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苦涩的童年 仓促的足迹 （二）（1 / 2）

婆婆又说：“小宝在哪那，你出来，婆婆有话对你说。”小宝便震懾懾的从门脚底走出来看了看婆婆，还想起那棒打下来时那情景。婆婆见了小宝道：“你不要怕，厌公，差点儿打死你了！如果不是那门仔挡了一下，你的头就被砸烂了。我说是人来偷猪料吃呀，死公仔硬话是条狗。叫我准备了那大木棍，险些打死你了，如果打死了你，叫我怎做人？”说着那眼泪涌出。婆婆擦了擦眼泪又道：“那猪料锅里那有人能吃的东西呢，连狗都不会吃那些东西啊厌公！你以后放了学，如果吃不饱就到婆婆家来，婆婆也没有什么东西给你吃，婆婆也不够粮食的，婆婆就煮瓜菜时多加些水下去留点瓜菜汤水给你喝吧，总好过吃猪食的。”说着婆婆又流眼泪了。

又说：“这样大的孩子正好是长身体时期，是饭埕来的，每天只留一碗饭给他怎么够吃呢。”说完便擦着眼泪回家了。一面又说：“如果是粮食不够吃哟，就去看哪里有番薯卖，买两担回来扪锅巴吃啦，不给个佬吃饱叫他怎做人？比狗还贱！”婆婆带着眼泪回家了。之后常满也去过婆婆家饮过几次瓜菜汤，母亲总算留多点饭了，但还是吃不饱。公公在老人组做，他们的田在学校附近，农忙时中午有饭吃，也叫过小宝过去他那里把饭分一半给小宝吃。后来就买了番薯回来扪锅巴吃。吃完番薯扪锅巴就吃木薯板，那是用日本种木薯晒干打成粉煎的糍，味道很难闻，本来那木薯粉是用来喂猪的。母亲把它用水配好放在锅里也不放油白煎熟，加些盐就用来当饭吃，很难吃的。母亲同样留一碗饭，加上一块木薯板，放学回来也只好夹硬啃了。

这年小宝读二年级，因经常脸如黄纸。班主任就几次来向家里人反映了情况要求家里人帮小宝到医院去检查是什么病，说此病能大能小，叫家人一定帮小宝去看看。后来家人就带小宝到隔邻公社医院去检查，医生看过觉得没有什么病。小宝说经常肚子痛，有时痛得伸不直腰，可能是生虫。医生就叫次日拿大便来化验，于是就去找到表伯，小宝也第一次知道有这门表伯家的亲戚。就住在表伯家一个晚上，第二天就拿大便去医院再看。去到医院有医生说那个做化验的医生不在叫明天再来，就又回到表伯家。

表妹的哥哥给表妹摺了不少纸角。表妹就拿出来叫表哥与她玩，表妹说：“先借几个给你，你若赢了要还返给我啊。”小宝：“嗯，怎玩法？”表妹就告诉小宝，是把一个纸角放在凳板上对准前面的一个纸角用手指弹后面的纸角射向前面的纸角看谁弹得远，弹远了就赢。表妹是个女孩子，手指又没力，那能赢得小宝呢。小宝用借她的那几个纸角把表妹的纸角全赢了，表妹就叫把纸角还返给她。小宝把原先借她的那几个还了，其余的不还。表妹就哭闹着找表伯去，小宝最怕女孩子哭的。正要把纸角还给她时，她已跑到表伯那里去了，小宝也跟了过去。表伯正与继父在说话，表妹向表伯投诉了表哥赢了她的纸角不还之事。

表伯说：“好了，不要喊了，叫表哥要回便是。”就叫小宝把纸角分一半给她，表妹接了擦擦眼泪又叫小宝与她去玩。小宝就不敢全赢她了，顾意让她赢一些，她就很高兴。第二日再去医院，小宝把那个装有大便的火柴盒交给医生，因有几个人在排队，大便被医生放在排队了。后来轮到小宝时，那医生只管不停的与那些病人在说话，把小宝那个火柴盒搞错了。小宝看见了，因年纪小不敢出声，最后检查出是蛔虫。给了一次驱虫药，拿回去表伯家吃了，次日告别了表伯表妹及其家人。就搭船回家，

后来肚子痛得更利害，那驱虫药根本没作用。有时痛得伸不直腰，小宝就自己找医生看。这个医生姓赵，小宝曾多次在他处看过病。但他也看不出什么问题。小宝便告诉他说是生虫，曾经到医院检查过了。要求赵医生给些驱虫药，赵医生问明确实是生虫时就给了小宝一次驱虫药。但吃了药后过一段时间依然无效，小宝想：那药功效不够，能叫医生一次给两倍药量吃了可能才行。后来又去卫生所找赵医生，小宝说：“上次吃了那药还是不好，我认为吃一次药可能不够，要连续吃两次药才有效。”赵医生说：“那不行！驱虫药是有毒的，不能连续吃两次，最少要隔十五天才能吃第二次。”

