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袜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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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掀起一阵阵妖风,鬼狐妖怪各自散去,偌大的院中,只剩下花千树与柳采君两个妖精。

祖人山小声地说道:“步香辰是个极难对付的人,咱们找个僻静的地方,坐下来,慢慢地研究,瞧一瞧,如何将他打得一败涂地。”

暂放下小报恩寺不表,再说落枫观。这一日,张青寅与陈休想两个人坐在书桌之前,听张苻苓讲解《易经》。

张苻苓手中握着书卷,摇头晃脑地说道:“何为‘易’,易就是变得意思,《易经》讲得是世间万物变化的规律与道理。世间最大的乃是天,可是风雨雷电,气候无常,每一日都有不同的天气,世人称之为变天,老天爷都会变,更何况微不足道的凡夫俗子了,你看兄弟反目,夫妻成仇,乃是最为常见的事情,今日称兄道弟,情深似海,明日形同陌路,相爱相杀,也就不足为奇。因此,变是常态,不变反而不正常。心态放平稳一些,看淡就好。”

张苻苓在台前滔滔不绝,讲得起劲,忽然间发现儿子张青寅坐在书桌后面,双眼迷离,不住地打着瞌睡。教书先生十分地不爽,随手捡起一块墨块丢了过去,不偏不倚,正中张青寅的脑门。

张青寅“哎吆”一声,捂着脑袋,从梦中惊醒。跳起来,四周寻觅,最终找到了那块墨块,他捏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一阵,扭头发现陈休想抿着嘴,正在偷偷地笑。登时怒不可遏,捏着墨块怒道:“你敢丢我?”

陈休想摇摇头,嬉皮笑脸地说道:“不是我。”

“不是才怪。”张青寅不信陈休想的话。

“真的不是。”陈休想双手一摊。

“孙子扔的我。”张青寅把墨块往地上重重一丢。话音未落,张苻苓走到儿子的面前,对着他的头顶一顿猛敲,嘴里骂道:“是老子丢得你,你待怎样?你待怎样?孙子丢的?反了天,老子一顿打死你。”

“爹,爹,爹,君子动口不动手。”张青寅围着书桌不住地躲闪。被张苻苓追着打,最后无奈,抱着头,逃出了书房。

步香辰穿着短衫,手里拿着一把小铲子,正在摆弄院中的花草,瞧见张青寅狼狈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又被你爹爹打了?”

“嗯。”张青寅蹲在师父的身边,嘟囔道:“我又不是读书的材料,偏要逼着我读什么《易经》,还不许我睡觉,还用墨块丢我。”

步香辰说道:“《易经》乃是万经之首,常年研读,再无困扰。”

张青寅不以为然地说道:“我可不想活得那么明白,太累。再者说来,我爹爹研究了这么多年的《易经》,又活成了什么样子。若不是遇到师父您老人家,他的人生会有起色吗?因此,我这辈子,才不要学习什么《易经》,我只要跟着师父,师父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我这一辈子,您说会很差劲吗?”

步香辰寻思了一阵,从兜里摸出一串铜钱,递给徒弟,嘴里说道:“别再师父眼前瞎晃悠了,师父看见你就烦,拿着这点钱,滚出去买糖吃吧。”

张青寅大喜,双手接过铜钱,开心地笑道:“多谢师父,徒儿这就滚蛋。”说罢,真的躺在地上,打了一个滚。之后,站起身,拍拍<a href="https://www.qidianxin.com">新笔趣阁</a>,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步香辰望着张青寅的背影,恍惚间,好似回到了自己的青葱岁月,喃喃自语道:“师父,这么多年过去了,徒儿也变成师父了。这便是您老人家所说的传承吗?”

张青寅跑到落枫观的前院,看见祝柔在跟一位年轻的女香客聊天。

女香客问道:“仙姑,您给我瞧一瞧,我这肚子里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祝柔手里拿着两双袜子,一双红色的,一双绿色的,盯着女香客的肚子看了一阵,将那双红色的袜子交到女香客的手中,却什么都没说。

女香客接过红色的袜子,登时大喜,从怀中取出手帕,打开,捡了一块碎银子,掂量一下,约有一两左右,双手承着,送到祝柔的手中。一脸虔诚地说道:“多谢仙姑。”之后,转身离开了落枫观。

张青寅望着祝柔手中的银子,感慨道:“真没想到,我师父那么大的本事,斩妖除魔,每一日在刀尖上讨生活,竟然没有你赚得钱多。你自己说一说,今日,有多少个村姑,找你瞧肚子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祝柔从腰间摸出一个钱袋子,打开,数了一阵,说道:“今日有六个孕妇找我瞧肚子里的孩子。送她们红袜子,就开心无比,送她们绿袜子,整个人就像掉进冰窖一般。男孩,女孩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张青寅说道:“可能人们寻思着将女孩养大,却要嫁入夫家,临走时,还要带走一大堆的嫁妆,所以,人们生下女孩,觉得吃亏吧,说她们是赔钱货。”

祝柔侧着头,想了一阵,说道:“夫君,你说,若是人们都不愿生女孩,将来有一日,男孩多,女孩少,会不会女孩变成了抢手货,男人若想娶上老婆,必须倾家荡产才能如愿。男人三妻四妾,变成了三四个男人讨好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可以随便花这些男人的钱,想给谁脸色看,就给谁脸色看,想跟谁好,就跟谁好,那些男人一点办法也没有。有些穷困潦倒的男人,会不会一生都娶不上老婆?”

张青寅听得瞪大眼睛,惊恐地说道:“太可怕了,孤单一辈子,连个女人的小手都摸不到,来到人间,又有什么意思呢?”

祝柔左右望了望,见没有旁人,嘴里问道:“你想不想摸女人的小手?”

张青寅也向左右望了望,嘴里说道:“除了摸小手,还有别的选择吗?”

祝柔凑到张青寅的耳边,小声地说道:“想不想亲亲女人的小嘴?”

张青寅问道:“除了亲小嘴,还有别的选择吗?”

祝柔托了一下自己丰满的胸脯,娇羞道:“想不想吃水蜜桃?”

张青寅拉着祝柔的小手,出了落枫观,一头钻进了枫树林中。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张青寅顶着一头杂草从树林里走了出来,祝柔跟在他的身后,小脸红扑扑的,一边走,一边帮着张青寅摘头上的杂草。

两个人有说有笑,走到落枫观的门前,一抬头,瞧见两个官差从观中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步香辰。

老道的脖子上锁着铁链,铁链的另一头,攥在官差的手中。

“师父。”张青寅大惊,冲了过去,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锁我的师父?”

其中一名官差见张青寅怒目横眉,一副要砸锁救人的架势,登时抽出腰刀,架在张青寅的脖颈儿之上,嘴里喝道:“你想做什么?想要截犯人不成?”

“青天白日,我师父犯了哪条大明律?你们要把他抓走?”张青寅怒道。

一名官差说道:‘“昨夜三更,望舒县衙进了盗贼,盗走了大老爷的官印。”

“这个事,与我师父何干?”张青寅问道。

官差继续说道:“那个盗贼在县衙的白墙之上,留下一行字,盗印者,落枫观步香辰。”

“……”张青寅一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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