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地鸡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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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腊月二十一日,朔风萧萧,雪花漫舞。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这也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今天是唐大四十岁的生日。

人生四十,已入不惑之年。

这个年纪的中年人,不但应该拥有了自己的事业,自己的家庭,而且对人事,对人生,都已能够了然于胸,左右自如。

坐在冰冷的桌前,唐大黯然的摇了摇头。

他什么也没有。

桌子上没有蜡烛,没有蛋糕,没有丰盛的晚餐,更没有妻子的笑脸,孩子的祝福,有的只是冰冷与凄凉。

妻子走了。

在这个漫天飞舞雪花的早晨,坐上另外一个男人的车,毫不犹豫的走了。

去打工,去嫌钱。

真的是这样吗?

唐大的眼里有泪,但更多的是悲愤和无奈。

妻子银朵说:“你的腿有毛病,不能干活养家,可这个家正需要钱。

虽然年关了,但年关的工钱是双倍,我去林园一个月岂非等于是两个月?

孩子们去了我娘家,有他们姥姥昭顾,你不需要挂心。

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吃好喝好睡好就行。”

银朵的话亲切而感人,动情而贴心。

唐大却只有苦笑。

他知道林园,更知道林园的老扳林震涛。

林震涛有钱有势有魄力,是许多女人向往的对像,更是妻子银朵讨好巴结的领导。

银朵一直在林园工作,但每年的腊月都会放假。

今年本已放了假,本已在家了一星期,更何况年关将至,林园又怎么会有事做?

事出反常必有妖。

唐大想到了那种可能,但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膝盖软组织受损,他已经有一年没有劳动。

一年的时间,也许对有些人不值一提,但对唐大,对这个家,却是非常大的损失。

对于大多数农村家庭来说,男人只有出去打工,才能支撑起一个家庭。

唐大本来很穷,又治病花钱,而且只有银朵微簿的收入,如今的状况是:入不敷出。

所以银朵出去挣钱,哪怕是临近年关,也合情合理,甚至是都有些令人感动。

唐大哪怕是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也只有苦笑。

苦笑,黯然,无奈,悲哀与凄凉。

晚饭什么也没有吃,只煮了两个鸡蛋。

鸡蛋都已经放凉,唐大依旧没有胃口。

点燃一根烟,唐大拄着拐杖,在冰冷的房间里轻轻走动。

不能再这样了。

我的人生应该有另一个样子。

但是,我该做什么呢?

唐大揪心的抓住自己的头发,一根一根的往下扯。

扯不断,理还乱。

四十年的人生,至今依旧是一地鸡毛。

三间瓦房,纵然干净明亮,但和左邻右舍的高楼大厦相比,显的那么的低矮与不自信。

屋子里的家具还是结婚时置办,十七年了,没有一件是新的。

交通工具只有一辆破旧的电三轮,买的时候还是借别人的钱,别人如今都开上了现代。

家以外,已是崭新的世界,家以内,却是十七年前。

自己的不作为,不上进,岂非也是落后的根本原因?

落后便要挨打。

挨打的不止是经济,更有婚姻。

唐大已经明显的感受到,银朵对自己的轻视与疏远。

过去的交心如今只有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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