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围 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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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刺史并没有敲打他,他反而将高蕊的事说了,刺史让他办差回来再说。

夏步臣回来路上四处查看了许多地方,找了个僻静的客栈,把高蕊和刘湘子接了过去,没有什么可带的,夏步臣将银子换成了银票,又给高蕊挑选了个双层荷包,上面印有吉祥如意,背面是个西瓜,他记得她最爱吃西瓜,还能吃出西瓜的香味。他在里面放了些碎银子,又给刘湘子些银子,高蕊看到他依旧没有话,只是眼睛里的灰色已经褪去了些,人也显得有点精神了,这是刘湘子的功劳。

夏步臣骑着快马在大街上横行无阻,后面跟着一百名全副武装的捕快,街上的行人纷纷避让。到了县衙才发现,围观的庶民已经有两百余众,葛县令拉着夏步臣的手躲到一旁道:“我将他们全部引到县衙的后方空地上,那里已经有我们埋伏的几十人,到时候前后夹击,必定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群暴民一举全部绞杀!”

夏步臣:“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杀了他们,恐怕会招致更大的麻烦。”葛县令听着这话,满脸不悦,一屁股坐了下来,跷着二郎腿抖了抖道:“这大可不必担心,这也不是你担心的事,最近以卫阶为首的一群盗匪横行霸道,欺压乡民鱼肉百姓涂毒一方罪不可赦,我追缉悬赏令已经拟好,完事后,只待各个交通要道发布,对他们一经发现,立刻处死,斩立决!死无对证。”

夏步臣道:“实在是妙计,葛县令果然是葛县令,必将还会得到刺史大人的重用!”

葛县令笑道:“借你吉言,借兄弟吉言,那我们出手吧?”他站起身来,整了整身上的官服,又对着镜子照了照,满意了才离开。

师爷将几百人引至后面时,扭头赶紧撤了,东南西北四角各布了二十五个捕快,手持长刀长枪,又来了五十人将所有人包围在其中,在包围圈之外的东南西北四角又还有二十五人,刀枪耀眼,人头颤动!

“真是好阵法,我要取名叫做天罗地网阵!任他三头六臂八面玲珑也难逃此阵!”葛县令站在县衙三楼俯瞰,捋着胡须道。

“里面还有孩子,你看不到吗?”夏步臣提醒道。

“暴民岂分年龄大小,男女老幼?”葛县令反问道。

葛县令又道:“你还不下令吗?”语气即是催促又是威胁。

夏步臣咽了咽口水,看着这群沸腾的人群,脑中一片空白,他从未想过自己要杀这么多人,这么多无辜的人,他的脑袋剧烈的疼,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忽然人群中平静了下来,接着又沸腾起来,很显然,下面的人已经预料到了什么事,他们像被待宰杀的牛羊一样窜动,叫喊。

“杀不杀!”葛县令对着他的耳边大声吼叫着。

“杀。”他小声说道,小到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

所有捕快在等着他的指令。

“大点声,我都听不到!”葛县令发了疯似的叫着。

“杀。”他提高了声音,面无表情。

葛县令铿锵大叫道:“夏大人有令,杀!杀!杀!”

半炷香的功夫,人间的哀嚎变为太平人间,尸体叠着尸体,层层叠叠,尸影重重,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冲入鼻腔,苍蝇一大群的过来,又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地面如新,只有水冲过的痕迹,一切恢复了平静,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葛县令伸了伸懒腰道:“和你第一次合作真是愉快地很。”

夏步臣第一次看如此多的尸体,心中的滋味已经不是他能够承受得了,他一闭眼,就能听到杀!杀!杀!魔鬼般的杀戮声,他们的痛苦的表情、绝望的神情、倒下的情形都历历在目,他知道,他此生将会被钉死在耻辱柱上。

葛县令大摆庆功宴,恭贺众人完成一件大事。夏步臣大口喝着酒,越喝越觉得好喝,他恨不得睡在酒池里,他开始哈哈大笑,用筷子敲着碗盘,和众人一起唱歌。

回到住处,高蕊给他开的门,她默然地看着他,缓缓道:“你又杀人了吧。”

夏步臣因为她的开口而感到高兴,回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身上的血腥味太浓太重。”

夏步臣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说什么,他离着不远但也不近,是不可能有血能够溅到他身上的。

“你活不过一年。”她笑着说。

夏步臣听到,脑袋清醒了许多,从她嘴里说出,他感到无比的悲凉,他也笑了笑道:“或许只能活三天三个月,我要活那么久做什么?”

他走回屋里,趴倒在床上,眼睛睁开,眼泪却流了下来,自打他记事起,便不曾哭过,生活的颠沛流离已经让他忘记了眼泪,眼泪的流逝只会让他感到口渴,这次,他似乎把多少年来的所有该哭的泪,全都无声地哭了出来。或许她只是在提醒他,他又想了想,闭着眼睛睡了过去。醒来时,眼前忽然站了一个人,这人目不转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他吓了一跳,想去抽刀,又发现是高蕊。他责怪道:“你干嘛?”

她转过身去,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韩诚来到一个客栈歇脚,里面已经有了不少人,几乎是满座,有贩夫走卒、有流氓匪徒,有无所事事也有行走江湖的人,客栈是各种消息的集聚地,当年百晓生以及他的人分散在江湖中各个大小客栈,收集情报打听消息,韩诚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赤霄已被层层黑布包裹了起来,斜插在腰间。此时又走进来一男一女,男的四十多岁的样子,女的只有二十多,此时桌子已满,他们走到韩诚的面前,男的道:“可以一起坐?”

韩诚道:“请便。”

别座的一个麻子对着桌上的人说道:“叶破空真是死得好,死有余辜。” “不错,他杀了那么多人,真是罪有应得。”

另一老头道:“可是他杀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而且他们的决斗都很公平,他一个人有时要单挑五个人。”

麻子道:“这个人就是个疯子,酒鬼没酒会疯,他不杀人也会疯,你说怪不怪?”

另一个道:“他的兄弟叶正来了,原以为又要掀起腥风血雨,结果两人都死在了青衣刺客韩诚的剑下。”

韩诚听得一惊,记得当时并没有其他人在场,消息传得如此之快,这消息是怎么出去的呢?

桌上的两个人的表情已经不对了,韩诚瞧得出那个女子已有了感情上的变化,悲伤愤怒的眼神盯着他面前的茶杯。

麻子道:“韩诚真是个高手,没想到居然同时能杀掉这两个人,但也可惜,以后再也看不到叶破空决斗的好戏了。”

对面人道:“何止两个人,叶破空的山庄被他杀了一百多口,可惜什么,你想,韩诚杀了他们,他们的家人朋友必定找他寻仇,这不又是出好戏?”

众人听到哈哈大笑。“不知道韩诚现在在何处,估计早跑了。”

“听说,韩诚并不是这样的人,杀叶正两兄弟只因为有人在他面前哭了一天一夜。”

“好像是三天三夜。”

韩诚喝了口茶,起身要走,叶蒙道:“杀了人就想走吗?”她的声音不大,每个字都很有力。

店里一听,纷纷将目光对准了他们,一下安静了下来。

韩诚道:“杀人,谁?”

唐琦看着叶蒙悲伤的表情,猜道:“你说是他杀了叶破空和叶正?”他并没有说叶正是她的父亲,一是因为隐藏她的身份,二是他并不确定她是否会恨她的父亲。

“我们眼前的就是青衣刺客——韩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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