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章 丙丁四十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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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那个壮汉看见庄劲手上的舍号,憨厚笑道:“哥们儿,我的也是这号,咱们是室友。来认识一下,我叫贺大壮,苍北县的。”

苍北是苍野县的北面,说来也是邻居。余可成和庄劲也介绍了自己,六人之中还有那个季子越也是这个宿号,不过这人太冷,按庄劲的话说像是每个人都欠他二百伍似的。

此时,“丙丁”这栋楼里来来往往都是人,大部分人看起来都是如他们这样的新生,灰色军制服,胸前一个小小的红色小字“院”。

学员中有单人独来独住,来去匆匆,也有三五成群,嬉笑打闹,更有一个面容英俊,身形修长,潇洒帅气的年青男子左拥右抱两个有着布色制服的女兵学员从楼上一路欢声笑语走下来。

这两女在那男子面前曲意奉承,撒娇卖乖,“欧阳大少,欧阳大少”叫个不停,一路上打情骂俏惹得众人侧目,但也无人干涉,几个农家少年看得都暗地里羞红了脸。

余可成和庄劲很惊讶地互视了一眼,想不到在这个社会里还有如此开放的一面,真比得上当年他们的大学生活了。

六人进楼后顺着楼梯上了三楼,与另两人分手告别之后,剩下四人走入了三楼过道。

过道里光线不足,两边都布有房间,只是每个房间都无门,仅挂着一个深灰色厚重门帘挡住,门帘上绣有斗大的数字,却也极为醒目。

四十四号房间与楼梯相隔不远,四人走了几步就到了。庄劲掀开门帘向里面望了望,顺口问了一声:“有人么?”

里面有人答道:“新人吗?进来吧!”

余可成跟着庄劲后面走入房间,进入之后左右一看,余可成傻眼了。这分明就像是他当年的大学宿舍。

五个上下床呈半个口字分布在房间中,只是没有任何桌椅,上床和下床都是纯木结构,床檐处有少量镂空雕花,只是有点破旧,每张床还都铺有一张草垫。

正对门的墙上有一个圆形窗户,窗户前有一个上下床横放着,上床有一人紧紧裹着一床棉被躺着背对着他们正在看书。

屋中还有一人,穿着灰衣制服,从左侧一个下床上赶紧站了出来,点头哈腰道:“欢迎,欢迎。大哥们都是咱们舍的?”

四人皆点点头,那人满脸堆笑立即自我介绍道:“小弟苏鼎,力能扛鼎的鼎,灵力修为是初学四阶。”说着,连忙用二指在眉心引出命石投影给众人观看,同时殷勤地望着四人,那眼神明显是希望四人也能展现他们的灵力水平给他看。

四人都是新人,这种打招呼的方式还是第一次遇见,余可成犹豫了一下,心想这可能是学院里常见行为吧,入乡随俗也照苏鼎的样子介绍道。

“余可成,初学四阶。”说完,引出命石投影作为证明。其余几人依样画符,庄劲是初学三阶,贺大壮也是初学三阶,那个态度冷冷的季子越反而是他们几人中灵力修为最高的,有初学四阶半的水平。

苏鼎瞅着他们的灵力水平,脸越来越黑,脸上笑容也不见了,语气也没有刚才那么恭敬了,苦笑一声,坐回他的床边,一指四周上下床道:“这房间已经有四人了,你们看有空床就选吧。”

余可成见右侧的两张上下木床都是空的,就对庄劲道:“我们选一个,我上你下。”庄劲点头同意。

贺大壮也对季子越道:“咱俩也用一个,我人重就睡下面吧。”季子越也不说话,将他的包裹扔在那张床上面。

这时,门帘一挑,一个脸圆圆的鼻颊处长着不少雀斑,身形微丰满的少女慌慌张张跑了进来,抬头一见屋中众人忙在脸上挤出甜甜的微笑,招呼道:“这都是今天到的哥哥们吗?是在我们舍么?”

余可成等还无人应答时,坐在床边的苏鼎已经不耐烦地答道:“别哥哥弟弟的叫了,灵力水平与我们差不多。”说完,将那雀斑少女一指道:“她叫周橘,灵力水平与我一样也是四阶。”然后又将余可成这些人姓名和灵力水平也给她介绍了一下。

那个叫周橘的少女见余可成他们的灵力水平与自己不相伯仲,也就放下了脸上的假笑,不过还是很有江湖风范式的抱拳向余可成他们示礼道:“小女子周橘,新河县的,朋友们都爱叫我橘子。今日与诸位朋友齐聚于这一舍,有幸,有幸。”

当余可成和庄劲听到这个少女也和他们住在这同一房间,其实还是蛮震撼的,没想到这个学院男女学员居然是住同一宿舍,这真是开了眼界了。更令他们诧异的是无论苏鼎还是同他们一起来的贺大壮和季子越好像对这学院中男女同宿是早己知情,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个世界对男女平等的认识水平可真是远超地球了。

因见周橘对他们行礼,所以余可成也拱手回礼道:“苍野县余可成见过橘子姑娘。”

庄劲取笑他对周橘道:“橘子姑娘,这人的小号叫橙子,与你的名字倒匹配的很。”说完呵呵笑起来,弄得余可成一头黑线。

不过估计这位橘子姑娘并不知橙子是什么,也没有搭理他们的玩笑,却用手一指靠着圆窗的那张床的下床道:“这是我的床塌。”说完,径直走过去坐在床边。

这时,余可成才想起那个苏鼎忘了介绍一人,就是那躺在上床正读书的那位,于是用手指指问苏鼎道:“这位是......”

