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马姐故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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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马姐,说啥呢,我是那样人?”

马姐问:“那怎么请你吃顿饭还得传你三回?”

我说:“我现在是怕和你们喝酒,你们也太能喝了,和你们喝酒每回都喝多回去,我就纳闷你们喝那么多酒不难受呀?”

马姐说:“谁喝酒都难受,睡一觉就好了。”

我说:“还是你们厉害,我不行,有时候第二天起来头还疼。”

马姐打趣说:“那是你回家淘气了。”

我说:“喝那么多酒还淘气,直接就睡了。”

马姐说:“还不好意思,就是淘气也没人笑话你,我们都是过来人,还不知道那点事咋的。”

我说:“马姐,还是喝酒吧,说不过你。”

喝到一半的时候,由于酒精的关系,马姐开始说她自己的事。

她说:“我和我家的是自己认识的,当时家里不同意,我就是喜欢他,非得和他在一起,最后就结婚了。”

我说:“你们那是自由恋爱。”

马姐说:“那时候就和鬼迷心窍似的,我家人说啥我都听不进去,给我介绍老多对象了,我是一个都没相中,非得嫁给他不可。最后我家人一看这是没法了,也就答应了。我们结婚的时候啥也没有,我家条件还行,那时候我家我爸做买卖,还有点钱,就给我们买了房子,就是这个,这房子是我家买的。”

马姐指着房间。

我说:“那也行呀,你们俩就好好过呗。”

马姐说:“是想好好过了。”她好像在回忆,说:“你别说,我俩也挺能吃辛苦的,我是下岗的,他那时候是大集体下来的,还不如我呢。我俩开始摆地摊卖袜子,卖鞋垫,卖手套,反正都是小成本的东西,啥挣钱卖啥,没少遭罪。”

看样马姐是要继续说,就和她碰了下杯,喝了一口酒。

马姐说:“那也不怎么挣钱,后来他就和他朋友一起做买卖,倒腾干果,是挣了点钱,后来他那个朋友喝酒出事就不干了。”

金姐问:“出啥事了?”

马姐说:“开车把人撞了,陪人家不少钱。”

金姐“哦”了一声。

马姐继续说:“那时候我都怀孕了,大冬天的挺着大肚子在大街上摆摊,快生了才到医院住几天院。”

这时候马姐眼里有了眼泪,一对一双的往下掉,想想也是,那时候她是够苦可怜的。金姐拿出纸巾递给马姐,马姐擦擦眼泪,挤出个笑容,说:“不想提的,想起来就掉泪。”

我说:“非常理解,你是够坚强的。”

马姐笑笑,说:“就是假坚强,看着咋咋呼呼的,其实啥也不是,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都不如金子。”

我就笑,说:“你真不如金姐,人家金姐还有一个像我这样的假老公呢,你都没有。”

马姐笑了,说:“你还会开玩笑呢,还以为你不开玩笑呢。”

我说:“我咋的,也挺幽默的。”

马姐说:“生完孩子我就在家带孩子,他自己在外面干活,也挣不啥钱,将不将够用。有时候我还得向我妈要钱。那时候日子过得真紧巴,记得一年我都没买化妆品,就是一瓶雪花膏,擦吧擦吧完事。后来孩子也能不吃奶了,我就想出去挣钱,那时候想挣钱都快想疯了。正赶上有出国去日本的,说去日本挣钱,我就想出国去日本。我一说要出国去日本打工,我家人、他家人全部反对。”

马姐喝了口酒,接着说:“那也不行,我就是想出国挣钱,也不知道当时哪来的那股劲,谁说都不好使,就是出国。后来都看我是必须得出国,也就不劝我了。我就开始张罗钱。”

金姐说:“其实,那时候你不出国就好了,也不能离婚。”

马姐说:“人哪有那前后眼,要是知道尿炕就睡筛子了。”

金姐问:“那你咋出的国?你也没有钱呀。”

马姐说:“没钱就借,你姐我人缘好,还有几个靠的上的朋友,借了一部分,后期我爸和我哥看我是实在铁了心要出国了,就把剩下的钱给我垫上了。”

金姐问:“那你出国到日本干啥活?也是在饭店呀?”

