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玺之祸 起于宫墙(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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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竟真有此河?”

“陛下乃天子,陛下之梦必有天兆,此梦祸福难料,臣识得一位老道,修为颇高,或可解之一二,臣请旨寻此老道。”

卫尚书简直是皇帝肚子里的蛔虫,晓得皇帝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大运向来不设国师位,并非是不信鬼神,反倒是太祖皇帝太信鬼神太信天兆之说,才下令不可设国师之位,因天意难违,祸福有命,不可逆天而行。

今日皇帝做了这个奇梦,心里着实好奇,真心地想要一探究竟,而太祖旨意难为,他必不可自己说要找道士算上一算,只能是借群臣之口,自己做个不得已的模样,说上一句“既然众爱卿皆有此意,那朕只能如此”,便能巧妙地达到自己的目的。

卫尚书知道皇帝的目的,他自然把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揽在了自己身上。

所以说当楚炀因为卫司旬的谏言而战死沙场,卫司旬只是得了个降职的处罚,全在于皇帝对这条蛔虫的不舍。

这个梦带来的最后的结果便是,那个老道士声称此梦是大凶之兆,说羽田河区域必然会有威胁皇权的势力出现,让皇帝及早做好防范。

而皇帝的防范竟是强令天玺州的百姓不许再参加科举,文武之才皆不可入朝为官。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更可笑的是,皇帝还下令堵了羽田河流往天玺的河口,重新挖了河道,绕开天玺流入南海,受了此令的官员为及早完成任务,堵与疏同时进行,却因为没有协调好进度,堵快于疏,竟大河漫堤,天玺西部惨遭殃及。那一年,正在蓬勃发展中的天玺州一夜间如蝗虫过境,消靡颓萎,一蹶不振。

两年之后,民不聊生忍无可忍的天玺起兵谋反。

这便是缘起,楚秋旭眼睁睁看见父亲为护他被叛军乱箭射死,眼睁睁看着父亲的尸体被叛军千刀百洞。

他又眼睁睁看见天玺的百姓虽然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却依然追随叛军,绝意与大运分裂。

他感到深深的无力。

楚秋明当年听兄长讲述了战争的经过,久久没有说话,几日后他便孤身去了皇宫,带着父亲沾满血迹的战甲,带着父亲的绝趣÷阁书信,有生以来第一次冒着杀头的风险,痛陈此战皇帝之过,痛陈兵符不在将领之手的弊端,找皇帝拿到了兵符。

握着兵符的将军,绝不会再出现调不动兵的情况。

回来后,楚秋明对着消沉的兄长说:“最差的局面也不过如此,我们能做的,就是改变它,不让历史重演。”

可是楚秋旭终究没能振作起来,一年之后,便遁入佛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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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秋明知道与慧明再争论什么对错已经没有意义,他们终究想的是不一样的。

他不信天,不信命,唯一信的便只有自己。他觉得不对的,他一定会去改变,只要他能做到。而这个兄长,他虽然嘴上说着他懦弱,却不得不承认他的佛心慈悲,他或许生来不属于杀戮。

楚秋明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转过身背对着慧明,“母亲是挂念你的,即便是四大皆空,你也该为母亲发发慈悲。”

说完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依旧背着身,声音有些怅惘:“你的琴弹得好,许久不曾听过你的琴音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他将要踏出院门之时,萧瑟的秋风中,传来清幽苍凉的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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