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最后的一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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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灰色的苍穹中,一百零八只芈纹蝠疾行飞舞,像是一阵暗紫色的狂风,破云穿空。

细密群群的尖啸声在虚空里纷扰不息,那是芈月焦灼如烈火的心声。

化身一百零八只芈纹蝠的她,拼尽了自身最极限的速度,一刻不敢停息地向前飞进。

“阿政……阿政……”

芈月不知道嬴政现在已经走到了什么地步,不知道嬴政是否已经落尽了无法挽回的深渊。

但是每过一秒钟,芈月都感觉心里灼烧着疼,疼得焦急。她其实心里好怕,好害怕自己现在已经去晚了,好害怕自己现在的行动已经于事无补。

她好害怕嬴政已经做出某种可怕的决定,此生一别,再也不会回来。

毕竟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而她的行程还漫漫无期。

从咸阳宫城到黑地,八百里的距离里,每一尺都像刀子一样划着芈月的心。

而她还是要忍着所有的焦急与痛苦,不遗余力地向前飞去。也许已经来不及阻止嬴政正在做的事情,但是她也要竭尽所能去赌一次。

至少,她还想再见嬴政一面。

意识的彼端不断浮现出嬴政俯下的脸庞,那是芈月见过嬴政的最后一面。

在咸阳宫城,在芈皇宫,在密室,嬴政沉寂地看着还躺在水晶棺中的她,说下了他们之间最后的话。

“能做的,我都做了,不舍的,我也必须舍了!”

烛火在揺,黑暗无边,而声音落尽。

仿佛他们之间的一切都结束在了那烛火,那黑暗,那最后的声音中。

但是芈月不愿意,她也不甘心,她还没有说话!她还没能对嬴政说出自己的话!

就算是真的非离别不可,也不能让嬴政只留下一句话就带过。她还要去找到嬴政,她还要赶赴黑地阿房宫。

是阻止嬴政也好,陪嬴政一起赴向深渊也罢,但总之,她一定要再见嬴政一面!

而宫本武藏沉重地躺在蝠群围绕中,听着回响耳畔的焦灼之声,一路无话。

时间在焦灼与沉寂中过去了很久,无昼无夜,不眠不息。而芈月终究在宫本武藏的指引下,找到了连国家地图里也未曾标注的诡秘黑地。

当远方天际外,乌云覆盖的黑色地境终于出现在视野的尽头,一百零八只芈纹蝠的目光都在一瞬间颤抖了。

芈月的心颤动了,不可遏制地颤动了,就像一团不断用布掩在心中的火,在一瞬间就升腾而上,以最炙烈最汹涌的姿态,燃烧了起来。

那是芈月心急如焚的期待!

她终于到了,终于赶到了所谓的黑地了。

嬴政就在那里,嬴政就在那里!

她已经,能感应到嬴政的存在了。她极致的思念与情感,在接近黑地的那一刻,全部化成了一缕超越自然常理的丝线,一端连着她,一端连着嬴政。

在冥冥之中,她确定的感应到嬴政的存在,也能确定地知道——嬴政还活着!

没有任何科学与道理能够解释这种感觉,心心相印也不为过,但芈月真的感觉到了。

激动的情绪奔流如海,在一瞬间泪湿了一百零八只芈纹蝠的眼角。

“来得及……谢天谢地,还来得及……”

这是芈月这一刻最感激的想法,她终于还是及时赶到了黑地,现在去找到嬴政,或许一切都还有希望。

于是芈月带着最后最炙烈的期待,以芈纹蝠群的身影急身穿过了浓厚的乌云,义无反顾地冲向了局势未知的黑地。

——与此同时,正处在黑地上的张良和扁鹊,还在惊诧着黑色大地突如其来的震动。

张良神色震惊地凝视着扁鹊,依然难以置信扁鹊最后说的话——嬴政居然也在黑地!

凝滞的瞳孔中落满了困惑与惊疑,张良实在想不通嬴政此时此刻为什么会在黑地。

嬴政为什么要放弃偌大的咸阳宫城,而选择守护融炼到了最后时刻的凌池?他到底要做什么?

而且扁鹊还说了,凌池已经苏醒了。

可是为什么?明明扁鹊一直就在他面前,作为凌池法术的主控者,没有最重要的他在的话,古魔道法术根本不可能唤醒运行啊!

但是纵然有再多疑惑与不解,张良也知道,直到这最后的时刻,作为一个站在死亡边缘的人,一个连死都不畏惧的人——扁鹊根本没有欺骗他的理由。

“为什么?你说的话到到底什么意思?”于是张良凝视着躺在地上的扁鹊,神色严肃地问道。

“嬴政为什么要在黑地?你在这里拖延了我这么久是为了什么?还有,还有……”

“凌池为什么会苏醒?明明你一直就在这里,只有你会古魔道,没有你在的话,古魔道的法阵根本不可能运行的啊!”

张良急了,思绪也乱了,一堆不解的疑问全抛了出去。他有在努力保持着冷静,但是地面上发起的震动却不断地刺激着他的情绪。

就像一根在烈焰中奏鸣不断的琴弦,余音缭绕,又催人心急如焚。

太多疑问的出现,太多变数的发生,太多不可控因素的存在。使张良焦虑,也使他内心害怕。

而扁鹊面对着张良重叠而起的疑问,只静躺在地面的震动中,用凄冷的目光看着张良焦虑的双眼,声音平静地说道。

“张良,就像你自己判断的一样,你终究只是对古魔道有所了解,而不知道古魔道真正的秘密。”

“我确实是凌池法阵的施法者,确实也只有我一个人会古魔道。但是——但是凌池最后的苏醒,并不需要我的参与,也不需要任何掌握古魔道的人参与。”

“任何一个修习魔道的法师,都可以用最简单的呼应式法阵,尝试从外部唤醒凌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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