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密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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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山察言观色,知道自己的话说到了师父的痛处,在落枫观混到祖人山那个岁数,那个地位,是不会将步香辰这样的年轻人放在眼中的,可是,在他的内心深处,何尝没有觊觎观主宝座的想法?

于是,秦山小心翼翼地说道:“师父啊,这些年,师爷求仙问道的心思越来越重,道观中的大小事宜,大多交给了大师伯。望舒县的老百姓,家里出了诡异之事,第一想到的便是找木剑道人陈清堂,找陈清堂的大弟子——幻海小天师,您听听,偌大的一座落枫观,谁敢自称天师,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步香辰便敢,若是论降妖除魔的本事,这座道观中比幻海高强的有的是,可是谁有他的名气大呢?若干年后,大师伯继承了师爷的衣钵,他会如何对待你们这些师兄弟呢?让您继续主管观中刑罚?还是重用他手下的几个徒弟,若是第一种,还算说得过去,若是将来有一天,步香辰的位置凌驾在您之上,我们这些徒弟吃些苦头也就罢了,只是苦了您老人家,一头白发,还要看人脸色。”

“好了,不要再说了。”祖人山面沉似水,十分不悦地说道:“秦山,你可听说过一句老话?”

“什么话?”秦山好奇地问道。

“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祖人山黑着脸说道。

“……”秦山脸上的笑容登时凝固了,垂下头,不再言语。

“闲暇时分,多读《道德经》,学法术在其次,做人修心才是第一要务。出去吧,为师要做早间功课了。”祖人山背对着秦山,不再理他。

“遵命,师父。”秦山讨个没趣,灰溜溜地从师父的房间里退了出来。

步香辰盘腿坐在墙角的青花瓷瓶上面,感慨万千,心中暗想:“这么多年,我竟然一直将秦山当朋友看待,没有想到,在他的内心深处,对我竟是如此的憎恶。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还好三师叔明辨是非,没有被他挑拨离间。”

秦山离开之后,祖人山躺在卧榻之上,翻来覆去,不一会儿,又坐了起来,他穿好道袍,整理一下衣衫,出了自己的屋子,走到隔壁的客房,轻轻的地敲门。

“谁啊,这么早就来敲门?”屋中传来一个嘶哑的中年男人声音。

“二师兄,是我。”祖人山压低声音说道。

客房的门开了,胡启川出现在祖人山的面前,他瞥了一眼自己的三师弟,试探性地问道:“听你的声音有些不对,又是来兴师问罪的?”

祖人山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便说:“进屋说吧。”

胡启川将他让进屋中,关好房门,沏了一碗茶,端到祖人山的面前,陪个笑脸,说道:“大清早的,你可是稀客!”

祖人山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赞不绝口道:“真是好茶,整个落枫观,只有二师兄这里,有这样上乘的大红袍。”

胡启川咂巴一下这句话的滋味,觉得有些讽刺的味道,也不气恼,笑吟吟地说道:“说吧,你这次来我这里,想要投诉我的哪一个徒弟?他们又做了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情?倒卖烧头香的名额了?倒卖老君爷爷供桌上的供品了?偷着卖香炉里的香灰给人治病了?”

祖人山不动声色地说道:“原来这些事情,师兄都是知道的?既然如此,为何不对他们严加约束呢?”

“师弟,你也知道,水至清则无鱼。”胡启川淡淡地说道:“做道士是很清苦的,一个月只有二两半银子的贴补钱,哪里够用,我的徒弟不像大师兄手下的徒弟,有那么多的外派活计,今日捉个狐妖,明日降个饿鬼,哪个主家不多给些银钱,你瞧瞧那个张茯苓,小小年纪,到处去给人讲《易经》,他懂《易经》说得是什么吗?可是,世人肤浅得很,就有人掏钱听他讲,你再瞧瞧那个步香辰,隔三差五就去县城里面的醉仙楼包桌,师弟,你知道那一座酒席最少多少钱吗?”

“多少钱?”祖人山问道。

“三两银子。”胡启川忿忿地说道:“别的道士一个月的贴补钱,只够他去饭馆吃一顿饭的。”

“你这么生气,还不是因为他去吃饭,没有带上你。”祖人山笑道。

“难道说,他去醉仙楼吃饭,带上你了?”胡启川反问道。

“我这个三师叔,哪有资格进他的法眼。”祖人山说道:“他只会请他的师父去那里吃饭,请跟他好的师兄弟去那里吃饭,他还请过一回咱们师父,老头子没给他这么面子,没有去,不过,这个小子从醉仙楼带回一斤上好的花雕酒,送给咱们师父,这一次老头子欣然接受了。”

“如此说来,步香辰那小子并不是目中无人,只是他要吹捧的人中,没有你我。”胡启川淡淡地说道。

“哎……”祖人山一声轻叹,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屋中一阵寂静。

“对了,师弟,你此次找我来,到底为了什么?”胡启川打破了沉默,开口问道。

“师兄,你看我的这件道袍。”祖人山说着,伸出右手,轻轻扯了一下左臂的衣袖,没见他如何用力气,只听“呲啦”一声,道袍的袖子登时裂了一道一寸多长的口子。

胡启川的表情有些尴尬,讪讪地笑道:“告诉你来我这里领道袍,你自己偏要去库房领,这个事情,能怪我吗?”

祖人山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这一座落枫观,当初是你父亲捐赠建立起来的,师父念及旧情,这些年对你的所作所为,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二师兄啊,我问你一件事情,若是有一天,师父将落枫观的观主之位,传给大师兄,你自己说说,他会让你继续主管道观的钱粮吗?”

胡启川低头不语,良久才说:“若是让我说,其实将来你做落枫观的观主最为合适。”

祖人山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转瞬即逝,他抬起头,一脸木然地问道:“为何这样说?”

胡启川说道:“你为人宽厚,不像大师兄那般刻薄。若是师父他老人家听我的,我一定推荐你来做落枫观的观主。能降妖除魔,没什么了不起。主要这个做观主的人,一定要能让大家心服口服才行。你看三国时期的刘备,待人宽厚仁慈,人人都想做他的手下,打仗的事情,交给手下人就行了,关羽、张飞、赵云,谁出马不都是手到擒来。”

“我没有那个奢望。”祖人山摇摇头,说道:“不过将来我倒是想给师父提个意见。”

“什么意见?”胡启川问道。

“减少步香辰那些外派人员的贴补,给咱们这些在道观中默默付出的人,提高些福利。毕竟,大家的日子,都太清苦了。”祖人山说罢,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大红袍。

“哎……”胡启川一声叹息,感慨道:“若是大师兄有你一半的善良就好了。”

祖人山在胡启川的屋中又坐了一阵,起身告辞。

胡启川送走了三师弟,独自一人躺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过了一阵,一个激灵,从太师椅上跳了起来,嘴里说道:“不能让他们把势头做大,不然将来肯定没我的好果子吃。”

他翻箱倒柜,从箱子底下找出来一只锦盒,放在桌上,梳洗打扮一番,欢乐一件崭新的道袍,拿着锦盒,出了门,直奔道观的跨院,来到一处屋子门前,轻轻敲了三下,又重重地敲了两下。

门打开了,一个徐娘半老的女人立在面前,瞧了一眼胡启川,小声的怒道:“你疯了吗,大白天的,你跑到我这里做什么?被人看到,你我的脸面还要不要?”

胡启川左右打量了一下,确定周围没有人,便闯进了女人的屋中。

女人看了一眼四周,赶忙关上了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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