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大门大户（1 / 2）

晚饭很快就准备好了，几名兽女小丫鬟端着菜肴鱼贯而入，经婢女山青的简单介绍，尚无疾也算是把尚府仅剩的几名下人差不多都认全了。

总共四名兽女丫鬟。

香菱、香梅，年龄比较大一点儿，是四年前尚家老爷夫人还在时，收留的一对在外流浪的可怜小姐妹。

长着一对儿小羊角的是香菱，也不知道是不是血脉原因，还是生来坎坷先天不足，十七岁了，却还没后面来的小丫头长得高，一副娇弱弱、怯生生的模样。

香梅十八岁，倒是出落得亭亭玉立，这几年学了一手不错的厨艺，负责尚府如今的一日三餐，身上看不出来有什么明显的妖族特征，只是隐约在乌黑的发丝间，可以看到两个锯断的角桩。

在外流浪的几年里，一直都是她在照顾着香菱，想来是吃了不少苦。

剩下的也是一对儿小姐妹，血缘关系上的，一个九岁一个十四岁，小的长着一对白色猫耳，叫双儿；大一点儿的，白色的猫耳上，有一个黑色的斑点，叫玲儿。

是前任那位浪荡少家主，半年前从一家妓馆里赎身买来的。

就算是风尘女子，人类和兽女之间也是有着极大的差异，前者固然身份低贱，但有律法在，性命总是无忧，但后者既然不是“人”，在当人‘用’的时候，又何必当人看？

往往没几天，这些罪人后代的“余孽”就会在折磨中痛苦地死去，妓馆也不在意，反正只是偶尔尝尝鲜、调剂一下氛围才买来的‘东西’。

生得卑微，买得低贱，用得随便，死得凄惨。

为她们赎身，浪荡子倒是花费了一笔不小的开销，之后也一直没碰过她们，可见他人是放荡愚蠢了些，但心地总算还不坏。

她们运气挺好，在“迎门”之前，就遇上了尚云溪，未曾见过人性最为丑陋的那一面。

但生为天妖后代、戴罪之身的命运，想必让她们在颠沛流离中，早就饱受了世间疾苦，所以几名兽女小丫鬟，始终表现得一副小心翼翼的卑微模样。

菜品很多，足足七八盘，但却不能说是丰盛，因为几乎每道菜都看不到什么荤腥，都是素菜，唯一一道沾着些荤腥的青菜炒肉，还是几片不见瘦肉的大肉。

不过就素菜而言，卖相味道都还算不错。

张妈的脸上满是歉疚，“老奴本来想着要做一桌好菜，好好为小主子接风洗尘的，可府上最近实在有些拮据，买的食材也都是些素菜，小主子要是不合胃口，我现在就让山青丫头去百香楼买一些好菜回来！”

婢女山青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嗅着一缕从门外飘来的、与满桌素菜截然不同的肉香，尚无疾眼睛微微眯起，笑着摆了摆手，“不用不用，这些菜就挺好了！”

几名兽女小丫鬟，布完菜就低头站在那里等着吩咐，张妈眼一瞥，轻轻的清了下嗓子，小丫鬟们顿时浑身一颤，连忙快步走出了房间。

尚无疾本想着叫她们一起吃来着，不过看她们战战兢兢的背影，想想还是算了。

“山青，张妈，坐下来一起吃吧。”

“不用了，奴婢还有事，就先告退了。”山青眼中带着厌恶，不等尚无疾回应便抬步离开，她是一点儿都不想再待在这个屋子里了，恶心！

“山青！小主子还没发话，你怎么这么没规矩！”张妈远远地呵斥了一声，随即满脸慈祥的对着尚无疾赔笑道，“小主子莫要怪罪，山青的性子一直就这样，再加上最近一把手管理尚家产业，压力可能有些大了。”

‘压力？还是权利？’

这大门大户里的人儿，说起话来就是有意思。

尚无疾会心一笑，“没事儿，她不吃那就我们两个吃，张妈，赶紧坐吧！”

张妈受宠若惊，连忙推辞，“这哪儿行啊！您是主子我一个下人的，这不合规矩！”

“什么下人不下人的，您照顾我娘亲那么多年了，不知道操了多少心、吃了多少苦。”

尚无疾起身把张妈扶在了椅子上，又亲手给她添了满满一碗饭，“现在也该轮到您享享清福了！”

“听小主子的！听小主子的！”张妈满脸慈祥的笑容，嘴角却是有些僵硬。

香梅的手艺着实不错，再加上这一路的烤猪熊，换换口味，素菜也吃得爽口，尚无疾下了不少筷子。

当然，这只是对尚无疾而言。

见张妈只是含蓄地挑着几粒米进嘴里，尚无疾关切地问道，“是这些饭菜不合您胃口吗？要不，我让山青去那什么百香楼买点儿回来？”

张妈有些僵硬地笑了笑，“不用不用！这么多菜，平常想吃都吃不到呢！”

“嗯，香梅的手艺确实不错！”尚无疾一边给她夹菜，一边夸奖打趣道，“这一桌素菜做得，我都快吃出来雪鸡味儿了！”

雪鸡，九州大陆一种较为普遍的食材，但普遍却不廉价，饮山泉、食精米，肉质鲜嫩，不同于寻常肉食的荤腥，它吃起来带着一股独特的清香，对于那些吃不起灵兽肉的平民百姓来说，无疑是一种憧憬玄修的绝佳替代品！

就是价格颇贵，一只，大概就抵得上这一百桌素菜了。

张妈脸上的笑容越发僵硬了，“是，香梅丫头的手艺确实不错。”

“赶紧吃吧，待会儿凉了。”尚无疾眯眼笑着看着她。

“哎！吃，吃。”张妈硬着头皮将这些‘寡淡无味’的食物塞进了嘴里，好不容易才硬塞下了一碗饭。

然后尚无疾又笑眯眯的给她添上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