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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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爹娘啊,就等着吃闺女的馒头,享闺女的福,你爹啊,还真就指望着你们这几个闺女呢,是不是他爹。”秀芬别过头向大贵说。

“是,是,闺女都大了,懂事了,知道心疼咱们了,唉,还是孩子多了好,我和你娘老了可就有依靠有饭吃了,好,好,好啊。”一直坐在炕沿上低头不语凝神沉思的大贵,听了彩凤的话,显出激动而欣喜的神色,一扫刚才忧愁、焦躁、烦闷的情绪。是的,他爱孩子们,爱这个家,虽说他没有能力使这个家和孩子们过得好一些,他内心也很惭愧,觉得对不起这个家和孩子,但不知怎么,一看到孩子们,尤其看到孩子们欢乐欢快的时候,他就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内心就鼓起了一股向上的力量,一种对未来充满信心的向往,也燃起了一种明媚甜美的希望。

锅“滋滋”地响了,冒着热气。孩子们洗完手脸在院子里追跑着打闹着。秀芬和大贵逗着抱在怀里的小女儿彩玲。

“咦,彩云呢,怎么没见彩云回来?”秀芬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大贵。

“是啊,没见她回来,一直就没见她回来,是不是又去谁家学绣花了。”大贵猜测着说,“她那么大姑娘了,不用管她。”

“这马上就吃饭了,等咱们吃完她回来,饭又该凉了,让彩霞去找一找她吧。”说完,秀芬冲院里喊道,“彩霞,你姐呢?她怎么还不回来啊?你去找找,让她回来吃饭。”

院子里,彩霞还没答话,彩凤已经冲屋里喊了起来,“娘,大姐和志刚哥在一块儿呢。”

彩霞瞪了彩凤一眼,“就你话多。”然后喊道,“娘,我这就去找大姐回来。”说完,奔了出去。

村西的那条小水沟夏季里常常有水,水很大,一到冬季,小河基本就断流了,只在河底低洼的地方蓄留了一汪水,如今这大冷的天,这一点水都结成了厚冰。小河往西,便是广阔的庄稼地,地里种着小麦,麦苗长势不错,虽是隆冬季节,麦苗却也绿葱葱的,远望去,苍凉僵硬的大地似乎还残存着一丝活力,这个寒冷的冬季似乎正努力地在透出一丝丝的生机,似乎在向在贫困中挣扎的人们昭示一种对未来的美好希望,相信吧,明天一定会好起来的。

麦苗旺旺的,正蓄积着体内的力量等待来年春天的勃发。小河河底,正有一男一女两个十七八的年轻人并排走着,他们边走边在冰上滑着边谈着什么,他们体内也正有一股青春的力量在一点点萌生涌动集聚,似要喷薄而从体内迸发出来。他们也在期待春天,期待春天爆发一刻的来临,但又有一股力量在压抑,在克制。

这正是彩云和志刚。

彩云和志刚是一个村的,同岁,又是邻居,他们打小就在一块儿嬉戏玩耍,自是感觉亲近,随着年龄的增长,两个人的心底竟有了一种莫名的情愫和躁动,是喜欢?是倾慕?是爱恋?青春期情感的朦胧,萌动,诱惑,思恋,总是那么地折磨人,使人一次次地在空寂的夜里受着独相思的煎熬,这煎熬是如此地让人痛苦,然而我们却又抑制不住地心甘情愿去拥有这份痛苦,毕竟,这痛苦也是甜的。

彩云活脱脱就是金凤村的一只金凤凰,她中等身材,脖子上系了一条粉红色的毛线围巾,上身穿了一件红底白花的紧身棉袄,下身套了一条深蓝色健身裤,脚上穿了一双绣花棉鞋。她乌黑的长发顺滑地披散于后背两颊,映衬得脸儿是那样地红润柔嫩,粉嘟嘟的,使人忍不住地要去触摸一下,但又怕那娇嫩的脸儿禁不得轻轻一碰,怕那玲珑晶莹的脸儿会轻轻一碰而要流出馋人的汁液来。她眼睛大大的直直地盯你,真会勾摄了人的心去。

志刚姓周,个头不高,穿着很朴素,脸白皙洁净,人长得精神清秀,透出一股书生气来。志刚家境也不好,上初中时差点辍学,亏得早已出嫁的姐姐接济钱粮,他才一步步地读到了高中。

“彩云,你该回去吃饭了,一会儿你娘又该找你了。”志刚说。

“没事,再玩会儿。哎,对了志刚哥,你什么时候开学啊?”彩云一边在冰上信步地滑来滑去,一边扬起脸问志刚。

“哦,过了年正月十七。”志刚似乎有些害羞,一直低着头,声音轻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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