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 移花接木（1 / 2）

腊月二十晚，小周舍，周伟荣家依桥旁水。灯火通明的院墙内，孙铭愁眉苦脸。他一支烟接着一支烟猛抽，周书记也是满脸愁

容。客厅，一张大桌上，坐着理发店小顾家四口人。孙铭和周书记对坐，彼此低头不语。周书记摇摇头，打破寂静“唉，我说这

件事还得你们两家人商量。说得好好地，原本皆大欢喜的一桩美事，被你们搞成这样，你让我不好说话。”

孙铭猛地掐断烟头，他不想再纠缠下去“要不这样，我们两家目前情况来说，大家都没有什么损失。我不能为了儿子能找到媳

妇，毁了我姑娘的前程。老实说，姑娘做到车间主任这个位置，实属不易。三个儿子，都没一个有她这么出息，我怎么忍心自毁

姑娘前途？周书记，我看，还是黄了吧！”

理发店小顾，一听说孙文珍当上车间主任，他摇摇头“大叔，说好了的事，你怎么说黄就黄呢？要不，我姐先结婚，孙文珍和

我，等以后再说。反正，我们俩以后有的是时间接触。迟两年、早两年结婚，说明不了什么，我可以等。再说了，我理发手艺还

没有学会。等我完全出师，能自立门户，那会再结婚岂不是更好。”

孙铭一听，眼前一亮“唉，这个想法我赞成。要不，我们两家人就先给大的把婚事办了，小的退后两年再说？我们家儿子吧，

电焊工手艺，常年在外没个人照应。如果，你姑娘嫁给我们家，夫妻俩一起外出打工，相互有个照应，多好的事。话再说回来，

我们家姑娘虽然有出息，但既然他们俩是同学，就不会出什么幺蛾子。鱼养在缸里，你们也用不着担心是吧?”

周书记看看孙铭，再看看对方，顾家没有及时表态。“爸、妈，那可不行。我嫁给孙家，没什么说的了。他们家吃了定心丸，

我们家就不一样了。他家姑娘蛮能干的，万一瞧不起咱兄弟，到时候，咱们家可是人财两空啊？爸妈，不能答应我跟他们家儿子

先结婚。哪怕做不成这门亲，也决不能做咱们家愁，他们家快的事。”

姑娘一席话，将老夫妻两点燃“喔，对对对，老孙啦！你这件事做得可不颠倒。你看，不用我们说，我家姑娘就看出你的心术

不正。原本是件两全其美的事。既然你不同意，那责任不在我们。大家没什么损失，一拍即散得了。有姑娘不愁嫁不到郎，有儿

子不愁找不到媳妇。我看，就这么定了!”

老妇人也起身说话了：“老孙他大叔啊，你这个人十里八乡没个恶名。正是看上这一点，我们家才同意这门亲事。你看看，说

得好好地，你突然间变卦，那可怨不得我们。你说你姑娘有出息，没关系啊！结婚以后，她一样去做她的车间主任。实在不行，

带着我儿子一起去打工啊！她一个车间主任，将自己男人带出去打工，这点权利没有嘛？”

孙铭摇摇头“啊哟，你们以为人家大公司会听你的，哪有那么随随便便的事？大公司有大公司的规矩。有的公司规定，结过婚

以后的女孩子，公司就辞退。你想想看，结过婚再上班的姑娘，面临孕假、产期假，带薪休息，增加公司运营成本。小姑娘就不

用支付这些不必要的成本了。干嘛要选择给公司带来麻烦的孕妇？把你做老板，你会选择孕妇上班吗？”

孙铭一边说，一边连连摇头。那意思非常明确，要么你姑娘和我儿子先结婚，要么这门亲事算黄。让我们家姑娘放下工作，回

来和你儿子结婚，万万不可。周书记感觉两家人矛盾不可逾越，他不想介入其中“啊哟，依我看，两家人都没个损失。大家还是

各自回家，不需要在这件事上喋喋不休伤感情。算了吧，二位请回吧！”

周伟荣母亲急忙说：“哎呦喂，生意不成还有仁义在。俗话说，有打罪、有骂罪，就是没有饿罪。既然大家欢聚一场，不如在

咱们家吃完晚饭再走。都是乡里乡亲的，你们在这空座，让我这个牵线搭桥的人，过意不去。快，老周，上锅端菜去，我都准备

好了。”

周书记急忙改口“喔，你看看，我差点把这件事的都忘了。菜都是我下午到街上去买的，这一会一听说你们俩家谈不拢，没个

好心情，气得将吃饭的事，都快忘了！来来来，老孙，帮我抬桌子......”原本，不欢而散。在周书记夫妻俩的凑合下，两家人

彼此理解。亲事算黄，但不伤和气。

有周书记夫妻俩主导的两全其美的婚事，以孙铭为孙文珍前途考虑而终结。回到家的孙铭，心里不是滋味。欲说人家姑娘，嫁

给他们家儿子，那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他们家开理发店的儿子，有些配不上孙文珍。欲说人品，小伙子也不算太丑。欲说

能力，那还真的不能和孙文珍一决高下。

顾此失彼，这个世界，鱼和熊掌永远不能兼得。按照孙铭的想法，让他们家姑娘和孙文超结婚。呆两年，再谈孙文珍和对方小

儿子婚事。至少，他听了许凤英的一席话，你得给姑娘一个机会不是。可从周书记家回来，喝的伶仃大醉的孙铭，有些后悔。因

为，孙文超已经三十有余，而对方姑娘才二十三岁。按道理应该为儿子作想，牺牲姑娘个人前途算什么！

在农村，谁不为自己儿子作想。万一儿子打光棍，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孙铭感觉有些对不起三儿子孙文超。两个儿子，

都成了人家的上门女婿。身边唯一的三儿子，还打光棍。你说，他孙铭这一辈子，不被人笑死才怪。然而，泼水难收。同意和人

家换亲的是他孙铭，毁掉换亲的，同样是他孙铭，他真的后悔了。

欲说姑娘家要什么前途？姑娘家雪花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传宗接代为主，前途对姑娘家来说，没什么大用场。至少，孙铭

心里是这么想的。世上没有后悔药，既然主意已定。哪怕三儿子做光棍，也得认命。想着想着，孙铭进入梦香。孙铭是这样，小

剃头的家人，也没什么好心情。

姑娘对孙文超，比较满意“妈妈，其实，你们不应该答应毁了这门亲事。孙文超虽然比我大几岁，但人家能吃苦，脚踏实地，

我还是想嫁过去。只是，担心，弟弟长得寒颤，身材又不高。一个大男人，弱不禁风，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令人不得不担心会不

会有女孩子看上他。为了弟弟，我，我不得不......”

母亲一听，坏了“啊哟，姑娘，我和你爸以为你看不上他们家儿子，所以，所以才顺着你话说。实质上，即使不换亲，你弟弟

有个手艺，还愁找不到姑娘嫁？你想多了吧！把你嫁出去，家里这一切，都是你弟弟的。钱不多，银行还有四五万不是。唉，你

这丫头，现在让我怎么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