惨然道:“兰儿命苦不幸,前几天遭到一个女魔头出手加害……她不是身患疾病,而是身中剧毒……”黄诺丰一凛,道:“怎么会中了剧毒?是哪个女魔头所为?”韩泊衡恨恨地道:“不知道这恶女人叫什么名字,穿着一身黑色凤袍,头发长长的,三四十岁年纪,说话声音非常寒腻。”

关居钰、曲叶琦和蓝媚琪心中一凛,想起一个人来。蓝媚琪上前一步,忍不住问道:“哎,韩……韩掌门,你说的那个女魔头,是不是一个很喜欢自称‘奴家’的人?”韩泊衡一愣,道:“是啊,你怎么会知道?”关居钰点了点头,皱眉道:“没错了,正是瘟妃钟黛溪。”杨诣穹对叶琦道:“便是你说的那个毒法邪术极为深湛,西海毒王袁丸麒的同门师姐对吗?”曲叶琦皱眉道:“对的,这位前辈心肠非常恶毒,杀人不眨眼,偏偏本事又太过诡异,让人防不胜防。”

韩泊衡道:“前几天半夜,兰儿出家在外面玩,碰上了这个女魔头,想要杀兰儿,幸亏有我和夫人及时撞见,阻止了女魔头行凶,但这女魔头本领很高,我们不是敌手,一个个的被她下毒放倒了,她毒倒我们后,脸上黑气大盛,手指抖动,像是又要对我们出掌下手。就在此时,女魔头身后又有一个瘦瘦小小、形似老鼠的八字须中年老哥奔行追来,他救下了我们。女魔头收回功力,回头骂了那中年老哥几句,不再对我们出手,转身而走了。”

曲、关、蓝互看一眼,心里一喜:“是邓太延大哥,他仍安全着。”

韩泊衡续道:“这位老哥虽貌不惊人,但武功很是高强,手法巧妙,他先运功输送给我们一些内力,接着出其不意,发掌拍击我们的胸膛,掐抓我们的喉咙,跟着指力一松,我们吐出一大滩黑血在地上,痛苦之感登时消失了,躯体也不再麻痹……”

杨诣穹哦了一声,点了点头,道:“这是顺气通骨、逆气逼毒之法。先输送内力给你们,让这些气与你们体内的毒素融合,然后再施功将其与毒素一同吸出体外……哈哈,这位大叔挺有法子的啊,而且运用这种绝妙手法,没有一定的武功底子,是绝对做不到的,让人佩服。”曲叶琦笑道:“他不但武功高,而且还救过我们、帮过我们的忙呢,当初在皖境山岭旅馆,瘟妃想要杀我们,幸亏有他在,不然单是我们三个面对这女魔头,情况当真凶险。”关居钰叹道:“可当时他为了保护我们,自身也中了瘟妃的毒,他受连累,多少和我们有些关系。”那晚蓝媚琪的左腿被钟黛溪施展“炎冥功”腐蚀出了五道抓印,亦有邓太延脱下鞋袜,运功向脚心输送内力,减轻痛苦,她对邓太延也有感激之意,微笑道:“我只道这位大叔凶多吉少,原来还活着,那好啊。”

韩泊衡续道:“那老哥救我们容易,兰儿她中的毒,却叫人束手无策,比谁的情况都要糟糕,毒素已经侵入骨髓内脏,性命难保。那老哥累得满头大汗,拼命传递真气,总算保得兰儿不死,他说兰儿中毒太过严重,他反正是尽力,没有办法的了,那黑袍女人的毒术本事不说天下第一,也算天下第二,兴许比西海的那位袁丸麒毒王还要强,下给兰儿的毒,所用的法门属于纯阴纯寒之法,过于可怕。这老哥建议我们赶紧去豫州少林寺,求咏安方丈,授予宝典《易筋经》或《九阳功》一类的秘籍,只有那些阳刚心法,或许才有希望化解兰儿体内的阴寒毒素。虽说《易筋经》、《九阳》秘籍等均是少林派至宝,我檀烟派平时也与少林派并未有深交,咏安方丈不一定会愿意,但想少林大师们个个慈悲为怀,未必没有希望。为了女儿性命,没管那么多了,我和夫人连夜乘车奔驰,带着兰儿来到少室山这儿,正是现在,准备进寺请见咏安方丈,求他救救兰儿的命……”

