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马神之子（2 / 2）

问出口，少年觉得唐突，恐怕冒犯了华胥女人。他以余光留意，华胥女人并未动怒，只是，目光有些恍惚。

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坐在草垛上，忽然有些相似。

马姓少年冒出一个天大疑惑，难不成这位虞耳首领也要尊称一声姐的人物也有遗憾？

华胥女人并未揣摩马姓少年心思，也没回答他的问题，她缓缓起身，折一枝迭迭香，闭眼细嗅。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华胥女人似乎是叹息，又似乎是提醒。

马姓少年捡起那枝迭迭香，放在鼻尖猛嗅，贪婪呼吸迭迭香的浓郁芳香，终于盖过丝丝犹豫。

他朝华胥女人的背影行一个虞礼，迈入场中。

篝火噼啪渲染丰年之喜，少女舞蹈点缀喜庆之节，少年角斗唤醒狂欢之夜。

他在阴暗中长大，也长成阴暗。

那位华胥女人轻描淡写几句话，如篝火炽烈，点亮万家。

文明火种啊。

现在，他终于理解为何众多虞人都崇敬那位华胥女人。

他步伐稳健，动作轻捷，如一只斑斓猛虎，将猎杀变成一场优雅的游戏。

他的对手一个一个倒下，惊诧马姓少年膂力的同时，更惊诧他的礼貌微笑。换做以前，他多数时候被人往死里打，偶尔也把人往死里打。

众多虞人罕见发现，那个野种竟然不知不觉长成人，除了装如牛犊的体魄，还有焕然一新的面貌。

喂不熟的狼崽，变成优雅的猛虎。

胜利者，有权挑选一位配偶，更何况他站到最后。纵然他的请求有些苛刻，首领还是答应给他一个机会。

马姓少年欣喜若狂，除了苛刻的请求未被回绝，还有即将面临的挑战，他的对手的号称年轻一辈第一人的泰山龙象。

老熟人了，他还小时曾偷看泰山蛮女沐浴，被泰山龙象、泰山石兄弟痛打一顿。马姓少年死不屈服，与泰山兄弟从小打到大。

胜少败多，哪怕是膂力稍弱的泰山石，他也罕见打得过。

他余力不多，明知不敌；他斗志昂扬，先发制人。

他草草落败，别人看来虽败犹荣，可他却败得彻底，那位女子，早早离场。

后来少年长成青年，武卒、伍长、百夫长、千夫长。

军中翘楚，未来可期。

所有一切，只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