苏鼎见余可成的指向,才意识到自己忘了介绍一人,道:“哦!这位姑娘叫李芜,灵力水平是二阶。”听见苏鼎说是姑娘,余可成和庄劲,还有贺大壮才辩认出这躺在床上读书的是个女的,她的长发都被棉被盖住了,不过从棉被形状看应该是一位身材纤细的少女。虽然此时他们已经开始谈论到她的名字了,但那个少女却好像浑然不觉,只管看着书,完全没有想下床来给他们打招呼,两耳已经不闻窗外事了,只是沉浸在她那书中。

在她下铺的周橘这时解释道:“李姊姊痴于读书,我们不用管她。”听了周橘的话,余可成见那李芜不理他们也不奇怪了,自己大学时周围书呆子众多,现在这个世界难得又碰见一个。

这时,苏鼎轻声问周橘道:“橘子,你那同乡怎么说?他会搬过来么?”

周橘神色沮丧地摇了摇头道:“他说有个八阶的高手挺赏识他,要让他搬到顶层去住。所以他就不来了。”

苏鼎叹了一口气不说了,但周橘还是䃼充了一句道:“听他说,顶层的很快就要贴出告示了,只有七阶以上的人才能去住顶层宿舍,七阶以下的都会被赶下楼。”

他们俩人说话很轻,但还是被这四人听得清清楚楚。余可成正欲问苏鼎发生了什么事,门帘一挑,有一人鼻青脸肿提着个水壶的走了进来。

苏鼎一见这人那般模样,站起来问道:“小朱,你这是怎么了?”

这人用手微微挡住自己的脸答道:“苏兄,沒事没事。”随即意识到屋里多了四个人,忙笑脸道:“这是我们的新室友们?”

苏鼎上前两步,向余可成他们介绍这人道:“朱国平,灵力三阶。”

那个朱国平看起来也是一个憨厚老实的人,扬着青肿的脸笑着道:“叫我小朱就可以了。”

苏鼎把余可成等的情况告诉了朱国平后再次追问他倒底怎么了,那朱国平道:“刚才去二楼食堂打水,没注意到规矩变了,被一个七阶的教训了一下。以后咱们打水只能在午时到午时三刻间了。”

余可成奇道:“这个规矩好奇怪,其他时候无水么?”

苏鼎脸露愤怒之色道:“怎么会无水,只是规定不准我们用吧。”

庄劲也奇道:“谁定这等奇芭规定?”

朱国平道:“当然是住顶层宿舍那些八阶,九阶的制定的。”

一听这话,余可成和庄劲都怒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么?余可成出主意道:“去找学院教导告去,我不信这还没人管了。”

他此言一出,除了庄劲之外,所有人都象看白痴一样望着他,连那躺在床上看着书的少女都忍不住扭头瞅了他一眼后,再扭回头继续看书。不过,余可成也借她扭头时看见这个少女清秀的面容透着憔悴和惨白。

不善言辞的贺大壮这时也忍不住插嘴道:“橙子兄弟,我早就听说学院是从不管这些事。”

苏鼎拍拍余可成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又坐回他的床上了。

朱国平一扬手中壶对众人道:“幸好还有点水,哪位兄弟姐妹口渴?”

周橘从床上摸出一个杯子对朱国平道:“小朱哥,给我来一点。”

一时之间,大家各忙各的,没人理余可成了。

余可成正准备再说点什么,门帘又一挑,这次一个额头破了留着鼻血的人探头进来喊了一声“小朱。”

朱国平回首一望,应声道:“四通哥。”说着,连忙出去。

两人在门外嘀咕了一阵,片刻后,朱国平带着那人回到屋内对众人道:“他叫钱四通,是我同乡,灵力四阶,原本是住“丙丁十七”号,但他们嫌他灵力太低被赶了出来,想加入我们的宿舍,大家看怎么样?”说话间,那钱四通还留着鼻血,看来在楼上是被一阵好打过了,眼睛里还泛着泪光,可怜兮兮的模样。

苏鼎一声叹息,道:“小朱,还有两个空床,你给他一个吧。”

朱国平的下铺是空的,就把那钱四通的包裹接过来放在那床上。钱四通向室中众人深深鞠了一躬,也不说话就去收拾自己的床铺了。

这时,季子越一把抓上自己的行李包裏,头也不回一句话也不说,掀开门帘就出去了。

他这一动作把余可成,庄劲还有贺大壮唬住了,不知这个季子越怎么了。只有苏鼎叹口气道:“走了,就走了吧,如能谋条活路也是好的。”

余可成见苏鼎如此悲观就上前问他:“这是怎么了?”

苏鼎盯着他的眼睛,反问道:“你觉得咱们这‘丙丁四十四’宿舍怎么样?”

余可成摸摸头,想想后认真地答道:“不错呀,咱们这宿舍有男有女,都是年轻人,朝气蓬勃,青春无敌呀!”

苏鼎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他,心里却是万马奔腾,狂想这是个什么怪胎,还青春无敌呢,就凭他那四阶灵力。

他吸一口气压压情绪,然后对余可成惨笑道:“大哥,别玩我了,实际上,咱们这‘丙丁四十四’就是一群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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