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章 面子问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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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爷此时来拿波山,想必是为了和长公主殿下的婚事吧。”

胭脂雨落诗揽住拿波葭泥的肩膀,大半个身子都靠在拿波葭泥身上,好在她二人身材俱都高挑,倒也显不出什么小鸟依人的模样,不过胭脂雨落诗比稍显扭捏的拿波葭泥倒是豁达的多,挥手示意一众侍卫散去。

“平日里让你好好修炼你不听,这下好了吧,真以为副都统这个名号还能让你功力提升一个档次?你要务实,别整天耀武扬威整这些有的没的!”

她虽然说的小声,却没有以法力传音入秘,在场的都是修行中人,除了一众侍卫还是筑基境,沈彦秋和方天震都是金丹期,就算不是刻意倾听,这话也听的清清楚楚。

方天震嘿嘿笑道:“秋官儿,这还是匹红鬃烈马啊!”

沈彦秋笑道:“红鬃烈马虽好,却难以驯服,你想做他的男人可不容易。”

方天震搓了搓手,一脸兴奋的道:“你别瞧不起人!再烈的马也需要人骑,我没你那么多讲究,谈情说爱我也不擅长,我想的不过是骑一骑这匹烈马,能骑几回是几回,哪管他天长地久。”

沈彦秋没好气的道:“那你不如去做种)猪,保证你每天都有有的骑!”

方天震一本正经的摇头:“虽说男女这事儿你赶巧做在我前面,可不代表你比我懂。女人嘛,特别是这般万里挑一与众不同的女人,一般的手段没用,就要用与众不同的方法征服!睡服也是征服,还是最有用的手段之一!只要你能有本事睡服她的人,想得到她的心还不是轻而易举。”

兄弟两个侃侃而谈,好在沈彦秋多了个心眼儿,提前示意方天震传音对话,这才没让胭脂雨落诗听见。

胭脂雨落诗和拿波葭泥说了几句,依旧勾肩搭背的搂着拿波葭泥,扭头对沈彦秋道:“驸马爷不是外人,拿波圣境尽可随意走动。不过守卫其他秘境的人可不似我这般好说话,几位老大人的修为都在金丹上重,是跟随两位祖爷征战过的,驸马爷还要多多注意。”

胭脂雨落诗一式揽雀尾就破了沈彦秋的雀开屏,虽说是招式克制的原因,却也体现出了她高明的战斗意识,以及不弱于沈彦秋的道行,这个时候提醒沈彦秋,并非是为了卖一份面子,实则还是自身性格豪爽大气。

正如她刚才说一心敬仰凌怀栩,无论是沈彦秋还是方天震,都直接能听出言辞之间的诚恳真实,但敬仰只是敬仰,之所以拒绝方天震所说的传授剑术,只是因为她并没有想过成为第二个凌怀栩。

凌怀栩能成为修行道独一无二的女剑仙,她怎么就不能成为独一无二的雨落诗么?

雨落诗就是雨落诗,并不需要成为任何人。

沈彦秋笑道:“大统领修为高明,沈某也是佩服得紧。诸位老大人既然是跟随两位岳父大人征战过的悍将,那就是沈某的叔伯长辈,沈某自然不敢冒犯。”

“说来大统领刚才那一式揽雀尾着实精妙,沈某见猎心喜,还想跟大统领讨教几招,不知大统领肯否赐教?”

