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牵动巨浪的涟漪(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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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怎么会在机关城!”白起转过头,又重复地说道,话音中充斥着莫名的震惊与愠怒。韩信竟然在他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离开了边城,通过了封锁兵线,还进入了内国!那些安插在边城的眼线都是饭桶吗!而且韩信还在机关城经历了他们发动的战争……

“该死!一群废物!!!”白起放声怒吼着,无形的杀气自体散出,压逼着四周的一切,让那个将士背流冷汗,感到窒息。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一切都暴露了,韩信现在肯定在赶回边城的路上了,一旦他将内国的真实情况通报给项羽刘邦,后果不堪设想!他们已经沉稳地控制秦楚局面三年了,为什么在这最后时刻出了岔子!不行,不能让他们扰乱阿政的皇图!

此刻白起隐去战盔中的面庞神色大变,他现在最先想到的就是阿房宫计划,是的,其他的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就差阿房宫计划了。

用扁鹊的话说,凌池的调和还需要九九八十一天,而现在不出十天,韩信就会消息传回边城,然后整个局势都会大变,他们将无法安稳地掌控局面等待凌池调和完毕!

“不行!决不能让这一切发生!”白起战盔上的四只淡蓝色目镜突然溢散出丝丝骇人的红光。

白起突然转身,对那个一直半蹲在地瑟瑟发抖的将士说道:“你立刻去给我召集一只先锋部队,随我即刻出征,拦截赶回边城的韩信。同时书信一封给陛下,把韩信出现在机关城的事件详细地告知他,并告诉他我正前往拦截。”

“遵命,末将立刻去办。”接到命令,将士立刻如释重负一般跑去执行。

白起回过身,用他那恶魔临世一般的四只眼睛远望着苍穹中聚散离合的云雾,这时,掠过城头的长风再一次将他暗蓝色的披风荡起。

在燕城外的山间小路上,两个披着粗布斗篷的人正匆忙前行着。

他们脚步很轻很快,走得很迅速,但却一点不让人感到他们步伐急切。

他们就这样一刻不停的行走着,直到翻过山头,走进山后的竹林里。

没有山风猎猎,没有流水澹澹,也没有鸟兽鸣啼,有的只是空气里弥漫的竹叶清香。这片竹林很寂静。

走到竹林中时,身披斗篷的二人才终于停下来。其中一个人揭开了她的斗篷,墨黑色的卷发飘散而出,耳上的银环轻轻悠荡,精致的五官勾勒出她独特的气质,但最迷人的,是她眉眼中透出的一种摄人心魄的冷艳。

“我不想走了。”荆轲声音很轻,然而语气却很认真。

“你在说什么?阿轲。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出了敌军的重围,现在可别闹情绪。”另一个人也将自己的斗篷揭开,露出了一张英俊的男人面庞。他一头飘逸的白紫色个性编发,发梢还染有几触怪异的洋红,颧骨清晰,肤色偏深,眉宇间凝着一种超脱凡尘的放荡不羁。

“我们不能再逃下去了,小高。”荆轲看着高渐离的双眼,神色严肃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高渐离看着荆轲脸上的严肃,知道她确实不想走了。但现在他们才刚刚逃离沦陷的燕城,追兵可能顷刻便至,境况丝毫不容乐观。

“燕城沦陷了,城中的人们都被战火所牵连,高、荆两家也全部阵亡…………我们的家没了,还能逃到哪去呢?”荆轲轻声说着,她散乱的目光中凝着刻骨的凄冷与哀伤。

“可是我们还活着啊!这是天意的眷顾,我们得珍惜啊!”高渐离注视着荆轲迷人的暗红色双眸,情真意切地说道。

“但我们活着又能怎样,只是苟且偷生吗?”荆轲突然激动得说道,眼角凝结着不忍掉落的泪珠,“我永远也忘不掉家族同胞为了让我们逃出来而做的牺牲!”

