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新的逃亡（四）（2 / 2）

说着，冯旭阳将自己的专用佩刀递给许浩铭，许浩铭迟疑了片刻，还是将刀接了过来，但迟迟不见动手。

冯旭阳似乎看穿了一切，问道：“你之前没有杀过行尸吗？”

许浩铭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确实没有杀过，但立马觉得有点不对，于是又点了点头，可还是觉得不对。冯旭阳也是被他弄得有些糊涂了，追问道：“到底是杀过还是没有杀过？”

这次许浩铭不再点头摇头了，简洁明了道：“没杀过。”

冯旭阳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又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那你就练练手吧。”

说罢，冯旭阳干脆走到马路边上坐了下来，显然是不打算插手此事。许浩铭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行尸，握着刀的双手微微颤抖，沾了不知道多少血的刀始终不敢挥出去。

不远处的冯旭阳看着那道消瘦的背影，忽然莫名地有些心疼，心想自己是不是太不人道了，说到底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生在这样一个乱世已经非常不幸，自己还要逼他做如此血腥的事情。

十几分钟的时间悄然逝去，少年依旧没敢跨出那一步，他的掌心已经开始冒汗，呼吸也随着情绪起伏不定而变得急促，他有些后悔跟过来了。

实在不忍心的冯旭阳起身走到少年身旁，将刀从他手中拿回来，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许浩铭低着头沮丧道：“阳哥，我不敢。”

冯旭阳点了一根烟，笑道：“没事，一步一步来，今天你敢站在它们面前，明天你就能干掉它们。其实，我也跟你一样，在杀第一个行尸之前也犹豫了很久，一直不敢动手，后来下定决心了，就杀了。杀了之后，吐了半个多小时，连胃液都吐了出来。”

许浩铭抬头看着眼前的青年，心头满是置疑，在他看来，冯旭阳绝对是个杀伐果断的人，这一点在胖子侵犯卢慧安时递刀给张昱初，以及之前水泥搅拌罐车驾驶室内发现行尸时，第一时间抽刀斩杀都能看出，后者绝非他自己口中那种遇事不决的人。

冯旭阳的话一半真，一半假。犹豫是真，不敢是假。有些事在他心里永远也不愿去提及，却始终萦绕在他脑海里，如何都挥散不去。

刀一挥，血液喷洒，一个行尸应声倒地，头颅落在许浩铭脚边，如球一般在地上滚动，许浩铭吓得连连后退，不慎摔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冯旭阳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一刀接一刀，刀刀致命，每一刀下去，地上便多一具无头尸体。

远处，一道身影缓缓而来，那人身上满是血渍，浑身散发着跟行尸身上一样的恶臭味。杀疯了的冯旭阳眯眼一看，提着刀便朝那人冲杀过去。

坐在地上的少年失了魂一般，浑然不知冯旭阳已经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