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扬州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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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在天际嘶鸣着划破雷电,血红色的腥味弥散在死寂片刻又喧闹的废墟之上。刚刚消散的哀鸣和剑影又在风中绽开,堆积的残体狰狞而可怖,浓重的气息让人几乎窒息。此刻,双方的余兵都已陨半,两边阵前对峙着的头领疲惫而决绝,一片又一片人的废墟,残檐断壁般的支离破碎。倒下的人,眼里映出妻孩那浅笑着的模样,随即成为破灭的灰烬。而那还在挥舞着武器砍杀的残兵们,只有绝望的呼喊和幻灭在身盼响起。在那战场的中心,两方将士早已杀红了眼,只有杀出去,才能活下来,遥远的彼方是那崩毁的城墙和地平线。

“镇守山河!啸如虎!”两名天策将士背靠着背看着眼前虎视眈眈的敌军,向他们这样被包围的将士还有很多,左边的兄弟右臂上插着一支箭,却用不熟练的左手死命地砍着,面目狰狞;右边的兄弟杀红了眼,大声的吼叫,嘴角甚至流出血来。

这便是战争。要维护的始终是国的安宁,却又有多少人想过那些新鬼烦冤旧鬼哭的场景。恐怕,那些达官显贵们是不会想的吧。

“秦白羽,你可莫给老子死了,冲出去,老子还等着喝你喝酒呢!”说话的是楚聆琅,任谁都能看出,这二人早都是强弩之末了:“老子还有个女儿等着老子呢!”

“可别关心我了,你也好不到哪去,对了黑鬼,风诀里的虎啸你还是没用出来。”秦白羽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个冲上前来的敌军捅了个对穿。

“操,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有几率!”楚聆琅守着秦白羽背后将敌军一个个挡开:“白羽你小子还单身呢,杀出去了,你就娶个媳妇儿,老子喝你喜酒,叫上你那纯阳兄弟好好大闹一场!”

“好说,舍身赴死!灭字枪!”秦白羽大喊一声给自己壮胆舞出一个枪花。

二人身边早已尸横遍野,终就剩他二人背靠背无力的坐在尸堆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喘着粗气。

“咱..咱哥儿俩活下来了?”秦白羽拄着早已残破不堪的灭字大旗,靠着他的楚聆琅已经没了声息,一番血战下来,体力早就透支了,此时这一放松晕死了过去。

“楚...楚聆琅,你可莫吓我...怎么...我也。”秦白羽摇了摇楚聆琅,探了一下脉搏,发现还活着,终于是松了口气,眼前一黑,也晕死了过去了。

新亭又落飞花瓣,醉卧妆台等君还。自古沙场兴风浪,请君还记久情长。一代豪杰数十秋,谁家才子尽风流。江湖万古人皆笑,文字平生事已休。老树以非秦陇时,孤城犹带楚关风。平田北漠千家雨,旧院荒凉百感丛。却忆昔年湖海意,今朝重上大明宫。

此战,天策府惨胜,京畿道六千将士,余三百残部,亡五千七百余人,敌军全歼。

“师姐,战场那么残酷吓人,我可以不可以不去呀。”万花谷支援前线的行进队伍中,一位少女拉着师姐的手似乎很是害怕的样子。

想来也是正常的,医馆弟子,自小熟读四书五经春秋,而医馆所在又是一个和平安定的隐居圣地,弟子世代行医救人,哪里来过如此残酷血腥的地界。

“傻师妹,正式因为战场残酷,才需要我们来支援,我们入门时的誓言是什么?”那女子将少女拉入怀中,轻轻的安抚着。

“我为医者,须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艰险、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在女子怀中的少女似乎被誓言坚定了心神,眼神复有清澈明亮:“我知道了师姐!正因战场残酷,才需要我们前去救治伤患,争取把他们一个不落的安全带回!”

但随后少女又呜咽了一下:“但我是毒医呀!师姐~”

女子调笑道:“清怜,莫闹了,谁不知你天赋出众,你个小丫头敢说你医经的心法没有学会?”

少女憨笑的摸了摸脑袋:“师姐,你莫戳穿我啊,我就这么一说,就这么一说。”

夕阳西下,一片金黄,残留着些暖意。

高大的柿子树上,叶子已经落了许多,一枚枚已经成熟的柿子,仿佛橙黄色的小灯笼,沉甸甸地挂在枝头,坠弯了树枝。

熊烈战火升起的浓烟,滚滚着弥漫了整座城池。那风中猎猎招展的‘灭’字纛旗,已然残破褴褛,似乎顷刻间就会坠落。城楼之上更是死尸伏地,血流不止,却无人向前清理,浓浓的血腥味与汗气味相互夹杂着,充斥在空气中,刺鼻难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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