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兼爱非攻,守望平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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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墨林城闲住的三日,给了张良足够的时间整顿自己的思绪,思考自己在未来战争中的定位,思考召唤术,译读手中的言灵古书,同时,闲暇之余,张良也感受着机关城内和谐稳定的生活,总算是真正体会到了所谓的人间气息。

除此之外,张良还在等待,等待机关城的事变——那一夜与墨子深谈了机关城的境况后,张良冥冥之中感到了一股不详的气息在向机关城靠近。

他曾破译言灵古书二十余载,意识也在古书的预言中浸润了二十余载,因此,他的意识本身就已经拥有着某种接近预言的冥感——这种感觉使张良相信,机关城的战争,已近在眼前。

但韩信确是早就坐不住了,他心中顾虑垣子山下的非法势力对道路的封截,同时又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久别千日的王昭君,在机关城暂住的三日令他心神不宁,寝食难安,于是他终于下定决心去向墨子辞行,还硬拽上了张良。

此时,韩信和张良就站在墨家八棱房最里边的一个隔间门外,在这里住了三日,他们对墨家的布局早已熟悉,这个最里边的隔间就是墨子平日的休息室。

韩信伸出手,神色坚定,态度俨然地在门上轻敲了三下,古朴的杉木门上发出三声轻响。

韩信静静地等着,但那三声门响过去后,一切就变得分外的寂静了,门内竟没有传出一点动静。这时,韩信不由地想起刚进墨家时在熔炼隔间遇到的尴尬景象,说不定墨子就在里面静静地坐着,但丝毫不闻外物。

一想到着,韩信就觉得尴尬不已,于是他下意识地推了木门一下,然而他一推,门就开了。韩信和张良好奇地向门内望去,但里面却是只有几张木椅,一张案桌,桌上铺满了各种机关器械的设计图纸,室顶上挂着一只机关照明灯,钛白色的灯光给这个布置简约的隔间渲染上了一层不真实的美感。

两人下意识地走进了屋里,但却没有看到墨子的身影,看来他确实是没在。但两人也不急,而是将目光移向了那张屋里仅有的案桌,显然他们的注意力是被那桌上铺满地机关设计图纸给吸引了。

他们自然地走近桌前,扫视着桌上凝结着一代神匠智慧结晶的神秘图纸。突然,两人的目光都默契地停在了一处,在那张各种图纸散乱摆放的案桌上,有一沓图纸却被整整齐齐地叠放在了案桌的中心,使韩信和张良一眼就注意到了被特别对待的它。

韩信拿起那份图纸,凭着一个外行人的眼力故作严肃地注视着图纸上复杂的图案与信息。

“咦……”韩信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惊异,没错,是真的惊异,“这图上的铠甲我好像在哪见过!”

没错,韩信手中拿着的,就是一张铠甲的设计图纸,纸上各种的专业图案与文字符号他当然看不懂,但当他看到那第一页上概括性的总图时,脑海中却流过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对了!我想起来了——”韩信用力地思索着回忆中有关联的图像,突然,惊叹道,“这是战争魔铠!大元帅白起的战争魔铠!”

——“那不叫战争魔铠!它的名字是‘非攻战甲’!”

墨子沉重威严的声音突然传来,令私自闯入休息室的二人都不由地一颤。

“不好意思!墨子前辈……我们不是有意闯进来的……只是那个门……”韩信回头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墨子,吞吞吐吐地解释道,然后他又立即切开话题,“对了,墨前辈。你刚才说的是这张纸上的铠甲吗?我曾见过的,是元帅白起身上的战争魔铠,没想到那件名响世间的铠甲就是出自前辈手……”

“它叫非攻战甲!”墨子硬着严肃的面庞,再次强调道。

“可是……我确实见过……”韩信一脸疑惑地看着墨子,却没有在这一个名字上继续执着,他实在是不想再听到墨子那毫无表情地重复强调了。

“白起?是当今秦楚军力的大元帅白起吗?”这时,张良突然问道,打破了即将陷入沉寂的尴尬局面。

“嗯。”韩信看着张良点点头,趁此机会拉开了尴尬的语境。

“我听闻此人身披锐甲,手持镰刃,睥睨战场,嘲讽八方,是个实力极其强大的人。传言他身上所披的战争魔铠是件万刃不入,妖魔不侵的魔甲,没有人能伤到身穿战甲的他,因此他也从不脱下战甲,是个永远都包缚在战甲中的男人。”张良目光凝思

“没错!白起实力极其强大,身为三军元帅,又与楚王汉王处在同一权位级别,同时,他还是秦皇最为信任的心腹大将。”韩信继续说道,开始把话头渐渐拉远。

“哼!不过是个躲在铠甲里的屠夫罢了!”墨子站在一旁,冷冷说道。

“墨前辈,听你所言,你与元帅白起相识是吗?”张良抬眼望向一脸冷硬的墨子,认真地问道,“他的战甲,也是你造的吗?”

墨子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走到韩信身边,将那叠图纸拿到自己手中,钛白色的灯光照在纸上,他的目光也落在了纸上,光线重合间,仿若一簇星芒,缀亮了图纸上字迹陈旧的“非攻战甲”。

夕阳曾染红断崖,见证了年少二人的相遇。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坐在崖上”布衣男子看着那个裹着斗篷,坐在断崖上的怪人。

“我是王宫里的人。逃出来看夕阳。”裹在斗篷中的人孱弱地说道。

“为什么要逃?”

“他们说我有病,说我是怪物,不许我离开笼子。”

“笼子?”

“一个盛满血的池子。”

“他们为什么这么对你。”

“因为我是怪物……”

布衣男子不再说话,只是在断崖上坐下,陪那个裹着斗篷的人一起看夕阳。

第二天日落,布衣男子来到断崖,又看到了那个裹着斗篷的人。

“你好。”布衣男子只说了这句话,就在旁边坐下,静静地看夕阳。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每一天,布衣男子都会来到断崖,看到那个裹着斗篷的人,说一句“你好”,然后坐下,静静地看夕阳。

终于有一天,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别的人都欺负我,你怎么不这样。”裹在斗篷中的人出声了。

“人活在世,就该相互尊重,相互爱护,对别人好,这叫‘兼爱’。”

“我听不懂……但我很高兴,你对我好。”

“那你叫什么名字?”

“他们都叫我怪物,但阿政说,我叫白起”

“阿政?”

“他是我最亲的人,每天下午都会打开笼子,帮我逃出来看夕阳。”

“很好。”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墨翟,但大家都习惯叫我墨子。”

年少的二人成了朋友,他们每天都会在断崖上相聚,无话不谈。

“你将来想干什么?”裹在斗篷中的白起问道。

“专研机关术,为人们创造更美好的生活。”

“可是会有战争,有战争,生活就不会美好。”

“我会抵抗战争,守望平生。”

“好厉害,我都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你没有理想吗?”

“没有……我身上有怪病,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会好起来的。”

“我也希望自己好起来。”

夕阳在断崖上轮回,无数的黄昏过去了,墨子变得成熟了,白起也变得成熟了。

“我要走了。”白起依旧将自己裹在斗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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