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宋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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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十三章宋诗

三艘船纵横交错的塘浦行驶。。

一轮明月升了起来,昏黄月光给这些河道带了一种瑰丽的韵味。

河浦两边是望不到边际的青色芦苇,茭,葑,藕,还有岸边的青茅与青蒿,象一道道青色的纱帐一路挽到天际。到了这里,才是真正的江南水乡。崔娴与四儿、江杏儿坐船头,看着两边美丽的景色,说了一句:“官人,做一诗。”

“做诗啊,好,我来一句,下面你对。”郑朗看着月亮,以及向后移动的柳树说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这不对景,人船上,如何约于黄昏?”崔娴说完,用丹凤眼狐疑地看着郑朗。

知的。

可郑朗偏不解释,从她怀将郑苹抱了过来。

“要不改成月上柳梢头,船行黄昏后。”

“行啊,下句到你。”

但一改还有那个韵味?崔娴仔细地琢磨一下,很觉得不妥,不服气地问:“你也没有约过人。”

“约过的,我约过杏儿,”郑朗看着吃吃笑的杏儿说道。

“官人,不要打趣,正经的作一诗。”

郑朗磨不过,看着这美好的夜景随口吟道:“水纱黄,浦边纱绿,船行纱缦不破。月移华影露水浓,阆飞彩映云路。河下月走,天上月故,风动柳丝万缕。手掣玉盘做酒盅,蓬圆丹朱悬江树。”

“不好,没你花会上写得好,”崔娴抗议道。

一分钟词作,怎能会好?

郑朗笑笑不作声,想写那几词,让苏大才子过来,也不行,后人说苏东坡的词为北宋翘,可宋朝人眼里,有几人的词能及上周邦彦词作?

船儿到了长安镇,从这里,进入杭州境内。

这一行郑朗速很慢,没有立即来到杭州,一路走一路停,看了江宁,从润州进入大运河,看常州、苏州,再从吴兴入太湖,看了洞庭山、宜兴、湖州,再从湖州吴兴塘插到大运河上,看了看秀州。

又是许多官吏疏忽的地方。

一个地区的展,周边环境也很重要。

如太平州设港,必须挪到芜湖,没有后来地形的变化也要挪,当涂离江宁太近,必然会有很大的影响。

先看了周边地区的商品,是他计划之类的事务。

北宋之初有福,京城钱福、眼福、病福、屏帷福,吴越口福、洛阳花福、蜀川药福、秦陇鞍马福、燕赵衣裳福,有的福微不足道,比如什么病福,指大夫多,有的福正是指当地名产,燕赵的纺织,四川的药材等等。后来有人又提出监书、内酒、端砚、洛阳花、建州茶、蜀锦、定磁、浙漆、吴纸、晋铜、西马、东绢、契丹鞍、夏国剑、高丽秘色、兴化军孑鱼、福州荔眼、温州挂、临江黄雀、江阴县河豚、金山咸豉、简寂观苦笋、东华门把鲊、京兵、福建出秀才、大江以南士大夫、江西湖外长老、京师妇人为天下第一。

说法是不对的,许多未必是天下第一,例如京兵。

但这些第一的商品都是宋朝杰出的名牌产品,其东南占了很重要的比例。

除了榜上的,东南还有一些产品也全国享有良好的口碑,看一看它们究竟好哪里,以及当地的市价。

后者同样重要。无他,一个商税!

宋朝几个皇帝是很爱民的,无用置疑,赵匡义虽是化学大师,对老姓同样很爱护。因此制订的制与法令比较公平,不仅是科举,还有经商之道。商税有行往时的过税,交分之二,交易时产生的住税,分之三。不算重。不但如此,原先不让官员行商,但贵戚仍鬻贩谋利。直到驸马柴宗庆央请妻子鲁国长公主,也就是将宋仁宗救醒的大公主,求宋真宗将华州市木免除商税以图谋利,宋真宗下旨恩准,又说自今不得如此,这是特例,可此例一开,官员武将加追逐商利赚取钱帛。以后又制订了各项制,名义上还是不允许官员经商,但经商者少按例交纳商税,一视同仁。

但到下面不同,有的人根本不可能一视同仁认真交纳商税,官吏为了政绩与贪墨,只好加压于小商人之手,长途贩运后往往交纳商税分之三十以上,而不是分之五。

似乎不重要,可自己一旦着手后,会非常重要。

今天的盘问,以及以后官吏的记录,会作为重要的证据。

后面似乎很重要,但其实不重要。水利!

