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拳（2 / 2）

随即，他望向小女孩，坚定说道：“所以，我一定要活下去。”

说完，他伸手轻轻翻开书页，原本毫无气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旧书缓缓浮出一道气息，这道气息平静淡然澄静，须臾间飘飘摇摇直上天穹，原本昏暗的天空竟明亮起来，仔细看去竟是所有星辰在散发出更加强大的光芒。

这是什么书？竟然能引起亿万里之外的星辰共鸣？

几人震惊无语，虽然他们的境界不低，但仍无法感触那道平静柔和气息中蕴含的狂暴能量。

星辰愈发明亮，大有照亮整片天空之势，天空洒落的点点银光正悄然进入掌柜体内，随着星光增强，掌柜气势上升，伤势也在好转。再过几个呼吸，便能恢复如初。

皮袄小姑娘没有感到害怕，反而瞪大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大有雀雀欲试公平一战的想法，一点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但有人不这么想，一把短剑噗地一声轻轻刺入掌柜体内，通透而出，像刺破装满水的皮囊，这让持短剑者莫名快感。

此时小姑娘堂堂正正地站在掌柜数丈之前，江流儿与宋有道无力躺倒，是谁能悄无声息地接近又能悄无声息地袭击了掌柜？

掌柜如提线木偶般缓缓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小二，待感到腹中传来剧痛，才开始恐惧害怕起来。他捂着小腹，踉跄后退，他想要逃，却发现双腿已无力动弹，仰天倒下。

我还不能死，他这样告诉自己，他无神地看着天空某处，想起儿时骑在爹的脖子上在稻田里欢快地奔跑，娘在身后小跑劝说慢些。

最终他眼前的画面定格在那山清水秀的一亩三分地，有个温婉女子坐在小溪旁轻梳长发。

她在等他回去。

而他，回不去了。

世间最远途，是那愈行愈远离乡路。

一双小手捡起掌柜手中旧书，拎着书角随意抖去封面灰尘，然后卷起塞进怀中，仿佛书是街边小摊十文钱一本的武侠小说一般。

但在场的人都知道，它不是。

这是怎么回事？！众人惊愕地看着眼前这幕，事件的反转令他们一时间难以接受。

小二看了眼掌柜的尸体，轻声道：“江湖恩怨江湖了，江湖儿郎江湖死，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他转头看着目瞪口呆地三人，没好气道：“看什么看，我这是在救你们，要是等他完全吸收了星辰光辉，就凭你们几个小喽啰也就给他一下捶。而且你们可别误会，这书本来就是我师傅的，这缺货竟然偷了出来，现在是物归原主，可不是杀人越货。”

场面转变太快，绕是神经粗大的皮袄小姑娘也有点无法接受，说道：“你就这样杀了他？”

小二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无所谓道：“我们又不熟，杀了就杀了呗。”

江流儿一脸严肃，一本正经劝道：“杀人是不对的。”

小二面露不屑，一脸懒地理你的样子。

宋有道眯眼，语气不善道：“螳螂捕蝉？”

小二不悦道：“是黄雀在后，我最讨厌螳螂了。”

“我明明看到你中了焚天受的伤，为什么现在一点事都没有？”宋有道匪夷所思。

“你猜哦。”小二嘻嘻笑道。

“不猜了，来吧。”皮袄小姑娘干脆利落。

“我就喜欢简单直接的。”小二也不废话，一脚前踏，袖中划出一柄短剑，右手紧握剑柄，身形一闪便已经来到皮袄小姑娘身前，速度远超之前，原来他一直在藏拙。

皮袄小姑娘眼神微亮，即便敌人就在身前，她也没有丝毫慌乱害怕情绪，在短剑向自己刺来的那一瞬，她快速深吸一口气，看似纤细却充满异常力量的右腿横扫小二腰部，后者甚至能听见急速的破空声。

没有被动防御，显然是打着以伤换伤的目的，不过被这种强度的鞭腿击中，恐怕后面也就不用打了。

不过…

小二嘿嘿一笑。

只见他的身影骤然消失不见，再现时已到了小姑娘身后，毫不犹豫，他持短剑朝她心脏狠狠刺去，前面不过试探，这次才是真正的攻击。

就在小二以为得手时，皮袄小姑娘上身向前弯曲，双手撑地，带动全身向前翻转，左脚灵巧地拍在剑身上，巧妙地化解了小二的偷袭，顺势与后者拉开了距离。

以为必中的一击被小姑娘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化解，小二没有丝毫受挫，反而感到十分有趣。在鱼龙镇他很少有和同龄人较量的机会，一是因为与他同龄的人很少，二是因为他那死板师傅不允许，而比他年长的那些他又打不过，所以他几乎一直处在压抑状态，而现在终于有实力相当的人可以战斗，他似乎感受到了师傅曾经说过“热血”二字的含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