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做生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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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枫这个当事人一肚子憋屈,便是真空道三皇城两方的高手,多是忍俊不禁或哭笑不得。

所谓杀人不过头点地,大家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刀口舔血过日子的人,求长生归求长生,打架拼命也不含糊,否则坐下来磨嘴皮子就行了,磨他个天昏地暗,也就不用蹦出来打打杀杀了。

上得阵前技不如人,被打杀也是合该堕劫的命数,捏着鼻子也能认了。可是这般被羞辱,便是终日静坐参禅的浮屠也要生出愤怒心来,况乎北斗枫这个脑袋里面长拳头的杀神?

只是这娘道法器的法着实有些无赖,难怪一直传言早就断了传承,说不得就是在她手里吃过亏的恶意诅咒。

只说在远古诸神时期,太上玄元道尊门下有三位道妙仙姑,一母同胞的姐妹,后来于第一次封魔中榜上有名,身死道消化作星辰。三位仙姑手中有宝,除了威震神道的杀器金蛟剪之外,还有一件连诸神诸仙都见之胆颤的至宝,唤做混元金斗。

混元金斗形同鱼篓,大肚小口,装的人进去,内里便有亿万道金光攒簇飞射,将一身法力消磨;又有一池弱水,法力减弱之人驾不住云头跌落其中,轻则道行减退,重则洗去一身记忆,返老还童变作婴儿。无论是神魔还是仙真,只要在混元金斗里打个来回,也要变成肉体凡胎。

混元金斗乃玄牝之门化生,如母胎生孕之器官,因此被称作最污秽之物,然则除却先天神灵,万物皆从母胎而生,因为亦是最为神圣之宝。

混元金斗乃先天灵宝,是天地玄黄母气孕育,代表大道法则之运转,在混元金斗里滚上一个来回,便是蜕仙成凡重新来过,面皮上也还说得过去,像这般被鸡毛掸子抽打,又算怎么回事?

妈祖娘娘是尊贵,以大功德飞升上界成仙作祖,但也是后天功德成就的神灵,况且这根鸡毛掸子虽是娘道至宝,却不是妈祖娘娘亲手炼制,只是蕴含了娘娘遗留的些许功德,这才万法不侵。

说到底,不还是一根鸡毛掸子吗?

这都上千岁的人了,又是一部尊主,金丹上重的大修士,被一个丑妇拿根鸡毛掸子打了半天,谁脸面上还能挂的住?

就是一千根这样的鸡毛掸子,也不能跟混元金斗相比啊!

离恨界修士不知混元金斗之奥妙,却也听说过先有妈祖娘娘成道飞升、后有娘道修士“三娘教子”的威名,只是他们不愿出离恨界,娘道修士也不曾在离恨界露面,一直没有见识过娘道修士,今日这一顿鸡毛掸子打出来,休说北斗枫刑太岡等人胆颤,便是陆传亓也甚是不自在。

北斗枫将一路北斗神拳翻来覆去耍了十来遍,诸如白虎乱形杀、旋风虎犀落这样的杀招更是一招接一招的使用,倒也稍稍摆脱了些许窘境。

就这般又斗了大半个时辰,殷十娘实在有些支撑不住毫不疲倦的北斗枫,这才将拂尘从领子里扯出来,轻轻一旋就是一顶灿白华盖,上有功德氤氲蒸腾,下有玄黄之气垂绦,任他化白虎抓挠撕咬,还是做金身拳打脚踢,玄黄功德气只如一道薄薄水幕神光闪动,拳劲不得侵入。

北斗枫七窍喷薄无名火,一头冲天发烟火缭绕被打的凌乱,背后四杆战旗也一一折断,看着好不凄惨,他被怒火蒙了心窍,看不出拂尘华盖上功德之气缓慢减少,只是一味猛打猛攻。

刑太岡不敢出声,和宁汐商量,宁汐也不敢拿主意,只好去求连云虚,连云虚干的就是这勾当,当下也不推脱,直接对陆传亓道:“教主,可是要拳王折损在第一阵么?”

陆传亓道:“再有三日,北斗可破拂尘。”

连云虚苦笑道:“三日破拂尘,再五日可破鸡毛掸子,然则后面还有掌中剑和娘道杀拳等着……以拳王如今的状态,只怕撑不住三日,便要力竭,心火勃发煅烧根基,依旧是落败的下场。”

“老娘打子剑且不说,这道人还有一部娘道杀拳,想来不在北斗神拳之下,这一阵想赢,无异于覆地翻天。”

陆传亓道:“依玄王之见,该当如何?”

连云虚沉吟道:“殷十娘份属娘道,乃是魔界妈祖一脉,听闻于魔界其他门派皆无往来,如今突然掺和进来,所言也是不欲骨肉相残,想来与许一乐等人所谋不同。教主若是不愿扯谎……呵呵,老道先哄她一哄,把这事儿揭过去,如何?”

陆传亓笑道:“本不愿你去做这恶人,奈何论口齿之辩,吾不如玄王多矣。烦请玄王施为,吾与玄王摇旗。”

连云虚乐呵呵应了,也不现身出来,骤然从遮天蔽日的黑莲丛中飞出一顶莲叶,陡然将暴怒状态的北斗枫裹住,好似一张黑色琥珀。

殷十娘已然是额头见汗,暗自也是吐了一口悠长的浊气,果然对付北斗枫这样的体修士,实在不是个轻松的活计。

玄黄功德之气不可再生,用一分便少一分,平日里游历修行道积攒功德,也是份额不多。一是她心性平和不以积功为要,二是修行道立德不易作孽轻松,打杀几个堕入魔道的杂碎,委实没有多少功德进账。

瞧见一顶硕大莲叶飞来,气机只是锁定北斗枫,便知道对方有罢战的心思,殷十娘无心再打,早将身一晃跳出战圈。

仲云虎哐当一拍手竖起大拇指,高声叫道:“仙子姐姐可是累了乏了?虎子给你倒杯水喝!”

殷十娘微微一笑,说不出的磕碜:“太子殿下费心,贫道不敢劳烦。”

仲云虎嘿嘿笑道:“不麻烦不麻烦!”

连云虚也头疼这粗细不定的虎头怪,懒得听他插科打诨,声音自莲池传来:“道兄不在娘娘庙纳福,何苦来我离皇界蹚浑水?据贫道所知,妈祖一脉于南疆并无因缘,反倒是南疆不容妈祖一脉传道,道兄这是何苦来哉?”

殷十娘的声音依旧清脆悦耳:“君不以诚待我,我不可以诡待君。”

修道者说清心寡欲,更有甚至说什么无欲无求,实际上没有一个能做到不争。便是太上道祖也说无为无不为,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的大道箴言,林林总总的修行者,又有哪一个能够免俗?

修行本身就是一场巧取豪夺,做的就是逆天而为,从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地方生生割下来一块,填补到原本羸弱的身子里去,天地灵气也好,长生气运也罢,莫不如是。故向来唯损人利己者众,损己利人者疏,损人不利己的更是数不胜数。

这世上的修士,抛开天性秉性不谈,踏上修行道的那一刻开始,每个都在做着跟自己秉持的道义背道而驰的事情,偏偏嘴上还要大义凛然的强调被自己玷污的道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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