杨诣穹五人面面相对,紧皱眉头,瘟妃钟黛溪毒技恐怖之极,这位韩姑娘不幸中了她的毒,此事确实难以解救应付,很是棘手。

邓太延当初追捕钟黛溪,方向是西南方,想不到一个追一个跑,竟都已跨出了皖境,去了荆楚那里。两人在路上打了不少架,这是必然的,途中钟黛溪腾开手,出掌杀害其它无辜之人,恐怕也有可能,包括檀烟派韩掌门这一家,亦差点死亡,想到这点,众人咬牙切齿,无不扼腕痛恨这女魔头前辈的恶行所为。

杨诣穹道:“我来看看。”走上前去,搭了搭韩不兰的脉搏,又探了探她的气息,各种症状显示这位姑娘确实身体虚弱至极,随时可能断气,叹了口气,伸出左掌,和韩不兰的右掌相抵,输送了一股真气过去,继而离手,退向一边。

曲叶琦见诣穹神色黯淡,知道他这一输气显然不能根治,只是延缓性命而已,问道:“没法子吗?”杨诣穹道:“这位姑娘中的毒太过严重,毒素已经侵入内腑、经脉和骨髓间,全仗有那位邓大叔拼命传递真气,才能让她活到现在,邓大叔说的是对的,必须要以一门阳刚内功与其相互冲击,才能化解她体内的毒素;又或者修习那具有脱胎换骨之效,起死回生之功的《易筋经》宝典,亦能自愈……但这等宝贵机缘,求之不易,大师们不一定肯帮助韩掌门这一家陌生人。”哼了一声,“想不到这瘟妃钟黛溪,下毒本事竟如此诡异厉害,让人不寒而栗,且作恶多端,连一个小姑娘,也忍心下这么重的手。”

曲叶琦道:“先不说少林派的《易筋经》或《九阳功》,你的《神鬼大离合》能不能救?袁毒王二徒,就是袁克忧和武服愁,曾在神山寺那儿被岳玉皇前辈欺凌,我看你伸掌贴着他俩后背,疗了个伤呢。”

杨诣穹摇头道:“我修习的‘神鬼心法’,只有畅输气血,疗骨增力,治愈内伤之效,不能解毒,更不能与阴寒毒素克制冲击;而且我这心法属于阴合型,不是阳刚内功,对不上座,所以无法救治这位韩姑娘。”曲叶琦眉心向上,道:“你不是跟人家学过医术吗?仔细想想啊,有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救治这阴毒。”杨诣穹见叶琦满脸关怀欲助之色,微微一笑,心想:“她心地还是这么好,与这檀烟派韩家素不相识,今天刚见面,却肯尽量帮助人家,为别人着想。”摇头道:“结合数类中草药,配出针对解这种寒阴怪毒的药丸,不是不可以,只是搜集药方,熬制解药,至少得花个三四天的时间,才能做出来。我刚才输送给这位韩姑娘的一点内力,加上邓大叔传递过的真气,也最多能延缓她十二个小时的生命而已,所以没办法的,来不及。”曲叶琦神情惨然,叹了口气。

关居钰道:“啊,对了,我会吸人内力的功夫,要不我用疲重元归法将毒吸出来?只是韩姑娘一身武功也废了。”

杨诣穹心头一震,看了看他,心想:“难怪这人内力如此高深,只是真气颇杂不纯,看起来时日好像还维持很久了,倘若不尽快将诸般功力做到融合,隐患很大的啊,这人却不明白,教他吸力功夫的人,为什么不和他说一下这个道理?”但这是人家的事,可能自有他道理,还是不管闲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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