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冰释前嫌（2 / 2）

“没用的牛叔叔。”男孩面无表情地劝到，“别白费力气，救不了的。”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兰因絮果，必有来因。”说着，牛头手里最后几个法诀掐完，幽暗的灵力裹挟着巨斧不断缩小，最后没入傅辛仁的手背，原本触目惊心的伤口顿时恢复如初，只是比之前多出一个斧子样式的纹身。

“阿弥陀佛。”牛头双手合十，喊了声佛号，带着遗憾的语气对男孩说道：“这一切，都在地藏菩萨的预料之中啊孩子。”

说完，他转头对着傅辛仁，拜了一拜，说道：

“来龙去脉想必你也知晓了十之七八，孩子和斧子，俺们都给你送到了。此间事了，菩萨交代的任务全部完成，俺们也该走了。至于接下来，你们父子是打是杀，就跟俺们没关系了，告辞。”

话音刚落，牛头消失不见，马面依依不舍地摸了摸孩子脑袋，也一同没了踪影。

牛头马面的突然消失，使客厅瞬间冷清下来，男孩有些茫然，原本满腔的狠厉居然一扫而空。

父子二人遥遥相望，面面相觑，场面略显尴尬。

“这俩人你说说。”傅辛仁率先开口打破僵局，“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哈？”

孩子毕竟是孩子，脸皮薄，刚刚经历完打斗，转眼间又是这幅情形，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手足无措之下，只能硬着头皮附和：“是...是啊...”

“那个。”傅辛仁咽了口唾沫，没话找话，“你吃了吗？”

孩子摇摇头，“我还不困...”

“那你先去床上睡会儿？”

“我...我没胃口...”

爷俩就这么驴唇不对马嘴地聊了两句。傅辛仁一拍脑门儿，“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你有名字了吗？”

“有。”男孩点点头，“母亲给我起的，叫傅大力。我问过母亲，这个名字有什么意义，她说等我以后见到你就知道了。”他望着傅辛仁，问道：“你知道吗？”

“当然~”傅辛仁得意地笑了笑，“真心不一定换真心，但大力一定会...”说到这里他顿住了。

傅大力好奇地追问：“大力一定会怎样？”

傅辛仁心说坏了，不能告诉他原文是“真心不一定换真心，但大力一定会换声音”啊，哪能跟一个孩子开黄腔？怎么办呢？

他搜肠刮肚地想了一会儿，突然灵光一闪，打了下响指，兴奋地跟傅大力解释道：“真心不一定换真心，但大力一定会出奇迹！”

傅辛仁沾沾自喜，简直想为自己的机智鼓掌。

傅大力点点头，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大力出奇迹的意思。看来母亲说的没错，你一定会知道是什么意思的，那你一定也没忘了母亲吧？”

傅辛仁还沉浸在编了一个完美瞎话的喜悦当中，嘴比脑子快，想也不想就说道：“我跟哪个女人都这么说。”

坏了！

他暗叫糟糕，傅大力的脸色果然变得阴晴不定，他连忙加上一句：“但是！我只跟你母亲发生过关系，这也是我们两个之间的小秘密！当然啦，从今天开始，这就是咱们三个之间共同的秘密了。”

“是吗？”天真的孩子天真的信了，脸色好了许多，傅辛仁趁热打铁，他走到孩子跟前蹲下身来，酝酿了酝酿：

“我同你母亲分开六年了。这六年虽然我遇到过很多人，但还是觉得只有她跟我最般配。这些年我一直在等，等一场意外、等一辆救护车、等一个手术台、等一声‘抢救无效’。” 傅辛仁抓着傅大力的胳膊，深情款款地说到，“那样，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去下去见你母亲了。又怎么可能去找别的女人呢？”

“粑粑...”傅大力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看向父亲的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他被这一番肺腑之言感动坏了，连忙跟父亲道歉：“对不起粑粑...之前是我误会你了。我还以为你是个渣男，早就把麻麻给忘了...对不起粑粑，我之前不应该那么对你...呜呜呜...”

说着，他扑进父亲怀里，自责地呜咽起来。

“没事孩子，不哭不哭。乖~”傅辛仁宠溺地摸了摸儿子的头，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偷偷地奸笑着。

父子冰释前嫌的场面十分温馨。

哭声渐渐变小，傅大力可能是哭累了，趴在傅辛仁坚实的胸怀里休息。感受着父亲身体的温度和浓重的雄性气息，孩子心满意足。

这是他自打出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父爱。之前父子二人虽然产生过很多误会，甚至还对父亲刀兵相向，好在对方并不在意，十分宽容地原谅了自己。

“那个...”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相拥的父子二人同时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性感妖艳、身材火辣的女人倚在卧室的门框上，脸上带着歉意说道：“虽然不知道你们在干嘛，也不忍心打扰你们...但是仁哥你们家太吵了，我实在是睡不着，还是回去睡吧。”

女人说完，忙不迭是地出门离去。

傅辛仁看着怀里傅大力冷若冰霜的面庞，分明是风暴来临前的平静与压抑，他突然变得有些结巴：“儿...儿子...你你你...你听爸爸给你解...解释...”

镜头拉远，一整座高楼只有这一扇窗户亮着灯光。

窗户里传出来一阵杀猪般的鬼哭狼嚎：

“啊~~！！！”

“救命啊~！！！！”

“老爸再也不敢了！！！！”

声音之大、分贝之高，响彻云霄，一时间楼上楼下的邻居都被吵了起来，怒骂声四起。

就这样过去了十几分钟，傅辛仁家的客厅突然多出来一团翻滚的黑雾，黑雾中牛头一边往外走着，一边念叨：

“把这事儿给忘了，那个...”

牛头看了眼客厅屋内，瞬间惊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傅辛仁被捆住手腕，吊在中央，浑身上下全是鞭笞过后留下的淤青。

“牛叔叔，怎么又回来啦？”不远处黑暗中的窗台上，传来傅大力的询问声。

“孩子...这是...？”牛头一脸震惊。

“哦，这个啊。”傅大力从黑暗中走出来，指着吊在半空中的傅辛仁说道：“先人竖着葬，后人一定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