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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前行道路阻且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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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鵟呆坐在地上,脑中混乱不堪。

此夜,注定无法入眠。

抛开一些想不通的盘根错节不看,事情似乎变得非常简单。眼前柳鵟能走的路只有两条:同意押镖,生死听天由命;不同意押镖,等着被灭门。

拒绝押镖连夜逃跑?现在的柳氏镖局没有这个能耐能从圣月教手中跑掉,到时候被抓回来恐怕不是死那么简单了。

圣月教这些年来偏向“魔教”的作风,让柳鵟根本不敢想那会是怎样一副凄惨下场。

尤其是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妹妹柳鸢,和自己心心念念的她。

若是父亲还活着,有巅峰时期的实力,那柳氏镖局或许还有些底气。

如今父亲病逝,遇见了这种生死存亡之际,镖局里十八位镖师,有几个会真的为自己一个纨绔少爷拼命?柳氏镖局那江南第一镖局的头衔,差不多已是名存实亡了。

柳鵟长叹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啪”,清脆的一声响起,柳鵟的左脸略微有点红肿。又是“啪”的一声,柳鵟的右脸也变得红肿。

但他仍是不停,左一下右一下地抽着自己。

柳鵟从未比此刻更恨自己,恨自己没用。

如果自己神功盖世,别说是一个副坛主,就连圣月教东方教主都未必敢在自己面前造次。

兴许是累了,又或是实在痛不住,柳鵟终于停了下来,两行泪从他脸上缓缓滑过。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柳鵟实在控制不住,扑在地上痛哭起来。

柳鵟没由来的突然想起四岁那年,父亲带着母亲出门,却没带母亲回来。

当时他还太小,懂的事情不多,但现在他似乎能够深刻地感受到,父亲当时的悲痛。那是为自己的无能而悔恨。

他懂了父亲从前对他的苛刻要求,他后悔自己从前的偷懒耍赖。

人生有太多事情,都要等到追悔莫及,才何必当初。

可如今再去后悔当初,又能于事何补?

柳鵟擦了擦眼泪,看着父亲的灵位,眼神中渐渐被坚决所占满。

“鸢儿,哥哥虽然没用,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保护你到底……但可能这是哥哥,最后一次保护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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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柳鵟跟柳鸢撒了个慌,说有一盒黄金急需运送。

自己需要守七,就让柳鸢代替自己,并求着黎叔陪同柳鸢一起。

在满镖局震惊的注视下,柳鵟把起初不同意的柳鸢连骂带打、连踢带踹地扔出了镖局。

这是十六年来,柳鵟第一次打骂柳鸢。

既然将宝印送到了才能活下来,而押送路程又是九死一生。那就分成一个活下来的平安送达,和一个九死一生的押送路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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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车中的柳鵟嘴角微微上勾。

“原谅我,鸢儿,这大概是最后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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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少爷!”外面传来魏山洪雄浑的声音。

柳鵟掀开车帘问道:“怎么了?”

魏山洪指了指前方,那里有十来骑拦在了路中央。

拦路的十来个人个个生得凶神恶煞,手里都提着砍刀、棒槌等,一看就是在刀尖上讨生活的劫匪。

为首的一个提着大砍刀的麻脸彪形大汉对着车队咆哮着吼道:“格老子把宝印交出来!老子让你们有个好看点的死法!”

柳鵟看着眼前的劫匪,开心地笑了:“来了才好,来了才好。不然我都放不下心。”

那麻脸大汉看到坐在最中央马车里的公子哥居然还在开心地笑着,手中青筋暴起,怒骂道:“小王八蛋活腻歪了是吧!”

说完便一马当先,横起砍刀直冲过来。

冲到为首的瘦马瘦书生面前,麻脸大汉直接挥刀砍去,看刀势竟是想把马带着人一齐斩断。

麻脸大汉的爹妈肯定是文化人,不然他不会有个“许冬寒”的文雅名字。但因为他高大而且壮硕得异于常人的身体,从小他就被寨子里的人称作金刚。久而久之,他的本名几乎都快被人忘光了。而他本人也不介意:“金刚这个名字多威猛,比什么劳资冬寒好得多!”

见那瘦书生伸出了两根手指,金刚表情愈发狰狞,手中也愈发用力。从小到大打起架来从来只有他让别人一只手一只脚,何曾被这样看扁过?

却不想那两根手指头,贴着刀面向上一拖,砍刀竟被抬起几分,堪堪从马头上挥过。而后那书生纵身跃起,两指继续点在刀面,就这么悬在了空中。

金刚心中恼怒,而后便是骇然。对方本事不低。

一刀不中,金刚急忙收刀,再度砍向书生。

瘦书生双脚落地,见砍刀再度挥来,他不闪不避,又是两指点出。这次两指不是指刀,而是指马。

二指点在了马腿上,两条血柱飚出。那马前腿跪地,直接把金刚给甩飞了出去。

金刚落地一个翻滚,回头面朝书生,再度横刀。只是这次不敢再莽上去了。

书生没有追击,只是淡淡道:“是谁告诉你们这里有一方宝印?”

金刚眼睛一瞪:“什么谁告诉?老子自己猜的!”

书生摇了摇头,只是盯着金刚。

金刚突然咧嘴一笑,大声道:“兄弟们撤了!回去记得跟大家伙说,十八年后老子还做这寨主!”

见那群人犹豫不决,金刚大声骂道:“还不快滚!”

那群人这才调转马头,疾驰远去。

书生皱了皱眉:“为何?”

金刚呸了一口:“要打便打,哪来这么多屁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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