江东姓与江湖高山争田,而东南的姓不但与江湖高山争田,还与大海争田。

著名的就是苏州。

钱氏以东南小国立于诸国之间,不仅重视武备,也重视民生与水利,对太湖地区进行成熟的治理。也是钱惟演为感谢郑朗,让他来东南的原因,不一定非是杭州,只要是两浙,钱氏全部有影响。

到了宋朝,将东南当成敛财地点,对水利却荒废了,等同钱塘江堤。

乔维岳甚至为便利漕动,还破坏了钱氏所留下的排潦工程。直到范仲淹与他的老上级张纶看到连年大水,才开始重视起来。郑朗到太平州时,范仲淹到了苏州,开茜泾、下张、七了、白茆、许浦五河,疏瀹积潦,又用钱氏潦浅军之法,设开江营,卒千人,两指挥,一常熟,一昆山。

往后可能要到这个叶清臣,又有一系列的动作,再到后面,郏亶上书说天下水利,莫大于水田,水田之美,莫过于苏州,当以五七里而为一纵浦,又七里或十里而为一横塘,使塘浦深阔而堤岸高,江水不至于倒灌于民田。高岗阜设堰潴水,以灌溉之,浚其经界沟洫,使水周流,以侵润之。可他到实地后,忽视了长远与目前利益调节,也就是郑朗所说的庸,水利没有当年受益,饱受非难,民多愁怨,停了下来。到单谔,他总结郏亶的教训,提出一要蓄水,才能方便灌溉,不是为防洪的,苏州就海边江边,防洪对蓄水要求不高,二是泄洪,必须凿开一些豪民乡胥隔阻之田。但触动了豪强的利益,束之高阁。又到了赵霖,采用妥协的方法,豪强的田俺不动你,只排积涝,开一江一港四浦五十八渎。////但这种妥协的办法,反而见其功。

妥协听起来很不好,但也是郑朗所赞成的,不妥协怎么办?与天下豪强对抗,能不能做好实事?

这是封建社会!

福建是八山一水一分田,为了生存,只好与山争田,用龙骨车汲谷水以灌溉,或者导泉接续,自上而下,灌溉耕垦,虽不得雨,岁亦倍收。得雨山上也积不起来。滨海平原地带,一潴二防。潴就是将溪水潴存起来,防就是筑海堤防潮。或海上浅的地方强行设堤,让大海变成陂塘,变成耕地。后来还有一个女子,因为宋朝对技术的保密,传于后人,一水官将水利技术传于其女钱四娘,让官员邀请治陂,陂刚筑好溪流坏堤,钱四娘愤而投水自杀。因此木兰陂闻名于后世。

再到杭州,郑朗还没有看,但它几乎集江东、太湖与福建所有的地形于一体,有山田,有湖田,有圩田,有海田。

看的情况不理想,并且金坛一带的豪强尤为恶劣,并吞为严重。

但姓这种顽强的精神,还是让他很感动。

不象前代,是一点一面,或者数点数面,宋代几乎是全国各地,四面开花,大修水利,一半以上的水利都能使后人怦击宋朝软弱时,却享受宋人留下的荣光,包括圩,围,江河湖泊。如黄知军无为马上以蓼花洲为基础,那片沼泽地带圈一个五十里长几万亩的杨柳圩,很有可能一直沿用到后世,濡须河一变再变,杨柳圩却屹立不动。

未来的不仅杨柳圩,还有他太平州修建的数圩。

这些圩会是后人的基石。

想到这里,郑朗写了一篇奏折。

这是第二次进谏让范仲淹做江东转运使。

皇帝你心软,爱民,可这个民不仅是豪强,还有贫困姓,他们才需要你去爱护。心软了,豪强欺,于是你手兼吞现象重。然而江东诸圩大兴,反而是一个机会。

我太平州做了一个样板,庸调和,但偏向于贫困姓,用他们之力换取耕地,节约国家圈圩成本,但圩圈好后,这些贫困姓却不会隐瞒田地,逃避两税,也没有那胆量。既救需救助的一群人,又给国家带来税务。

