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开诚布公(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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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语气突然变得平淡。

“嗯,我也知道你一定会在大鲨港离开先锋号,他就在码头作,一定会主动找到你,能让你们错过也并不简单。冬至几乎和你一样执拗,他是不会允许我用强制的办法留住你的,多洛莉丝有一个神奇的能力,他能读出别人心中的想法,冬至的想法她曾不止一次传达给我。”

“所以那天你是故意让我走的。”

八月的语气中没有疑问,这证明他在这件事情上是相信沙狄的。之后因为沙狄突然肚子疼,二人的谈话便中断了,他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右手扯着衣服匆匆离开了。

八月沉默半晌,决定不再去想了,至少是今晚。他秉着烛火走到对面的门口,门上挂着一把锁,铁锈堵满了锁孔,它已经坏了,所以只能挂在门上。

推开门,有些潮湿的空气中夹杂着霉味,烛火下,蜘蛛网在旧书架之间搭成一座座纤细的吊桥,身侧的门口有一张桌子,一块牛皮纸几乎粘死在又黑又脏的桌面上,八月靠近,上面写着一段话:

“以四神之名义

复苏之神唤我清醒

征伐之神予我力量

星辰之神赋我智慧

寒冰之神铸我意志

大地证我仁爱

河流证我忠诚

山岳证我谦卑

深渊证我勇敢

在狂风中伫立

在暴雨中守望

波涛未平

灯塔不熄”

除了还算清晰的文字之外,再无其它的符号或者图案能够证明他的身份,这或许是灯塔创始人写下的教义,或许是某个成员虔诚信念的体现,但八月不苟同那些被赐予或继承自上古诸神的意志或力量,信仰应是来自内心,并付诸手足、生命去追寻的东西。而对神的信仰是一张网,庞大的网,祈祷便是绳子,栓系着每一个网下的信徒,当祈祷带不来意志与力量,绳子便会断掉,网便会破碎。

这也是为什么人们都会尊敬穿着灰袍带着胸章的牧师,尊敬用长袍把自己遮盖起来的信徒,因为他们从不曾向神索取过什么。

“孩子倒在母亲温暖的怀中欲睡,风中带来父亲身上特殊的汗液味道,黑狗拉着长满青藤与灌木的车从晴朗的夜空飞过,一刻不停地奔向圆月。”八月合上书,书名是《梧桐树遗书》,歪歪扭扭的烫金字下方拉了很长一条线,然后是作者:猎犬哈兹的头发,八月一度怀疑书名和作者的署名搞错了位置。

“星落地的混沌居民总是自认不凡,他们生于贫瘠的沙土之上,赤身、赤脚,永远都是野蛮但他们却认为那才是接近神明最好的方式···”

八月合上《海伯伦下等种族》,被水浸泡过的封面很难整齐地融入拥挤的书堆当中,八月不知为何这样一本种族主义者的口水仗也能被编制成册。

“我决定再次启程,目的地在对街的裁缝铺子,三十步的距离也可以算作一个目标,我要艰难踩过四十二块青石才能看到那的老板娘,她已经超过三十五岁却仍风韵犹存···”八月叹了一口,这书上写的和格文的笔记肯定别无二样。

八月拎起桌子上的烛台打算离开,那桌子并不牢固,导致烛台也必须是歪的。桌子四条腿中有一条腿是用稍平的石头垫起的,现在石头被八月不小心踢到了书房的黑暗角落,这比找不到一本合适的书更让人失落。于是八月便把灯提了起来,他可不想成为纵火者。

《卡纳的针与线》,八月终于还是花上了一番功夫找到了它,封面上的女人被灰尘和水分妆点得像一个从沼泽地爬出的女鬼,随便翻了几下,潮湿的书页或五张或六张的黏在一起断了八月的兴趣,八月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间再去细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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