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三问(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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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胥接近藏峰之时便远远看到,峰巅之上一个少年身上燃着火柱,双手握在一把有些眼熟的巨剑上,身上的衣服似乎也成了破碎布条。

而当他到达藏峰边缘之时,那少年身上的火焰骤然一收,冲天的火柱断了根源,不一会也消散在了天地,只有天上残留的几朵火烧云证明了方才的那副景色存在过。

再看那巨剑已被少年拔出,被一双露骨连皮的手紧握着,伤口也早已被烧干,不见一滴鲜血流出。

这幅凄惨的模样看得宰胥也一阵皱眉,不知说什么好,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这少年必然知晓了藏峰取剑这一早已被舍弃的入峰条件。

“哪个疯狂之辈竟将如此凶险的办法告知这么小的孩子,当真是他娘的自己的命不怜惜!”

宰胥心中大骂道。

他不知道是,这个办法正是沈丞的女儿,寒尺峰首座或者称前首座沈琴兰,告诉给面前这个少年的。

沈琴兰虽然也知晓这一途径的凶险性,但她将书来视如亲子,当做下一任剑阁之主培养,想让他成就一些惊人之举,来为日后的阁主之位铺路,因此她早就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她之所以一年前才出山,就是在观察书来前一年成长的如何,果然不负她所望,书来仅用一年的时间便修到了归元中境,以这种速度来看,一年后入破枷境也不是不可能,之后才将书来托付给了沈丞,独自离去。

再加上她在冰阑剑上早已种好的剑气,想来足够书来寻得一把上好的飞剑,当然,他若想通过试剑入峰,倒也无可厚非,一切取决于他自己。

可她千想万想也没想到,书来居然会去拔前代首座的剑,而且是那把剑!

身旁一阵凉风涌动,宰胥余光瞥了过去,沈丞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藏峰前,不远处还有大小数道神念在关注这边,估计是那几个前来拜山的老东西的神念。

沈丞见状,发出了一道沉重的鼻息,掠到书来身旁。

这时的书来脸色苍白,紧锁眉头,一副不知是痛苦还是疑惑的样子,再往下看,双眼已经失神,竟是睁眼昏死了过去,难怪拔出剑后一动不动。

沈丞的视线又移动到他的手上,简直是惨不忍睹。

自手腕处起,皮肤尽褪,越靠近指尖越严重,到了掌骨一端,只有骇然白骨连接着一些少的可怜的皮肉和筋条,也已被烧焦。

他伸手将书来的双眼合上,接着想将那木剑拿开,但书来握得很紧,且剑柄也与部分皮肉相连,只得作罢。

他看向立在空中的宰胥,寒声说道:“将他带去我洞府,再叫夏蝉儿和玄竹过去一趟,我随后就到。”

宰胥有些惊奇,不知道这个少年与沈丞有什么关系,能得到剑阁之主的垂青,又看了一眼峰巅的“石人”就知他接下来要干什么了。

没说二话,宰胥隔空一抓,便将书来连带着木剑摄入手中,而后向着剑峰飞去,路上他终于辨认出了这把木剑,心想原来是他的......

等到宰胥飞远后,沈丞负手而立,看向“石人”莫名的说道:“为何不阻止他?”

声音虽是平淡,可熟悉他的人若在场,都能听出语气中那些许怒意。

忽然有股剑气生出,撩起了沈丞的袖袍,压住了山巅所有剑气,惊得崖边青钟微微呻吟,正是他不经意间泄露的剑气所致。

阁主之威可见一斑!

不知过了多久,那“石人”明显的晃了晃,一道温和而沉稳,听上去让人有种如沐清风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一个死人何至顾此?”

沈丞闻言,目光一紧,但声音还是那么平淡,说道:“心死,剑寂,人未亡。”

石人说道:“有什么区别吗?”

沈丞被这话问住了,沉默了半晌后,说道:“他或许是剑阁的未来。”

石人当即反问了一句,“他们也曾是剑阁的未来,你......抓住了吗?”

沈丞顿时脸色一白,踉跄着晃了晃身形。

“他们......”

“他们......”

沈丞无言以对,背后双拳颤抖的紧握着。

“你对剑阁的执念太深了,已经走上了歧途,因此错过了他们。”

“放心,那个孩子没有大碍,阿城不知为何最后放弃了执念,他只是消耗过多,些许皮外伤日久便痊愈了。”

“去吧。”

石人像是对晚辈教诲一般,语重心长的说了一番,便再度陷入了沉寂。

沈丞的眼神很复杂。

落寞?心痛?哀伤?失望?

也只有他自己才能分辨得出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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