马姐说:“还能干啥,都是饭店,洗盘子洗碗,收拾卫生,啥活都干,刚开始的时候还不咋挣钱。”

马姐停了一下,继续说:“没出过国的人不知道,出了国就想回家,那时候我也够狠的,孩子才一周岁我就走了,要是现在打死我都不会走的。”

我说:“那时候你也没有错。”

马姐说:“是没啥错,就是想出去多挣点钱,把家过好点,我和我家那口子处对象时候都不同意,我是铁了心跟他,要是日子过不好不得叫人笑话。”

金姐说:“你也是太刚强,笑话啥呀,谁家过日子不是慢慢过,哪有一铲子挖个井的。”

马姐说:“我急性子,家里困难,过得不如人家,就想一时把日子过好,一时就有钱才行呢。”

和马姐喝口酒,她继续说:“在日本打工,干零活做小工挣的是比国内多,但是也累,我看饭店有陪酒的,有很多都是咱们中国人,也有不少鲜族女的在那陪酒,都是和我一样出去打工的。陪酒挣的钱多,我想这是在日本,干啥家里也不知道,能挣钱就得,另外就是陪酒,也不是当小姐,没啥事,于是就去陪酒了。”

金姐说:“你不陪酒就好了。”

马姐说:“陪酒咋的,又不是卖身,挣钱就行。”说完喝了口酒,接着说:“陪酒是挣钱,挣得也多,没成想我陪酒还陪出名了。”

我笑,问:“是不是你酒量大一般人喝不过你?”

马姐说:“是,日本人喝的都是清酒,没劲,度数低,还都是小瓶,就我这酒量三瓶四瓶绝对没问题,急眼了能喝十瓶。那时候年轻也不在乎,加上我长得还行,那时候比现在好看多了,长得好看还能喝酒,我也能和客人简单的沟通,很多客人都找我。”

金姐说:“主要还是你性格外向。”

马姐说:“可能吧,我性格大大咧咧的,没啥心眼。但是没成想喝酒还能喝出回头客来,挺多我陪过的客人都找我,头一年我就把出国时借的钱全还上了,还挣了一万多。”

马姐说:“那时候我家那口子也挺高兴,在家就他妈的数钱了。第二年我直接跳槽,换了家饭店干,挣得比第一家店多,每个月都往家汇钱,那时候我就留个心眼,没全给家,自己留了一部分。也就是第二年快过年的时候我爸他们跟我说,他好像在家有人了。当时听说这事我都快气疯了,我在国外撇家舍业的挣钱,他倒好,在家花着我挣的钱,还他妈的出去找女人,当时恨不得杀了他。”

看马姐咬牙切齿的样,就知道当时她得有多生气。

马姐说:“我就打电话问他,他一开始还支支吾吾的,后来我问急了,他说:你在那陪酒、当小姐,我还不能在家找女人呀。我一听这话脑袋就“嗡”的一下,心想这下完了,就怕家里人知道我在日本干陪酒的,家里人要是知道指定认为陪酒和小姐没啥两样,那就完了,没成想还真让家里知道了。我心里合计反正他已经知道我在日本陪酒呢,原咋的咋的吧,跟他说就是陪酒呢,你想咋的吧,他说离婚,我就说行,等我回国就离婚。“

说到这,马姐和我、金姐碰了下杯,喝口酒,继续说:”到现在我才整明白,其实当时他也不知道我在日本是陪酒的。头两年只要是女的去日本打工,都会被人说是在日本当陪酒小姐呢,他当时也是总听人说,说你媳妇咋的咋的,在日本保证是给人家陪酒当小姐呢,要不然哪能挣这多钱啥的,他就有点信了。加上一个老爷们快两年没沾女人边也憋不住,不说男的,就说我两年来的没老爷们,也想那事。”

金姐说:“他打电话说你在日本当陪酒的是诈你呢。”

马姐说:“他开始认为我在日本陪酒,也不敢确定,电话里那么一说,我这人也不会撒谎,就说了自己陪酒呢。哎,也是该着,人就是这命。”

金姐问:“那就离了。”

马姐说:“不离咋的-----那我也没马上回国,就把钱都汇给我爸,又干了将近大半年挣了些钱,后来被抓了,遣送回来的。回来之后就和他离了,过也过不到一起去,他在家又找了一个都过上了,就等着我回来签字。我当时要孩子,孩子将近三年没在身边,也不跟我,见着我就哭,他也不给,一省思不要就不要,不要那也是我丫头,就没要。没要孩子是我最大的错误——”

对于马姐,不知道该说是对还是错,这个时候也不用再说对错,所有的经历也只是一场经历,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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