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罪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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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爹爹。”女孩收起告示,从随身的褡裢中,摸出一把桃木钉,散了一地,拦着了女鬼的去路。

秦婉茹一瞧这个阵势,吓了一跳,一甩舌头,将陈景元丢在地上,一脸警觉地对眼前的父女说道:“你们是谁,想做什么?”

男人微微笑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徐不工,这是我的女儿,名叫徐珑,我们父女乃是望舒县阴司衙门的捕快,专门协助阴司捉拿流窜的人间的恶鬼。识相的,乖乖地随我们走,回阴司受审。”

“呸!”秦婉茹啐了一口,破口大骂道:“老娘奉公守法,你们凭什么抓我?”

“珑儿,跟她说个明白,为何抓她!”徐不工对身边的徐珑说道。

“遵命,爹爹。”徐珑答应一声,上前一步,双手叉腰,开口说道:“阴司衙门发了的公文,你犯了四条罪状,第一条,逃婚。”

秦婉茹打断了徐珑的话,抱着肩膀怒道:“什么叫逃婚。那桩婚事又不是我自己的意愿。是王小义那个狗贼为了还赌债,将我阳间的实体强行卖给了李屠户的早夭儿子。他若想嫁,自己为何不嫁,成日里在赌局里厮混,却接连输钱的人,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不如挖个坑,将自己活埋了算了,省的活在这个世上,丢人显眼。”

“依你的意思,若是你的夫君王小义成日能够在赌场里赢钱,那才有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徐不工问道。

“一个男人,若是每一日在外面打拼,却赚不到钱,有什么资格娶妻成家?”秦婉茹抱着肩膀,翻着白眼说道。

“原来,你不抵触赌局,这是抵触在赌局中输钱。”徐不工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徐珑说道:“女儿,公布她的第二条罪状。”

“遵命,爹爹。”徐珑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秦婉茹,你听好了,第二条罪状,你到了阴间,再嫁他人,明明收了人家的聘礼,却中途反悔,拒绝去婆家履行做媳妇的义务,你要明白,阴间不同于阳间,这条罪状,在阳间只是道德问题,在阴间却是法律问题。毁约、失信乃是大罪。”

秦婉茹一脸无辜地说道:“这个事情,怪我吗?明明是他们赵家的问题。我不愿意嫁给李屠户的死鬼儿子,接受过阎君大王的审判,就在阴司之中游荡,遇到了姓赵的那户鬼魂,我刚刚到他家的时候,那一家人穷困潦倒,衣不遮体。我瞧他家儿子可怜,三十好几岁了,还没个媳妇,发了善心,答应嫁给他。待到出嫁的前三日,他们家在阳间的坟地被官府征用,修官道,赔偿了五两银子。怎么说,我也是他们赵家的大恩人,若是我不答应出嫁,他们家的儿子,在阴间不是要做一辈子的光棍吗?因此,在从前聘礼的基础上,再跟他们家多要四两银子,这过分吗?我还给他们家留了一两银子呢。这是什么穷酸家庭,真是蛮不讲理,还有脸跑去阴司衙门告我的黑状,恬不知耻。”

徐珑说道:“我看阴司衙门发来的公函,怎么说是人家阳间分了钱财,你就自己跑上门去要给赵家儿子做媳妇,已经谈好了聘礼,后来,你忽然间变卦,坐地起价,这才引起了赵家的不满,再者说了,人家卖祖坟得来了银子,你也好意思开口侵吞。”

秦婉茹梗着脖子说道:“到头来,我不是信守了诺言,嫁入了赵家吗?”

“那是赵家最终满足了你的要求,你才嫁的。”徐珑手举通缉令,继续说道:“第三条罪状,婚内通奸,与丈夫的表弟有染。”

“这个事情,真的不怪我。”秦婉茹一脸真诚地说道:“是他的表弟先勾引得我,那一日,姓赵的他表弟第一次来我的家中做客,一眼就相中了我,他偷偷地对我说,他比他的表哥富裕得多,跟着他,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我在人间匆匆走了一遭,没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做鬼之后,追求自己的幸福生活,这有错吗?”

“姐姐,真没看出来。”陈景元从后面冒了出来,立在秦婉茹的身边,一脸崇拜地说道:“原来,做鬼也风流,说得就是您啊,你这才死了几年,就已经祸害了三个,厉害,厉害,失敬失敬。”

“滚一边去。”秦婉茹扬手就打。陈景元低头闪过,几步奔到了徐不工的身边,躲在他的身后,寻求庇护。

“就算是我的错,背叛了姓赵的,跟着他的表弟私奔了。可是后来,姓赵的报了官,阴司衙门的捕快将我捉了去,关了大牢,我在牢中度过了三年漫长的岁月。前些时,我已经刑满释放了,我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你们为何还有揪住我不放呢?”秦婉茹一脸懊恼地质问道。

徐不工望了一眼女儿。徐珑会意,继续说道:“第四条罪状,弑夫。你从阴司衙门的大牢放出来之后,发现从前的赵家经过三年的发展,已经变成富甲一方的土财主,你心生不满,竟然趁着夜色,谋杀了亲夫。你可知罪吗?”

秦婉茹怒道:“我已经为了自己的错误付出了代价,我出来之后,回去找他,想跟他破镜重圆,好好过日子,他竟然不同意,还写了一纸休书,将我扫地出门,天下竟有如此忘恩负义的男人,我一气之下,便在他的茶中下了毒,让他一命呜呼,然后,我也想明白了,我这辈子没有那嫁入豪门,做阔太太的命,因此,我在老赵家的房梁之上系了一个绳子,上吊自尽。一命换一命,我已经付出了代价,你们还来找我做什么?”

“人死为鬼,鬼死为聻,我且问你,此时此刻,你又跑到人间来做什么?”徐不工怒道。

“哎……”秦婉茹一声长叹,无比苍凉地说道:“我这一辈子,为人,为鬼,经历了无数的男人,有的对我恶语相加,有的对我薄情寡义,活到今日,我终于想明白了,只有阳间的田四正,对我是一片真心的,我对这个世界本无留恋,我只是想再见他最后一面而已。这个小小的心愿,你们都不能满足我吗?”

“一派胡言。”徐不工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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