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我要你做人皇（2 / 2）

沈行知一步步的走向武媚，他没有用神识去窥探帷幔后武媚的样子和神情，或许他的心中还将武媚当作朋友，对朋友他不会这样做。

“一别七年，大都护却还如当年一般模样，真是令人羡慕啊！”当沈行知走到御座下的台阶处，帷幔后传来了武媚的声音。

这个声音与沈行知记忆中武媚的声音有些不同，声音自然不如七年前武媚年轻时那般清脆灵动，但又多了许多威严，倒是很符合她现在的身份。

沈行知因为有修为在身，他除了眼神和气质有所变化，相貌确实还保持着二十出头的样子。

“是啊都七年了，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如果你还是李唐的皇后或者太后，或许我也不会来到这个地方。”沈行知看着帷幔有些感慨的说道，倒真像许久没见的朋友。

帷幔后的武媚明显沉默了，过了片刻她的声音才继续响起，不过这次声音中的感情明显有些不同：“那你是希望我做李唐的皇后，还是做这武周的皇帝？”

“希望你做那个我认识的武媚娘。”沈行知毫不犹豫的答道，这个回答并不在武媚的选项中。

武媚又沉默了片刻，而后说出了一句奇怪的话：“你怎么知道现在你眼前的就不是武媚娘？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这就是我想要的人生，这就是武媚娘。”

“你骗得了天下人，但却骗不了我，你本不想做皇帝，告诉我你这么做究竟为了什么？”沈行知非常笃定的说道，他自认看人不会走眼，从种种迹象表面，武媚做这一切并不是真为了要做皇帝，甚至武媚在面对自己的讨伐时，都没有真正的全力抵抗。

这一次武媚没有在沉默了，而是语气变得有些轻松的说道：“这七年来，我一直在替你教导婉儿，以她如今的才能足以治理天下。同时这些年我也选拔培养了一批年轻的官吏，狄仁杰、张柬之都有宰相之才......”

武媚的话说的很奇怪，而且沈行知感觉到武媚的呼吸好像比先前急促了许多，声音也明显苍老了不少。

沈行知感觉武媚还没有说完，他也不知道武媚究竟想要说什么，便没有插嘴等着武媚继续说。

“我这一生对不起李唐，也对不起天下百姓，但我从没有对不起你。在你进来之前，我已命婉儿前往应天门宣旨。朕已经任命你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并让你监国摄政，待到时机成熟，不管是复国号为唐，还是继续以周为国号，或者你再改个你喜欢的名字，到时候都水到渠成......”武媚的声音明显更为急促，而此时她的声音竟然开始出现虚弱的感觉。

沈行知此时如何还不知道事情不对劲，他一个闪身上了御阶，直接伸手撩开帷幔。

下一刻沈行知就看到，在帷幔后的龙椅上，武媚一袭龙袍，但是她的满头青丝已白了大半，脸上更是有明显的皱纹，那模样和气息看起来如同六旬老妇。

要知道武媚现在的年纪也就三十出头，就算再苍老也不至于眼前这模样。

“怎么会这样？”沈行知来不及多想，他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手中拿出一枚人参果，直接喂入武媚口中。

然而人参果入腹，武媚身上却没有丝毫改变。

“为了重创弥勒佛，我以凡人之躯承载了人道气运，加上天子禁法这便是天道规则限制，就是圣人出手也无法逆转。好在我已经重创弥勒佛，至少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无法找你麻烦。我已为你扫清了所有的内忧，能够将这个从未有过的盛世交到你手上，这便是我一生的夙愿！”武媚看起来已是行将就木，她每一句话都震撼着沈行知，每一句话背后也都是惊心动魄的故事。

“你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我当皇帝？你这又是何苦？”沈行知伸手扶着武媚，他没想到自己在武媚心中竟然有如此份量，心中除了感动之外更多的还是遗憾。

沈行知曾经给武媚写过很多私信，但是他从来没有收到过武媚的回信，如果武媚透露过这些想法，哪怕只是表露意思，沈行知都绝对不会让她这么做，他做不到牺牲一个女人来完成自己的事业。

武媚看到沈行知眼中的关切和担忧，她的脸上忽然露出了笑容，那是无比轻松和欣慰的笑容，不过她接下来的话更加上沈行知无法平静。

“区区皇帝之位怎么配得上你，我要你做人皇.......”武媚双目之中爆发出极度兴奋的神情，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沈行知登临人皇大位，那比她登上皇位还要兴奋。

