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洛苑仙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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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陈守义打发二弟李华和三弟陈运来也回去歇了。然后,他提上了两坛酒独自向蓬莱峰顶走去。

黑夜之中,山路加倍难行,但对于陈守义来说,却如履平地。

大当家陈守义在嶙嶙的怪石上奔跃前行,就如同一位舞蹈大师在庙堂里用足尖曼舞一样挥洒自如。

三五丈高的断崖巨岩陈守义抬腿即上,没有丝毫的勉强之意,四十余年的昼夜勤修,使他的内力与外功俱臻极高的境界。

即便是华山、峨眉两大门派的掌门人,陈守义也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终于,大当家陈守义摇摇摆摆地登上了蓬莱峰顶。

他站在了峰顶最高奇石的顶尖上,一阵清凉的海风随即吹来,陈守义顿时感到精神一爽。

大当家仰望夜空,只见残月将落,繁星满天,一条引发人们无尽想象的星河在无际的天宇中正向西方奔流。

他的脚下就是整座雄奇的蓬莱峰。蓬莱峰侧后的百丈悬崖之下,漆黑的大海上正传来一阵阵的海涛声。

此时此刻,天海之间,仿佛只剩下了陈守义一个人。

夜风似乎太大了。

大当家忽然觉得从心里生出了一股凉意。于是,他轻飘飘地从巨岩之上飘落,身形之轻盈就如同晚风之中的一点杨花在上下飘摇。

陈守义盘膝坐在一块稍为平整的巨石上,随即举坛痛饮。

顷刻之间,一坛酒已经见底,大当家开始觉得浑身发热——今夜,他已经喝得太多了。

大当家陈守义顺手抛开酒坛,站起身来,敞开胸怀,迎风长嚎:“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歌罢,取过第二坛酒,陈守义继续豪饮,仰头之间,又下去了半坛。

大当家陈守义感到头有些发胀,可他的心里却分外地清楚:“中原老家终于又来人了。”

陈守义由此联想起了久别的故乡和已经故去的亲人们。

他喃喃自语:“人生苦短,去日苦多。一转眼,我就要五十三岁了,已逾知命之年,老将至矣。

我就要老了,一事无成地老去了。”

在自语声中,陈年往事在陈守义的心中依稀重现,回忆就像黑色的海潮一样渐渐地将他完全淹没。

这些往事都是大当家陈守义心底里永远的疼——他永远也忘不了义父陆宽的厚重深恩!永远也忘不了白牡丹姑娘的绵绵深情!

在很小的时候,陈守义的父母便双双病亡,他就此沦落为乞儿,有几次差一点儿饿死街头,小小的陈守义就已经尝尽了苦难与艰辛。

幸运的是,后来他被义父陆宽收养,从此,陈守义开始跟着义父习练武艺,苦读诗书,他无比地珍惜老天赐予的这个活下去的机会。

义父教的倾心,义子学的奋力。

到了十八岁的时候,陈守义就已经学有所成,誉满中州,江湖上人称中州少侠,可谓前程似锦。

坊间传言:“风流陈公子,年少又多金,是多少姑娘的梦中情郎。”

思至此处,陈守义仰天长叹:“我欠下了义父永远也无法偿还的如海深恩!”

大当家陈守义举起酒坛再喝了两口,随即继续回想那时候如心惬意的生活。

陈守义在河南河北一带行侠仗义,扶弱济贫,时时处处受人尊敬,可谁又能想到,这位翩翩少侠曾经就是个沿街乞讨的乞儿呢?

这就是命运。

就在这一年的暮春时节,柳絮飘飞之际,百花烂漫之时,陈守义终于结识了梦中的情人、命中的灾星——洛阳名妓白牡丹。

白牡丹时年十九岁,比陈守义年长一岁,长得一笑倾城,再笑倾国。而且其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一位有着一颗七巧玲珑心的风尘奇女。

两个才貌相当的年轻人一见钟情,就此订立终身之盟,誓死再不分开。

那时候,中州少侠陈守义还年轻,并不知道白牡丹是一位可以为了爱情而不顾一切的女人。

本来,陈守义打算立刻就赶回家与义父商量这件事情,准备请义父陆宽帮忙,为白牡丹赎身。

可就在这时候,却偏偏有三位江湖朋友来请他帮忙,请他同往山西忻州去铲除一伙山贼。

盛情难却,于是,中州少侠陈守义辞别了白牡丹,踏上了前往忻州的长路。

这是一条陈守义毕生不忘的长路。

这一趟忻州之行历时半年才大功告成。

中州少侠陈守义兴冲冲地返回家中,准备与义父谈完忻州之事后,趁着他老人家高兴之时,再说为白牡丹赎身之事,自以为义父肯定会答应。

谁知赶回到了家中之后,陈守义却先大吃了一惊!

谁又能料到,仅仅半年未见,白牡丹姑娘竟早就来到了陈守义的家中!

而且,她摇身一变,竟然已经变成了陈守义的义母!

原来,洛阳牡丹花会期间,陆宽也到了洛阳。见到了色艺双绝的白牡丹姑娘之后,他同样被白牡丹的绝世风姿所倾倒。大侠陆宽豪掷千金,当即为她赎了身,并且收为侧室。

面对昔日的情人,今天的义母,陈守义欲哭无泪,只能感叹造化弄人,这一切全都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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