沈彦秋不喜争斗,也从来不喜欢以武力解决问题,奈何出道至今,所有的麻烦还都是靠武力解决,说起来也是甚为无奈和讽刺。不过拿波山和凤鸣城不同,拿波滕二人对三丈月的态度,和鹤连山对待鹤星恫的态度也是天差地别,故而他要做的应对也截然不同。

拿波葭泥打伤方天震是职责所在,沈彦秋并不怪他,所以他才堂堂正正的答应了拿波葭泥的邀战,但是胭脂雨落诗突然闯进战圈破了雀开屏,固然是为了保护拿波葭泥,但对沈彦秋来说,那就是极为无礼的冒犯。

她虽然嘴上不停的称呼驸马爷,可明眼人都知道,驸马爷这三个字和姑老爷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驸马爷不是外人,可字里行间表露的就是外人。

为了月儿,也为了他自己,这个场子也必须得找回来。

不知不觉间,附近的浮空带上也距离了许多人,男女老少都有,大概是见胭脂雨落诗在场,并没有大声喧哗,只是三三两两的围成一堆,小声的嘀咕着什么。

“这两个人是谁?怎么惹上了雨落大人?”

“咦,不对啊,那个穿着华丽战甲的好英俊!好面熟!啊呀,我想起来了,长公主殿下的传讯懿旨里有他的投影,他是驸马爷哩!”

“驸马爷?他不是大悲宗的吗?都说无心尊者慈眉善目,脾气好的没边,驸马爷也应该差不多吧?怎么跟雨落大人对上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不过驸马爷真的好帅啊!他旁边那个大个子也好帅!”

“滚滚滚,你看你这股骚)劲儿,真是浪的熏人!”

“嘻嘻,我就不信你不喜欢!你看他们两个的鼻子又长又挺,悬胆鹰扬,形佳则必定势巨……你看驸马爷手中那杆枪,真是又黑又硬,好想被他捅一捅哦!”

“呸,你说的是他手里那杆枪吗?”

两个身材高大健硕的中年汉子站在一起,周围空出好大一片范围,其中一个说道:“都说这小子因果缠身,走到哪都能惹出事儿来,今日一见果不其然!雨落诗这孩子向来懂事,结果一见面就能跟他动上手,这小子也是没谁了!”

另一个笑道:“废话忒多,这事儿轮不到你头疼,自有滕哥和逊哥头疼!”

“得了吧,他们两个什么货色你还不清楚?卖女儿卖的手软,如今攀上大悲宗这根高枝,只怕吃屎都觉得香,他们会头疼?”

“咦,你怎么知道是香的?”

“滚你娘的蛋,别打岔!以前一直听说这小子跟坤龙祖师有些交情,我还以为是别人胡说八道,如今看来只怕是确有其事。看他骨龄不足百岁,一身修为连我也看不透!就算无心前辈修为通天,也不可能把他堆到这种程度吧?”

“哈哈哈,看不透说明你不行,扯这些没用的作甚?不足百岁的金丹中乘虽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就算没有坤龙祖师的机缘,人家就不能有别的缘分?我可知道这小子跟赵正阳关系不错,赵正阳的千机带还在他手里呢!”

“哼,赵正阳机关算计,结果连家也被鬼皇平了,如今镇压在幽冥血河,日日夜夜受地狱烈火煎熬,就算有大宗师的修为又如何?鬼道的大宗师少么?”

“赵正阳出不来暂且不提,袁无极那疯猴子可是出来了,嘿嘿,一根齐天圣打上自在魔宫,连大门都给砸碎了,结果啥事没有!他俩是结义兄弟,你这话可别让袁无极听到,被他惦记上的……”

头开始那人身子一晃,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袁无极太疯,想想就蛋疼,你没事提他干嘛?”

“蛋疼回家找你媳妇去,还不让我说话?怕袁无极又不丢人,这疯猴子是打得过打不过的都惹不起,大力魔王是魔道至尊,被他打碎山门也忍气吞声,你我要是能被袁无极打一顿,那也是长脸的事!”

“打一顿……那还是算了,我可不像你这般犯贱,如今有好戏看且就看看,等会儿腾哥和逊哥过来,可就没得看了。”

“那不能,你信不信他俩现在正躲在一边看着呢?毛颍宫有一面千里镜,他俩偷看别人媳妇洗澡用的还少?”

“咳咳,两位大王岂是这样的人?你莫要胡言乱语,坏了两位大王的清誉!”

我呸,他俩还有清誉?