沈行知的内心彻底被武媚破防了，任他如何铁石心肠也不得不动容。

他的双眼中满是柔情的看着武媚，哪怕眼前是一个看起来已经六七十岁的老妇，此刻沈行知已经不关心武媚这些年都做了什么，他只是无比疼惜的看着武媚说了一句：“你为什么不早说？你根本不用牺牲自己，其实你说的这一切，凭我的手段和实力，最终也是能做到的。”

能听到沈行知这样的话，武媚已是非常满足了，但她却摇了摇头，略带歉意的说道：“人皇绝不能私德有亏，而你毕竟曾是大唐臣子，现在大唐已经不复存在了，你便不算谋朝篡位。而我自从被太宗皇帝选入后宫那一刻，就注定此生不能和你在一起，现在这样的结局，对我来说或许已经是最好的了。对不起，这便是我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好想看到你带领人族成为天地主角的那一日，可惜我永远也看不到那一天了......”

武媚做过大唐的皇后，自己也做了皇帝，还与弥勒佛明里暗里较量过，她自然知道人族的处境，也知道许多洪荒世界的秘密。

说起来她这么做既是为了沈行知，却也是为了人族，只是她自己就要背负毁誉参半的名声。

武媚做了这么多，其实就是在为沈行知成为人皇铺路，但是她从来没有说过，默默的承受了一切，这一刻沈行知也体会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爱。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而且我还要谢谢你！”沈行知抱着已经行将就木的武媚，她的身躯已经枯瘦如柴，早已没了那风华绝代的女皇模样。

“谢我什么？是我该谢你，若不是遇见你，我应该只是感业寺中一个常伴青灯古佛的尼姑，我从没有后悔自己的选择，从没有后悔自己这一生，自少也算轰轰烈烈，至少也不算碌碌无为！”武媚此时有种大彻大悟的感觉，她的瞳孔正在放大，虽然神情越发祥和，但气息却越来越微弱。

“感谢这红尘有你，是你让我明白了，我要成为人皇，不是为了那人皇之位，更不是为了那份尊荣，其实也不是什么责任，而是因为有你，有你们.......”忽然沈行知目光之中也流露出大彻大悟的神情，他说的话有些哲学的味道，但仔细一想却又是最为平实的道理。

就在沈行知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身上的气息也开始出现巨大的变化，那是红尘之力越发澎湃的表现，而这一次天地都开始出现异像，只见洛阳上空的苍穹上紫气横空，有无数瑞气从天而降，仿佛在天空下起了一场彩色的雨。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吸引了，就连那些隐藏在洪荒各处的大能也纷纷从入定中醒来，当看到那横贯苍穹的紫气时，所有洪荒大能不约而同的呢喃道：“那沈行知原本就很强了，如今更是悟道成了真正的准圣，这以后还有几人是他对手？”

这一刻沈行知确实成了真正的准圣，因为武媚的原因他终于完成了红尘道的第二层，现在他就是货真价实的准圣，而红尘道第二层的名字，就叫‘红尘有你’。

“是啊，感谢红尘有你！”武媚不明白沈行知的变化，但是她很喜欢这句话，她感觉到自己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也将这句话说给了沈行知。

下一刻沈行知忽然一笑，他笑的无比轻松，没有一点生离死别的愁绪，也不是看淡生死的豁达，而是无比的自信。

只听他对武媚说道：“别的圣人无法逆转的天道法则，在我这个圣人这里却可以做到。既然红尘有你，那在我的红尘中，你便是永远存在的。”

说这话时，沈行知四周红尘之力激荡，那些红尘之力不再是那么虚幻的存在，而是取代了原本的时空，一瞬间在沈行知附近形成了一个圣位领域。

这可不是玲珑大罗天，而是沈行知独有的红尘领域，领域中的规则都是由红尘之力构建，一切规则一切事物，都是沈行知一念而成。

武媚还躺在沈行知怀中，但是她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变得轻盈，干枯的身躯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丰满，就连容貌都变回到了七年前认识沈行知时的样子，那是她最美丽的年华。

甚至武媚都感觉不到自己的生命流逝了，更感觉不到死亡的威胁，她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获得了传说中的永生。

而当沈行知施展出红尘领域后，那红尘之力的波动比起他第一次使用红尘一剑，第一次施展红尘天梯时强了不止千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