听到荆轲的话,高渐离愣住了,是的,他也忘不掉那些为他们存活而冲向敌人刀剑的家人,忘不掉他们的生机是来自家族同胞的血流成河。但他也知道,不能浪费家人用死换来的机会,所以带着荆轲拼命地外逃。

“我恨他们……”荆轲凝眉说道,这一刻,她暗红色的瞳孔中仿佛溢满了血一样的恨意。

高渐离不语,他也难过,他也仇恨,但是,又能怎样?他和荆轲都是家族里百年不遇的奇才,一个悟通弦音魔道,一个精于影杀武道。然而他们的力量却都不适于守城,奈何他们再强大,当战争之灾来临时,他们也只能被当作家族的希望,不惜一切代价救出来。

他们都恨,即恨敌人,也恨自己。

“那我们又能怎样呢……”高渐离直感纵身无奈地说道。

荆轲没有说话,是的,高渐离的话很对,他们又能怎样呢?去复仇吗?就凭他们二人,再强能抵得过敌人的铁甲雄军吗?

“也许……”突然,荆轲散乱的瞳孔中流露出一丝异光,“我们从战争中活下来真的是天意!”

“嗯?”高渐离费解地看着荆轲。

“上天让我们存活,是为了让我们替万千无辜的生命复仇!”荆轲坚定地说道,眼中异光大绽。

“可我们就两个人,要怎么与白起的大军抗衡啊?”高渐离立即问道。

“不,其实,我们根本不需要和那些军队战斗。”

“你……想做什么?”高渐离注视着荆轲眼中那奇异的光亮,不禁问道。

荆轲也注视着高渐离,两个人的目光在咫尺间相映对接,而后荆轲用冷若刀锋般的声音说道。

“擒贼先擒王。”

——皓月渐黯,凌日将出。在这昼夜交替的晨明时分,韩信正持枪在幽静的丛林里沉默奔行,疾步如飞。

骏尾般的赤发在疾行中随风飘荡,凌日的微光不时透过林隙打在亮银色的甲胄上,而韩信的目光只是笔直地望向前方,那坚毅的瞳孔中无时无刻都凝着一份深沉的紧迫。

疾行于路的韩信脑中没有任何多余的思绪,只是不断地计算着自己距边城的路程以及自己还需赶路的时间。

是的,韩信在赶回边城。他最终还是决定了要赶回边城,做出这个决定几乎消磨了韩信这一生最大的勇气与信心。

当他最终选择先回边城而不是去找王昭君时,他的心所忍受着的是人所不受的折磨与煎熬。

但他还是这么做了,在大局与个人,家国与爱人面前,他最终再一次选择了前者。

——他必须负起他对于整个秦楚应有的责任,但是谁去负他作为一个男人对自己女人的责任!

韩信不敢想,一丝一毫也不敢多想下去,只能用距离与时间的反复计算来麻痹自己,只能反复祈祷王昭君处境很好,然后不计一切后果地以极限速度赶向边城。

韩信告诉自己,这是他最后一次愧对王昭君,最后一次!消息送回边城后,剩下的一切就全部交由项羽和刘邦。然后他要放下一切,不顾一切去寻找王昭君!用自己的余生去保护王昭君!

然而,也就在韩信以艰难的决心拼命赶回边城的同时,整个秦楚国内的局面也正悄然开始了变动,各方各面的势力都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白起传令垣子山的守兵死守通路,决不能让韩信越过,同时亲领一只先锋部队火速追击拦截逃向边城的韩信。

白骆城的守将廉颇尚不知敌方变故,正严肃等待着白起迟迟不至的大军,等待着一场迟迟不至的存亡之战。

扁鹊守在阿房宫地穴专心操控凌池的调和,也尚不知道稳固了三年的局面已经开始惊人而迅速的变化。

花木兰在巨剑苍霄的指引下,怀揣不明的目的向着咸阳城步步接近,却不慎陷入危局。

张良预先感知了花木兰将有的危险,不顾一切前去追寻。

高渐离与荆轲做出可怕的决定,决心前往危机四伏的咸阳宫,袭杀秦皇嬴政。

亚瑟、钟无艳、妲己正候在陵城后城门,等待着非法入侵的花木兰。

被封禁于密室水晶棺内的芈月正用尽一切力量凝练着芈纹蝠,希望在大变来临前能做些什么。

项羽、刘邦仍活在嬴政设下的重重阴谋中,镇守边城而不知内国实情。

而嬴政,他正高居王座,静候着大局的动荡。

秦楚,这个古老的国度仿佛一潭久静多年的泉水在一瞬间出现了无数微波轻漾,微波虽小,却不能忽略,那些浅浅的涟漪无不征兆着一场滔天巨浪正在无声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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