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雪魁(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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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绕过柜台走向冰莲,布满雀斑的脸上出现了惊讶,“冰莲姑娘?”容渊绕到她身前,只看见了她美丽的脸颊上挂着无声的泪滴。

“冰莲姑娘你怎么了?”容渊顺着冰莲的目光看见了街道对面的阴影中正在转身的白衣少年。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棕色粗布衣物的年轻人跨进了药店,他看见冰莲就充满了喜悦:“冰莲!”然而下一刻看见了她满脸的眼泪,“冰莲?你怎么了?”

他将目光投向容渊,对方摇摇头。

“冰莲你没事吧?冰莲!”看着她无声的眼泪,年轻人突然抱住她,终于忍不住的撕心裂肺的哭喊传了出来,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年轻人只是轻轻拍打着她的脊背给她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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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特公爵一定会派人前来,很有可能是那个冰千。”

盛庸家主是一名尽管中年却依旧不失威严的彪悍男子,不过经过许多事情的消磨,包括在自己儿子娶了公爵的女儿这件事情上,他已经明显多出了许多白发,曾经坚毅的脸庞也憔悴了许多。

看着父亲在大厅里走来走去,一向温和的盛常浩心中也同样焦急万分,“父亲大人,冰千是个很强大的人,我曾经与他见过一次,在温特公爵的宴会上。”

“我当然知道他很强大,不然我也不会这样。”盛庸停下了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孩子,心中仿佛充满了不舍的情绪,“还有一个办法,你带着她快逃吧,在家族南边的枯井里有一处密道,连接着南瞭海港,你带着温特小姐离开这里。”

“不行!”盛常浩果断否决,“要是冰千真的来了,没有找到要找的人,我害怕他会对您下手。”

“听着孩子。”盛庸语重心长地开口,“家族早已经不是几百年前的家族了,路易毁了狐仙世家。这里早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人们留恋的了,你带着她离开,我会想办法逃出去,以后我们父子有缘再见吧...”

盛常浩拉着正抱着襁褓的古兰争•温特走在狭窄潮湿的密道里,不规则的石壁上镶嵌着火把照亮阴暗的角落。

盛常浩回想起父亲在自己临走时说的话,有缘再见,多么美好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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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浩!”古兰争喘着粗气佝偻起来,劳累的身躯迫使她叫住前面拉着自己的盛常浩,“不...不行了...我好累...”

他多想停下来休息,看着自己的妻子如此疲倦却无能为力,他同样心中悲痛,“不行啊!我们不能停下来休息,冰千随时可能追上来,他一定会知道这条密道,我们...”

“我好累...”

无力的三个字让盛常浩心中充满了疲倦,停下来休息吧,心中有个声音在喊。“把孩子给我,”他向古兰争伸出手。

“你要做什么?”古兰争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你休息,我来抱着孩子。”他疲倦地笑笑,然后接过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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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城市依旧繁华,他们没有注意到某个角落里此刻发生着什么。

高大的建筑阴影笼罩着穿行在街道上的人群,各种小贩面前停留着许多人。海神节就要到了,靠着海港生活的渔夫一直认为海神比利益还重要,因为他保障着自己的安全,每次能平安归来全都是海神保佑。

所以此刻街道上比以往更加繁华。各种蓝色的灯笼与服装,美丽的舞娘站在客栈外的街道上翩翩起舞。

冰千带着际瑶穿过人群,“怎么?没有亲眼见过下层人的生活么?”冰千看着她的目光扫过靠着墙壁打盹的乞丐、翩翩起舞的舞娘...

“不是。”她摇摇头小声地回应,“我只是没有见过街道而已。”

“……”冰千没有理她。

“我以前只去过两种地方,战场,皇宫。”

“你只负责打仗么?”冰千咬紧牙。

“我也不知道我主要负责什么。也许还有其他事情,比如...”

看着她认真思索的模样,冰千牙齿咬的更紧。“好了,”冰千带着她来到一家高级酒馆,华丽的装饰不亚于一场盛大的婚礼。

宽敞的内部空间被从巨大的窗户中投影的光照亮,里面摆着不稀疏也不稠密的桌子,每一张桌子上都覆盖着红色的绸缎,流苏在桌子下方摆动。每一张桌子根据大小以及形状摆放着数量不等的椅子。

际瑶跟着冰千走进大门时,吵杂的环境让她皱起了眉。

但她依旧选择着跟着他,冰千之前说过要去什么世家,但刚才看见的门匾上写的好像也不是什么“世家”,那他这是去什么地方?