但各州出现了一些问题。我一走,等于是大旗倒下,渐渐松懈,即便圈圩,也会成了官吏豪强勾结的产物。这个说得很不客气,也不需要客气,他所做的功绩实打实立哪里,任何人不能回避抹黑。

所以这时需要一个心存公平,对水利精通,有吏治之才的大臣主持江东,唯有范仲淹合适。有范仲淹主持,几年过后,江东大局一定,即便再次出现兼并,危害也不会大。

写好了,上了岸,这是他第一次踏上杭州的地界。

长安镇是南来北往的交通要冲,又是传递公的必经之地,加上漕运往来,四方客商云集,唐朝时就形成了墟市,到宋朝改成了镇。已经是二时分,镇上大多数店铺关上了门,只有几家酒肆还挑着灯笼营业。

镇的面积也不小,大约有七户人家。

走过长街,就是稻田,一望无际的稻田稻花飘香,流水潺潺,蛙声咯咯,景色迷人。

崔娴抱着郑苹说道:“官人,认真写一诗或者一长短句。”

郑朗那有心思琢磨长短句与诗,听着蛙声,吟道:“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头忽见。”

与他那《鹊桥仙》一样写喜悦的心情,可这词意境截然不同。

未吟完范纯祐已喝彩道:“好。”

郑朗很是惭愧,看来自己是不是要放下手的政务,以及其他的一些杂好,研究一下诗词歌赋?

走了一下回来,三艘船上的船夫正与隔避船上的船夫搭话。

谈的正是自己。

不过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

来的时候润州停了一下,将范仲淹两个儿子带走。这是范仲淹写信来的,他这些年东跑西窜的,有时候感到也苦逼,甚至一年就要挪一个地方。不象郑朗,呆哪里一呆就是三四年,此次到杭州,大约时间不会短,否则难以有政绩。

不是这样做是对的,范仲淹也认为此时郑朗岁数太小,到庙堂做什么?再过十年,到庙堂上还是小青年。

以郑朗的睿智,不会察觉不到。

可儿子正是学习的时候,要么继续放苏州胡瑗哪里,要么听从前妻的劝告,继续留郑朗身边,权衡一下,还是放郑朗身边为妙。

反正从润州经过,于是停下,还看到范仲淹那个如夫人,十分年青,二十略出头,长得不但漂亮,而且知书达礼。范仲淹这个老少配不管了,自己一妻三妾同样说不得别人。

范纯仁对这个如夫人不是很反感,毕竟还小了一些,范纯祐略略有些不感冒。其实是人家的家务事,管你郑朗屁事,这是郑朗学赵祯,胸升起了八卦之火,才多注意了几眼。

接着就换船,自己那艘大船太招人眼。一路察看,身份暴露也不大好。

传言郑朗带着两个学生,可两个学生岁数与范氏兄弟不符,范氏兄弟守丧刚到润州,又不认识,所以船夫也不知。

几个船夫正谈得起劲。说的话让郑朗一家听起来很吃力,宋朝官话放后世,还带着浓浓的南方口音,间经过数次变迁,终普通话取代“宋话”“唐话”。此时千万不能一口京片子,否则准得让人将你当作奸细抓起来。

然而宋朝官话与东南地区的苏杭口音还有着显著的差距,不细听,根本听不明白。

郑朗听了几句,回去睡觉。

第二天没有直接去杭州,将船分了分,让施从光夫妇先去杭州,购买一栋房屋,这是安家之地。

郑朗自己却去了盐官。

王安石担心的是郑朗插手盐务,郑朗却关注盐务。

不是晒盐,钱塘江不适合晒盐法,多雨,真正赤热的天气又少,江海混合水盐份含量低,都不适合做晒盐场。

倒是宋朝兴起的煮盐佳,先是犁土,多年的沉淀,滩涂上会积出一层洁白的盐土,用人牛牵挟刺刀取土,到后来越来越少时,只好用小刀子刮,不是犁土取盐泥,而是刮土取盐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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