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往事（1 / 2）

“虎子啊，妈妈对不起你，呜呜呜……”虎子的妈妈已经哭得嗓音沙哑，泣不成声。

“嫂子，别哭了，嫂子，孩子这也找到了，不要难过了，嫂子……”李正一的老伴淑芬搀着虎子的妈妈劝说着。

“妈妈，别哭了，妈妈，我爸爸呢？”虎子擦了擦眼泪看着妈妈道。

虎子的妈妈看了看李正一，双眉微微皱起，对虎子道：“虎子，你来。”说完接过淑芬递过来的拐慢慢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虎子跟着妈妈进了屋，慢慢的打量着屋里。“啊！”虎子脑袋轰得一下，他看见最里面一个橱子上面摆着爸爸的黑白照片，前面放着几盘水果，还有一个香炉。“啊！妈，我爸他……”虎子大声叫道。

“虎子啊，你爸当年在战场上就牺牲了！卫国啊，儿子找到了，你睁开眼看看孩子吧！呜呜……”虎子的妈妈又大声的哭了起来。

“爸爸！”虎子走到了橱子跟前，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头，满目含着泪水，看着爸爸的照片。

“嫂子，不要难过了，孩子找到了，卫国的在天之灵也会感受到的，他也会为咱们高兴的，好了，嫂子，不要哭了。”李正一和老伴劝着虎子的妈妈把她搀出屋外。在旁边的张郡眼眶也湿了，他慢慢的走到了虎子的跟前，把他拉了起来看着他小声道：“虎哥，你别哭了。”虎子把爸爸的照片拿了起来，紧紧地抱在怀里，双目紧闭，大声的喊着：“爸爸，你安息吧，你的儿子已经长大了！”

“咔”门这时开了，一个女孩挎着个包，进了屋里。

“下班了，玲玲。”李正一转过头去说道。

“爸，这是怎么了？”女孩是李正一的女儿，她看着虎子的母亲满面泪水的倚在妈妈的肩上，爸爸不知所措的站在一边，她又看了看旁边的张郡和虎子，诧异的问了起来。

“玲玲，这就是你秀珍姨的儿子，你先去准备几个菜吧，一会他在家吃完饭再回去。”李正一指着虎子对玲玲说道。

“嗯，嗯”玲玲答应着看着虎子点了点头又扫了张郡一眼。张郡看着玲玲留个齐肩短发，身材颀长，一双大眼睛神似李正一，两道秀眉之间透出一股英气。玲玲见张郡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她略显羞涩的撤回目光去了厨房。

不大一会，玲玲和妈妈已把饭菜做好。

李正一把桌上的一瓶白酒“老龙口”打开，看着虎子和张郡问道：“你俩会喝酒吗？”他俩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李正一自己倒上了一壶，边喝着，边和虎子叙说着以往的事情。

当年李正一和虎子的父亲马卫国同年参军，而且分在了一个连队，过了几年，他俩一起转成了志愿兵。虎子的父亲经人介绍认识了虎子的母亲吕秀珍，吕秀珍那时在部队后勤医护室。后来他们在部队结婚之后，生下了虎子，马卫国也开始申请复员转业。可是没过几天部队就接到指令，进入一级战备，随时对越南侵略者进行反击。当时马卫国毅然撤回了复员申请，留在了部队。部队领导考虑到孩子刚刚出生，就安排吕秀珍复员回家。同时，部队每天开展了在山岳丛林地带的作战演练。终于有一天，我国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在某年2月17日下达了作战命令，马卫国所在部队直接开赴前线，编入了东线主战部队十一军，对越开始全面反击。仅仅不到一个月时间，不堪一击的越南主战部队伤亡惨重，节节败退，我军在追击到越南首都河内的时候，上方下达了撤军命令，战争直接宣告胜利。这次战争狠狠地打击和摧毁了越南侵略者的嚣张气焰和军事妄念，就在我军全部撤回国内不久，不甘心的越南侵略者，小股部队在我边境继续滋事骚扰，不断挑起事端，两军频频发起冲突，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好几年。有次我军监测到越南后方345师往230军事重地高速移动，意图不轨。我方调出三十七师对其围剿歼灭，李正一和马卫国所在的侦察连在执行侦查任务时，遭遇越南边防部队，马卫国为了掩护李正一，自己壮烈牺牲。

讲到这里，李正一端起酒盅喝了一大口，沉默了几分钟，吁出一口长气接着道：“虎子啊，那时你还小，你妈妈当时知道了你爸爸牺牲的噩耗，匆匆赶往部队……唉！以后呢，你妈妈也不想告诉你的奶奶，怕他老人家知道了，受不了这个沉痛的打击，你妈妈就留在了部队，化悲痛为力量，参加了医疗救护队。在一次撤离伤员的途中，误入雷区，她的腰部被弹片击中，回到部队，养了一段时间，伤虽然好了，但是你妈妈腰脊椎神经损坏的后遗症现在还有啊。再后来，战争彻底结束之后，我和你淑芬阿姨结了婚，我也被调到北方某师任师长，你的妈妈也和我们一直生活在一起，在你的爸爸牺牲那天，我的心里就有了承诺，要照顾好你们一辈子。可是，李叔叔没做到啊！李叔叔对不起你啊！”李正一哽咽了起来。

虎子从出生以后就没见过父亲，母亲在他不大的时候就走了。他长大之后，一想起父母，心里就隐隐的涌出许多苦怨。今天听李正一叙说父母在部队的事情，他不但心里积攒的怨气一点点的在散去，而且感到愈发自豪起来。

“李叔叔，你不要难过了，我还要谢谢你照顾我妈妈这么多年。”虎子安慰着李正一说道。

“虎子啊，那是李叔叔应该做的，咱们是一家人啊！这么多年，你去了哪里啊？有一年，去看望你奶奶的时候，你奶奶身体不太好，说把你送去了少林寺，我留下了一封信，让你长大了去找我。在我快要转业的时候，我再去你的家乡，你的奶奶已经去世了，老人家走的很安详，她生前多么想念自己的儿子，可是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做什么，知道他在保卫国家边疆的战场上回不来啊！”

“呜呜，呜呜！”秀珍和淑芬一起哭了起来。

李正一看着虎子继续说道：“等我派人去少林寺找你，说你和你的师父已经离开少林寺，不知去了哪里。等我转业到了地方，又去过你家乡一趟，老乡们说你回来过，可是不知又去了哪里啊！”李正一紧紧地握住了虎子的手。

“唉，李叔叔，这么多年，我也始终在找你们啊！”虎子把自己这些年的去向述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