小宝说：“那你就给两次药我，我拿回去隔十五天才吃第二次。”医生说：“你过十五天才来要第二次药吧，我不能给两次药你。”小宝说：“我怕到时忘记了来要隔得太久又无效了，你就给我两次药吧，我不会一次吃了它的。”赵医生看了看小宝便说：“好吧，我就给你两次驱虫药，分开两包，但你千万不要一次把它吃完啊！也不能连续吃，要隔十五天才能吃第二次。”医生反复说了几遍。接着又说：“如果你吃了一次药觉得有些什么不舒服或头晕之类的，你就看家里有没有黄糖吃半砖下去。”小宝一一应成。医生就给了两次驱虫药，千嘱万叮叫小宝隔十五天才能吃第二次。小宝点头点脑的应成了，回到家里后，便把两包驱虫药一次吃完。心想这肚子痛得我也够难顶了，今次应该成功！看那些虫还死不死！

一段时间后，头开始有点晕，后来又好像脚向天。看来今次虫不死我死了！便摇摇晃晃的在家里挖埕翻坛的找黄榶，终于发现两砖黃糖藏在小珵里。折了半砖吃了，还是觉得越来越晕，就去母亲的床上躺下。朦胧中见一个人走来，微笑着对小宝说：“江老弟早上好！怎么躺在这儿呢？”小宝昏眼朦胧看了看那人，问：“你是谁，怎的认识我？”那人嘻嘻一笑道：“我不就是你阎王兄吗，怎的就忘记了。今次特来探探你呀老弟。你是不是也想念王兄了呢？”小宝想了又想：自己何来个阎王兄呢？小时候有个家姐呀，啊，好多年没见她了，她还好吗？那人又说：“是不是想来阎王殿玩玩呢，我这就带你去。”小宝眨了眨眼道：“阎王殿在哪，远吗？”说完再看阎王兄时，只见他微笑着说：“不远，一会儿就到，走吧，我带你去玩玩，阎王殿很壮观，会令你流连忘返的。”

小宝就跟着他去，不一会见一座大殿暗光蓝闪的在前面。阎王道：“那间就是我的阎王殿，壮观吧？来，快跟王兄走。”就拉着小宝快步走过去，到了门前，两个卫兵忙向阎王施礼道：“吾王万岁！”只见一人头长长角，头可旋转。另一个凸眼努鼻，獠牙露齿，两眼发光，守护门前。见了小宝都微笑望着。阎王拉着小宝道：“我们进去。”见里面阴森森的，小宝有些害怕不敢进入。阎王道：“进去呀，你不是想来王府玩吗？里面很好玩啊。”小宝心战战的跟着阎王入去，里面果然阔大无比，有 一班文武大臣在上朝。一个个奇形怪状，有白发披肩，獠牙伸舌的。有人头马身的，有见骨不见肉的。有牛头人身的，有缝头散发鼻向天的等等不敢尽看。见阎王带着小宝来了，都一个个露牙裂齿的微笑着向阎王与小宝施了礼。

阎王回到高座上叫小宝坐旁边，对众臣说：“这位是我的小贤弟，要在地府玩一会，我又不能陪他去玩，有哪位大臣有空能代我带他出去玩一会？”只见一位白发姥姥说：“让老娘带他去外面玩一会吧，我有空。”阎王见了道：“好，有白发老姐陪我贤弟，我就放心了，但不能去得太久啊，带他在附近玩一会就回来。一会儿还要送他返阳间，他还很年幼，不适宜留在这边。”小宝听了道：“我不想回阳界了，你就让我留下吧王兄，我在那边生活得好苦，而且天天肚痛得难忍。”阎王道：“你还年幼啊贤弟，你不回去留在这边做什么呢？你在那边生活得好不好也是你的命。但无论怎样都比地府好呀。好了，你跟白姥姥去玩一会吧，一会儿回来我就送你回去。”白姥姥就带小宝在王殿附近观看周围的美景。

这里很美，有楼亭屋宇，小桥流水。河边垂柳，小山曲经。花园花开，池塘鱼游。翠竹绿树，鸟雀嘻戏。假山美景，处处迷人。在这里玩了一会后就回阎王殿。阎王笑道：“好玩吗贤弟？”小宝点点头。阎王说：“好了我送你回去吧。”阎王就亲自用他那辆牛马合小车送小宝回阳界。小宝见了觉得有点奇怪就问王兄说：“你怎么用一头牛和一匹马拉这辆车呢，这样不是牛头不对马嘴了吗？”王兄道：“什么牛头不对马嘴，这辆是我的专用车，它有它独特之处。上陡坡的时候牛可发力，走平路的时候马可走快些，是一种很先进的组合。一会儿上近你们阳界那个陡坡，没这辆车还上不去呢，所以我这辆车又叫无所不通特别快车，只有我才有资格拥有这辆车呀贤弟。”

小宝听了说：“你有没有搞错，堂堂一个阎王还坐这样落后的牛马合车，还说是拥有? 你应该搞辆手扶机用下了，我们上面的手扶机开行起来比你的马跑还要快啊，上邪坡的时候咯咯声上啊。那像得你这辆慢悠悠的老爷车。”阎王道：“你们的手扶机那有我这辆牛马合车好呢，我这辆牛马合快车对环境无污染。你们的手扶机上邪坡的时候就冒着黑烟的了，严重污染了空气！”俩个人边行边说就到了阳界境地。阎王道：“上了这个陡坡就是阳间了，以后没有什么事就不要随便到阎王兄这里来，王兄事务繁多没有时间照顾你啊。好了回去吧，我也要回王府了。”说完便一脚把小宝踢球般踢返阳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