咦,不对,千里镜!

这人终于反应过来,拿波滕和拿波逊有千里镜,说不定刚才那番话就被他俩听了去!

“那是那是,两位大王仁慈宽厚,有中古贤者之风,是我失心疯胡言乱语,坏了两位大王的清誉,该打,哈哈哈!看戏看戏,你别跟我说话了啊!”

胭脂雨落诗眉毛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沈彦秋:“我这点微末道行如何是驸马爷的对手!不用打,我认输就是!”

沈彦秋解除北极神光甲,连藏苦也收了起来:“哪有还没打就认输的道理?况且你我只是过过手,又不是生死相搏,权当娱乐切磋就是。”

这一场不为其他,就是做给在场的人看,让他们知道三丈月的男人绝对配得上她,也让他们知道沈彦秋不仅仅是靠着哀无心的名头才活到今天。

我既然把话说出去,今天这一场你不打也得打。

胭脂雨落诗笑着摇摇头:“就是因为不用性命相搏,这才毫无趣味。我这人没有切磋娱乐的习惯,驸马爷若是手痒想找人切磋,那边那位三斤大人热衷此道,你们可以玩儿尽兴。”

方才自己吓了自己一身冷汗的健壮中年嘿嘿笑道:“小诗儿,驸马爷找你切磋是看得起你,你却往我身上推个什么?我三斤重早就金盆洗手不干那活了,你不知道吗?”

“再说了,你怎么不往四斤八身上推啊?他是你叔我就不是你叔了?亏我平日里瞎疼你!”

胭脂雨落诗抿嘴一笑,只是大剌剌一拱手:“三斤叔四斤叔,侄女儿我哪里是驸马爷的对手?您二位下场来陪驸马爷玩玩解解馋就是!”

三斤重乐了:“驸马爷这般人物,怕是看不上我们两个糟老头子,你还是乖乖听话,陪驸马爷……”

“够了!”

沈彦秋低喝一声,一股澎湃的冻魔道法力轰然炸开,滚滚寒气四散,霎时间刮起一阵呼啸寒风,天空中飘起星星点点的雪花。

“沈某虽然不才,说出去的话还是作数的。既然请大统领出手切磋,就绝无旁人代劳的可能,若是有这个心思,不妨先等我跟大统领做过一场,接着来就是,沈某也不怕车轮战。”

胭脂雨落诗笑吟吟的看着他,眼神中的随意也换成慎重。

果然有性格,难怪小小年纪便闯出偌大的名头,固然有哀无心、赵正阳和袁无极这些人的影响,本身若是个脓包一般的窝囊废,也绝没有今日的成就。

他的修为有些晦涩,想来是用了某种法术遮掩,不过从刚才拿一手孔雀开屏一般枪术来看,估摸着也有金丹五转,比我倒是低了一转的境界。

只是他的法力浑厚沉稳,有如滔滔大河一般绵绵不绝,其中又夹杂着一股泼天大力,比寻常体修士的力量还要凝重,看来是法武双修齐头并进,区区一转的优势并不能算优势。

按理说他此时动怒,该当是气昏了头脑,否则不会如此冲动,在拿波山跟我动手有什么好处?毫无意义的战斗,输赢都没有意义,难道仅仅是因为心气高,咽不下这口气的缘故?

只是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没有城府涵养之人……

胭脂雨落诗思来想去,就是想不明白沈彦秋这股子怒火来自哪里。

不是她想不明白,而是她思索时站的角度不同,出发点亦不同,得到的结果也不同,自然无法体会到沈彦秋的心境。

说来说去,还是面子问题。

人活一口气,争一张脸,胭脂雨落诗表现的再豁达大度,终究还是偏帮着拿波葭泥,既然所谓的豁达也有偏私,沈彦秋自然也看不上这份算不上公正的豁达。

所有人都当我是幸运儿,把一切原因都归功于郭允龙和师尊,有谁知道我于生死之间打过多少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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