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穿越时空（2 / 2）

任思通过眼睛余光，看到自己迈动的前蹄，上面长满黄色鳞甲，马蹄形状的大蹄子踏在树林中，像踩上柔软的草堆，踏倒了成片成片的林地。

这是什么？我是谁？我在哪？

没人回答他，他似乎变成了这个巨兽，但又似乎不是，因为他没有这个身体的控制权。

他更像变成了这个巨兽的眼睛，耳朵，因为他能看到巨兽看到的，听到它同样听到的。还不完全，因为他同样感受到巨兽的饥饿和虚弱……

这么说我变成了它的感官？也不对，一股深深地绝望感传来，这不是任思的，而是巨兽的绝望。

极度地疲惫与乏力，但巨兽依然迈着沉重又踉跄的步伐，尽力地前行，它是要去哪里？

两眼都渐渐模糊了，“呼哧，呼哧。”巨兽喘着粗气，任思能感受到它心脏急速地跳动，似乎在尽自己最后的努力，为这虚弱不堪的身体提供血液流速。

要结束了——巨兽预感到了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向终结，它抬起头看向远方，那是它前进的方向，也是它的目的地，但它走不到了……

眼前出现了幻觉，在这十万大山的中心处，有一座高山，这是一座真正的高山，即便在这巨兽眼中。

它像平坦的大地上突然耸立的一座高塔，直入云霄，高不见顶。它巨大无比，以至于在它周围环绕的十万大山，在它面前就像一颗颗石头形成的乱石堆。有它在，那些哪里称之为山？小石头罢了。

“不周……”

任思听到来自巨兽心中的一声叹息，最后连这幻觉也渐渐模糊。“轰隆”一声巨响，巨兽轰然倒地，不甘地闭上眼睛。

它死了，任思清楚的知道，因为来自巨兽的一切感受都瞬间消失。但为什么自己还能看到？我不是它的感官吗？

视野渐渐升高，就像自己在缓缓飞起。他看清了巨兽的全貌，心中大吃一惊，这不就是金角吗？是超大号的金角。

只见它的头部倒下的地方有些眼熟，三面环山，它的头正好堵住那个缺口，在中央形成了一个圆形的山谷。

这不就是我们所在的山谷吗？地貌上看就是的，但时间上却不是，因为此时的山谷跟周围的环境一样，还没变成四季如春的世外桃源。

这是怎么回事，摸了石碑就让自己来感受这巨兽的死亡，又看到了这山谷的成因，为什么？我怎么回去？

“小树？”

平时万叫万应的小树如今踪影不见，自己的视野仍不停地往天上飞去，并且速度越来越快。

随着高度地提升，他看到了中心那座巨山，即便自己已经飞得很高了，但仍然看不到它的顶端。

他看着下面的十万大山之地越来越小，一条条大河变成了细长的蚯蚓，蜿蜿蜒蜒流入远处大陆的边缘，汇入无边无际的大海。

他再次看向十万大山，突然觉得有些异样……

“你也来啦？”还未等他察觉什么，突然一个声音传来，不，不是声音，而是一种讯息，跟声音完全不同的沟通方式。

“你是谁？”任思依照跟小树的沟通方式，试着传讯，但结果却是什么也传不出。

“连你这瑞兽也容不下了吗？”那个讯息又来，任思试着往讯息来源处看去。

天际的尽头是一片金光闪耀，比太阳更夺目，但很温和，至少它能让人直视。

没有太阳炙热，但它很亲切，似乎能包容所有，博爱、慈祥……

也不尽是温暖、慈爱。它还有一种悲怜，似乎对这世间所有弱小生命的一种感叹与无奈。

有点像我们人类看到辛辛苦苦寻找粮食的蚂蚁，我们会产生一种它们很可怜，很无知。它们的生命是如此短暂，甚至来不及领会一年中的四季。它们的视野是如此狭小，甚至一生跑的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我们几步之遥而已。它们是如此容易满足，只要我们口中漏出一点食物，就够它们生活好久。

这就是慈悲的感觉吗？

“天意难测，既然它有意让我们都灭绝，我们无能抵抗，但至少可以做点什么吧。”

“你还不到休息的时候，回去等你的主人吧。”一个东西自那金光中飞出，来到面前，原来是一朵金色莲花。莲花渐渐变化，成了一个马鞍形状。

“我将截下你的双角，让你的灵魂在里面重新孕育成形，顺应天道，不会再落得如此下场。”

任思突然跟着那金莲化成的马鞍，又快速飞回。

“能拿到这朵金莲的人就是你未来的主人，希望他能带你重新建立适合你们的规则。”

马鞍急速落入巨兽头颅处的山谷，然后上面出现一块石碑，将马鞍压在下面。

这也是任思在这个时空看到的最后场景，接下来他就双眼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了。但最后，他依然接到来自天际尽头处，那金光传来的一句讯息。

“未来毕竟有无数可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