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意冷(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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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安堂算是望舒县的灵界领袖。”叶攸安说道:“寇家庄的势力越来越大,曲阳便听之任之吗?”

“曲师叔变了许多,现在的人生态度是闷声发大财。不愿招惹是非。”陈景元说道:“再者说来,曲师弟的身上,被叶不念下了人面疮,曲师叔应该有些投鼠忌器吧。”

“刘瞎子是阴司派来专门处理此事的人。”叶攸安说道:“他也不管吗?”

“刘前辈有了外孙女,重外孙女,胆子小了许多。”陈景元说道。

“唉……”叶攸安感慨道:“我们老叶家的爷们儿,总是惹你生气。”

陈景元听闻此言,偷眼望向叶攸安,也不知娘子说这个话是调侃,还是责怪。

“我这个同父异母的的哥哥,野心不小啊!”叶攸安抿了一口酒,感慨道。

“何出此言?”陈景元想听听娘子的见识。

叶攸安脱了鞋,盘腿坐在椅子之上,双手扶着膝盖,缓缓说道:“秦末的陈胜吴广,汉末的黄巾军大起义,唐末的黄巢大起义。都是这般套路。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干着杀人越货的勾当。不过,你放心,我这个哥哥,只是在玩火,成不了气候。”

“为何成不了气候?”陈景元问道。

“古往今来,见过无数的布衣起兵,到头来,有多少成事的?”叶攸安问道。

“应该不少吧?”陈景元说道:“汉朝的刘邦,咱们大名朝的太祖爷,都是出身布衣。”

“陈胜吴广与刘邦,黄巢与太祖爷,还是有些差别的。”叶攸安说道。

“有何差别?”陈景元问道。

“陈胜吴广也好,黄巢也好,他们所处的时代,王朝病在凑里,但是朝廷实力尚存,这些人的所作所为,是破坏秩序,这个时候,有实力的乡绅地主,都会想方设法地帮助朝廷,干掉他们。刘邦也好,朱元璋也好,他们起兵的时候,帝国已是病入膏肓,天下大乱,没有了秩序,这个时候,有实力的乡绅地主,都会想方设法地帮助起义军重新建立秩序。”叶攸安说道:“这就是差别,这就是所谓的民心所向。”

“等一等,等一等。”陈景元混乱的思绪中,好似看到了一丝光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到。挣扎了一阵,好无头绪。登时变得沮丧,开口对叶攸安说道:“你接着说吧。”

“夫君,你想过没有,为何《唐诗三百首》中,有些人穷极一生,也只有一首诗传世。而李白一生游山玩水,轻轻松松就留下了无数的精彩诗篇?”叶攸安问道。

“李太白是太白金星下凡,那等才华,岂是一般的俗人可比。”陈景元说道。

“夫君,我再问你。官场之中,有人可以做到三朝元老,有人刚刚入仕,便吃了官司,罢官丢命。这是何故?”叶攸安又问。

“这个!”陈景元陷入了沉思。

“答不上来了?”叶攸安问道。

“这个,原因非常的复杂,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的。”陈景元解释道。

“夫君,你是否发现一个现象。在各行各业里都存在。”叶攸安说道:“有的人不显山不露水的,一生都太太平平,稳坐钓鱼台,有的人绚丽夺目,气度不凡,可是,昙花一现,风光不几日,就早早凋谢,所谓何故?”

“这个……”陈景元彻底陷入了沉思。

“夫君可有答案?”叶攸安笑吟吟地问道。

陈景元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请娘子赐教。”

“人生在世,每个人都希望有所成就,但是,到头来,功成名就的人少之又少。为何?”叶攸安道:“论天,有偶然性,论地,有规律性,论人,有主动性。这就是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

“……”陈景元眉头紧锁,显然没有听懂叶攸安的话。

叶大娘子也不着急,耐心地给陈景元解释道:“譬如岳武穆爷爷,论兵法,论武艺,那都是一等一的杰出,可是,一生壮志未酬。为何?天时不在,地利不在,人和也不在。”

“言之有理。岳爷爷不会做人,得罪了奸相秦桧,被他进谗言害死在风波亭。”陈景元感慨道:“若是岳爷爷变通一些,买通了秦桧,或许就能实现他直捣黄龙的人生夙愿。”

“其实,整个南宋的君臣百姓,都是希望岳爷爷死。”叶攸安说道:“只是,秦桧最终变成了替罪羊。”

“何出此言?”陈景元好奇地问。

“迎回徽钦二帝,岳爷爷会名垂青史。这件事只有他一个人能从中受益。宋高宗是南宋的开国皇帝,若是岳爷爷迎回了他的父亲,兄长,他的皇位略显尴尬。还有,大多数的南宋百姓,都不希望收复失地。因为当时的北方在大金国的铁蹄之下,已经变得千疮百孔。岳爷爷真的收回了北方的领土,南方的乡绅百姓需要上交巨额的税赋,用来恢复北方经济。这等赔本的生意,谁会去做?但是,岳爷爷毕竟占领了道德的高地,谁敢站出来阻拦他。后来,真小人秦桧站了出来。后来,岳爷爷被杀了,那些南方的乡绅百姓长出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给离世的岳爷爷一个名份,让干脏活的秦桧变成了替罪羊。夫君,现在,你明白什么叫‘人和’,什么叫‘民心所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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