冰千停在了一张双人桌子面前,尽管这张桌子规模很小,但依旧异常华丽,装饰与器物并不因为人数而有任何遗漏。

“你留在这里。”冰千示意她坐下,“我去那个家族找人,等一下就回来找你。”说着他拿出两枚金币放在桌子上,“如果你想先去找公爵,可以在外面雇一辆马车。”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客栈。目送着冰千离开,际瑶看了看桌子上闪闪发光的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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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找的人,就在这座城市么?”

断桥看着来往的热闹人群就有些头疼,很久没来这里了,习惯了安静的地方,再次回到这里时难免有些不适应。

身前的越目魂没有急着回答他的问题,看着夕阳拉长的影子,宽阔的大海包容的码头上人影窜动。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断桥不敢妄加猜测。

“雪魁的天赋是不死的力量,随着与敌人交战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的能力就会越来越强大。”越目魂转过身微笑地看着断桥,“走吧,让我们去见识一下神冥所说的历届最强魁石。”

他们沿着街道行走,热闹的街道上似乎面临着即将到来的某个节日。

“这是怎么回事?”断桥看着码头上唱着欢乐歌谣的伙夫,就连搬运货物的伙夫也偶尔跟唱几句。

“海神节即将来临,这对于海上生活的人来说就像新年一样意义重大,”越目魂轻声解释,“实际上这只是一种名以上的‘海神节’,举行它的真正目的在于掩盖一年一度的海上祭祀活动。”

“祭祀?”断桥收回目光,他们逐渐离开了码头。“祭祀什么?”

“血月。”越目魂毫不在意地回答,他扫视了一眼正在前往的街区,舞娘与小丑表演各种节目,也许到了晚上会更加热闹。“每年的这个时候血月运转带皇族西境,这里是最接近的地方。”

“血月有什么意义?”断桥脱口而出。

“血月就和神印一样,沐浴血月的人会在一段时间增强自身的能力,不管是内在还是外部。”

“那每年都是谁在举行这些活动?”

断桥目光落在几个妩媚招展的舞娘身上,随后猛吸一口冷气。

“费尔城公爵,西境守护,温特公爵。”越目魂似乎耸了耸肩,“不过并不是每一年的血月都适合人的沐浴,历史上有过几个家族的成员死在了血月之夜。”

“那这和雪魁有什么关系?”断桥想象那些人在月光下变成森白的骷髅,尽管死人见的很多,但凡人直接变成骷髅还是让他皱起眉毛。

“也许有,也许没有。”

他们来到一家繁华的客栈,穿着浅蓝色绸缎制服的美貌侍女走出客栈迎接他们。她的笑容美好,声音甜美:“大人,里面请。”

川流不息的人群就像外面一样热闹,他们被带到了一张靠着窗户的双人桌前,面对面坐下之后,侍女拿出手里的羊皮卷放在桌子上,“菜单。”侍女轻声提醒。

越目魂微笑着将菜单摊在自己面前,玲琅的菜名和图画映入视线。断桥从来没有看见越目魂英俊的面容上露出过像小孩子一样的表情。

他快速地点好菜名之后把它递了回去。侍女接过菜单微笑着说了声“谢谢”之后离开了他们。

“不过这次的血月似乎有些特殊,因为来的人是皇族的第一公主,际瑶。”越目魂再次面露微笑地看着断桥。

“她是某个魁石将军么?”

“不是,不过她的哥哥是冰魁。她此次前来的目的就在于得到血月,增强自身的能力,回到帝都之后可以接替哥哥的位置。”

“世袭?”对于魁石的即位,断桥只知道神冥通知之后便派在任魁石去人界寻找,带回来的凡人经过七天的神印洗礼之后便能成为强大的魁石将军。

“很少能够出现世袭的魁石,除了温特家族以外。”越目魂撑起下巴,另一只手有规律的敲击桌面,“那似乎是一个玩笑,自从路易•温特成为第一任天魁的两百年来,温特家族一直担任着天魁职位,从没有人能够撼动。”

“这么说,际瑶只是想得到她哥哥的位置,然后呢?”

“权力的游戏,永远没有赢家。”

断桥不想去思考这样头疼的问题,“那你是说温特家族的天魁地位是由他们的血脉决定的么。”

“似乎是这样。”越目魂突然抬起头看着迎面走来穿着深蓝制度的侍者,断桥还在好奇,转过身时发现原来越目魂高兴的原因是上菜了。

“对了,”断桥看着兴奋的越目魂大快朵颐,“你之前说费尔城公爵也是温特家族的人?”

“对啊。”越目魂包着一口鱼肉,说辞有些含糊不清,“现任的费尔城公爵凯思卓•温特,就是当今皇族天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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