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马昊（2 / 2）

马翰泽微微仰起头：“我想剪就剪，让你走就走，你怎么那么唠叨？”

马昊点头，“那好，你剪好了，就快点回城啊。”

马昊登上灵能马，奔往城中。

马翰泽抬头，卧蚕微颤，从背后掏出一支箭，搭在弓上，对准马昊。

“小杂种，永别了。”

流沙已停，云淡风轻，箭刺入马昊脊背，马昊应声落地，血液渗入沙地，枝条从背上向上生长，一颗参天大树，就此成活。

马翰泽勒马而归，到城中草木学院聚缘堂上报父亲：“回程途中，路遇流沙，三弟滑进流沙漩涡，箭囊中枝条，已成参天大树，亭亭如盖。”

马康裕拍案而起，要亲自到城外去看马昊所化的大树。

*

混沌间物找到了自己的身体。他感觉到背上无比沉重，身体下面有是红色的沙子。

记忆涌现，马昊确认了自己的身份。

他的父亲是中土北方云中缘派的长师马康裕，母亲是当今救世主的姑姑上官英。记忆中上官英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因为他是马康裕和另一个女人生的孩子。记忆中大多都是沙场上的训练生活，最温暖的画面，就是和四妹小明远在一起的时候了。

他现在动也不能动，背上的一颗大树，把根扎在了自己的五脏六腑。

他想起临死前马翰泽骑着战马在身边经过的时候，得意的笑容，惊叹于人间的冷酷。据说人族并非是冷血动物，但是被某些情绪指使之后，就会做出一些冷酷的事情。

这样的秩序间，确实应该沉沦。

在阳光的烤炙之下，马昊逐渐感受到了阳光的能量，然后感受到身上树枝枝干根须中流动的能量。所有的能量，在自己的肌肤骨骼中，都转化成统一的能量，在四肢百骸自由的流动。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在洗热水澡。

当然他在混沌间没有洗过热水澡，关于热水澡的记忆，还是来自秩序间的马昊。

他将阳光的能量凝固，变成一片片温柔的羽毛。背上树木中的生物能和灵能，都悄然挥发。树根从马昊的身体中缓缓抽出来，马昊神智能听到一种从泥泞中拔出双脚的声音。

然后树枝的灵能从马昊背上的伤口中渗透下去，逐渐弥合伤口。

在枝叶的搀扶之下，马昊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云中城的方向，有一排银甲战马飞奔而来，最前面的那个，是他的父亲，马康裕，紧挨着他的，是他同父异母的二哥，马翰泽。大哥和两个妹妹也跟来了，他们看起来更焦急一些，但是他们的马却没有父亲和二哥的快。

马昊站在几颗零星的大树之下，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等马蹄挺住，众人跃马而下的时候，马昊想父亲招手：“父亲。”

四妹明远一下子就从马上蹿了下来，跑过来围着马昊转了一整圈，然后抱着马昊的大腿，仰头说：“有骗子说你掉进流沙了，我就说不会的。”

五妹马钰轩是个实打实的淑女，虽然会骑马，但是需要在大哥的帮助下才能成功下马。她和大哥一起，远远看着马昊。

马康裕看着旁边茂盛的大树，说：“到底怎么回事？”

马昊看到马康裕身后满脸震惊的马翰泽，说：“发生了一点意外，但是已经解决了。”

马康裕说：“这么一颗大树，是你种下来的？”

旁边有人嘀咕，说这样粗的树木不可能是一箭射出来的，也不可能是马昊这样的人种出来的。

马昊说：“是我种出来的。但是是用了我自己的献血种出来的。所以才会这么茂盛。”

明远对马康裕说：“阿爸，三哥可以种出来这样的树，我见过。”

马康裕看着马昊破烂的衣裳，说：“回城。”

回去之后，明远嚷嚷着要马昊陪她练习剑术。马昊是所有兄弟中，剑术最好的。所以明远总是缠着他。

马昊认为，如果缘派有人能够有资格成为混沌的傀儡，为混沌供能，那么明远这个小可爱一定要成为这些傀儡的统领。

马昊成为大树之后又活过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云中，所有人都猜想，马昊会继承下一任缘派的长师，也就是现在马康裕的位置。

马昊在众人的议论和马翰泽的嫉妒中，继续探测秩序间运行的规律。

不多久，王城就传来了花神被铸就的消息。

作为草木灵能的崇拜者，缘派自然是不能忽略花神的。

马康裕派人到王城，鉴证花神，如果有能力的话，去学习如何铸就花神。

马翰泽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人，马康裕很放心让他去，但是第二天，他就生了病，体内的灵能全部冷却成实体颗粒，还有一部分转化为生物能。

马翰泽变成了一株甘棠，在一方土地上，寂静生长。

于是，马昊就被派出，到王城去拜谒花神。

临走前的晚上，马昊将自己的短剑送给了明远。

“这是剑阁打造的短剑，材质是新发现的钼矿新构晶体，对你现在来说，还是一柄长剑。父亲会给你找到最好的老师，你会成为一个顶级的女剑客，到时候，我和你切磋。”马昊说。

明远大大的眼睛，看着短剑，寒光映在她眸中，似乎点开了她对未来的憧憬。

“小杂种，你能打得过路上的半兽吗？”明远问。她经常这样叫马昊，但是那个词汇在她口中，有不同的意味，那不是一种歧视，而是一种绰号。

“我可以的。说实话，你看到二哥的样子了吗？就是我干的。你放心，过个个把月他就会醒过来了。这段时间要麻烦你看着，不要让那些平日里恨他的人把他给烧了。”马昊说。

“这一招真好，让他也吃点苦头。。”明远说。

在微弱的灯光中，马昊向明远道了晚安，第二天一早，就踏上了前往王城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